第342章 我很想你
第342章 我很想你
他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心痛。
就和以往他的哥哥與他所說的一般：
無殤，你總是太無情。
從前的赮無殤對此不屑一顧。
可他沒想到，當他懂情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如此的痛徹心扉。
他不甘心。
他抱著懷裡已然沒有了氣息的葉清絕，心中憤懣。
不應該是這個結果，他們之間，獨獨不應該是這個結果！
上天不能這麼對他，他也不允許！
「無殤，你果真還是，道心不堅啊。」古老的嘆息聲在他耳畔響起，他聽到了師傅的呼喚。
當摩陀老祖出現在他的眼前時，環顧了一下四周因他的憤怒而全部暴斃的神官和神使，輕輕嘆了一口氣。
「你把他們都殺了，是想讓整個三界九州都亂套嗎？」
「人都已經死了。」
他在乎的，厭惡的，都死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天下亂套，與他又有何干係？
摩陀看著自己的弟子心性如此冷戾，皺了皺眉，「那你還想讓她活過來嗎？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無殤，你可還曾記得為師與你說的話。我說，在這遺迹之境，有著一個劫在等著你。」
「即使你的力量達到巔峰，但在為師的眼裡，無情的人永遠算不得上最強者。葉清絕，就是我為你所設的一個劫。可沒想到，接觸情感的你，卻連本心都動搖了。」
「就是為了她嗎?」
摩陀老祖覺得，這可能不大划算。
畢竟赮無殤是他唯一的親傳弟子，他的道，最終還是要傳到他手裡。
赮無殤聽了，沉眸，「你把她作為我的劫？」
「可她本身呢？你們這些人，有沒有考慮過她自己？」
你們有什麼權利，肆意判定她的命數。不顧她的意願，犧牲她的利益，僅僅，是讓她來做他的一個劫？
「說我無情，我倒覺得，你們才是不逞多讓！」
「你得脾氣還是如此倔。其實我的本意，也不是讓她死……罷了，今日的一切，就當沒發生過吧。」摩陀話音剛落，赮無殤心中微震，「你的意思是……」
「我會讓他們都復活，但她，不會再記得你。無殤，你們本不該有交集的。忘卻，是對你們這段緣分的最好結果。從此以後，她的生命軌跡依舊不變，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魔族大小姐，這不就是你心底最想看到的嗎？」
「還是說，你現在心底已經起了貪念，不願意讓她忘了你了？如果是這樣，她這一世，也就只能死了。」摩陀說著，若有所思的看了赮無殤一眼。
「.……不，我答應你！」他努力的平復著自己內心的波動。
只要她能活著，記不記得自己，一點都不重要。
只要她能好好活著。
遺迹之境的一切，發生的就像一場夢。
葉清絕重新醒來后，就忘記了他。
如摩陀所說，她按著她的生命軌跡過的很好，有親人有朋友。
而他，只能在遠方默默的祝福。
直到她在命運的牽引下最終成為了主神，在成神祭上，他遙遙看過她一眼。
卻是意難忘。
她成了他心頭的牽挂，也是唯一的牽挂。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赮無殤認為，他們或許會再無交集。只不過一件事卻讓情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那就是魔門的顛滅。
他是在出關后得知這個消息的，匆匆趕到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想救她的，可每次都要錯過。
就連這一次，摩陀老祖依舊不讓。用他的話來說，他不應該與魔族之女扯上關係。
可即使她命途多舛那又怎樣？他依舊不會放棄她。
於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師傅出了手，結局自然是他重傷。但摩陀老祖見他執意如此，便也沒有再攔。
他只是說，無殤，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是我自己選的，珍重，師傅。」他說完，便趕去了地獄輪迴。
他知道，自己修的道，是為了來守護她。
可去往了地獄輪迴，依舊來不及。
她的魂魄不在於此，三界九州甚至找不到她的一點蹤跡。
有些事，晚了就是晚了。
這是墨華當時對他說的話。
再然後，他的記憶變得模糊不清，只是隱隱約約的記得，自己似乎渾渾噩噩了好一陣子。後來，赮明遠找到了他，給了他一些折夢煙。
他說，「若是能讓你做繁華夢一場，你會不會就永遠沉醉於此，直至你的生命消逝？」
赮無殤聽了，「那要看我夢到了誰。」
如果是她，
他會。
赮明遠，「我讓你夢到她，是希望你好好活著，好好將她記著。無殤，你如此.……我倒寧願你從不懂情。」
他這個做大哥的心中又突然後悔了。
赮無殤聽了，並沒有說話。
他是說他為此一蹶不振嗎？是啊，他從未想到，情是這麼苦的東西。
「她不記得我，所以我對她的執念，對於她來說，其實毫無意義。可是，在某方面來講，這卻是我全部的意義。大哥，我不會輕生，我只是在等而已。」
他等她重新輪迴，等一個重新的機會。
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他依舊選擇了等下去。
年復一年，歲月如梭。
直到他們再次重遇。
……
葉清絕在七佛滅罪陣中再次睜開了眼，
往昔的記憶就猶如潮水般不斷向她湧來，她的心情起伏不停。
「嗯？居然還沒死？」一個滄桑的聲音在葉清絕的耳畔響起。她聽了，虛弱的笑了笑，
「既然我這次回來了，就不會再這麼輕易死去！」
因為她知道，有一個人，已經等她很久了。
「那你認為，現在還有誰能救的了你嗎？蘇醒是你的運氣，但在這陣法中隕滅，才是你的宿命。」
「是嗎？」一個熟悉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緊接著，葉清絕周圍的陣法竟在此刻全部破裂！
她看著那個在她面前逐漸變得清晰的人影，眼眸中似有淚光。
她知道他會來，所以她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當赮無殤看到安然無恙的葉清絕後，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不顧阻攔，直接上前將她擁入了懷中。
「幸好，這次還不算晚。」
幸好，這次他終於趕得及！
葉清絕埋在他懷中，反手輕輕抱住了他，低低道：
「無殤，我很想你。」
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她都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