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過節可就大著了!
第494章 過節可就大著了!
「不用了,我們都是沖著傾城姑娘來的!」秦月瑤見春娘朝她們看過來,忙拉了流蘇,側身挪步繞開了春娘,跟著君修遠往雅閣去了。
春娘讓人帶他們去的雅間不在樓上,而是在小樓後面的庭院里。
穿過樓里的迴廊就見外頭幾從青竹,一汪碧水。
水面上飄著數盞星星點點的花燈,映得水中華光流轉。
臨水的小閣里幽香繞鼻,燈明火亮。
水邊的帘子打了起來,靠水的矮桌上擺了糕點和酒盞,這裡聽不到樓里的嘈雜,倒是分外雅緻。
秦月瑤拉了流蘇剛在水邊坐定,就見月照和拂衣跟見著鬼了似的,飛快掠過水麵翻窗進來,轉頭瞧見追到水畔滿眼驚異地看著他們的一眾姑娘,齊齊鬆了口氣。
「瞧你們這點出息,本公子出錢請客讓你們找快活,你們居然連花錢的膽子都沒有?」君修遠拿了酒壺嗅了嗅,失望地嘆了口氣。
「這種膽子,我們可不想有。」拂衣撫平了被扯皺的衣衫,也在桌旁坐下,「秦夫人想打聽消息,我們抓了那老鴇來問就好了,何必踏足這種污糟的地方?」
他們從前也不是沒跟君修遠進過青樓,那些大商戶談生意,都喜歡到這有歌有舞有美人的地方。
可是,他們進的,那都是如眠香樓那種大地方,往來的都是權貴子弟不說,樓里的姑娘還一個賽一個的清高矜持,哪裡像這紅袖樓里的,一窩蜂往他們跟前湊,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了一般?
「話不能這麼說,帶你們出來就是讓你們體會人間百味的,」秦月瑤靠在桌邊,偏頭看著對面被姑娘們追著落荒而逃的李三全,挑了挑眉,「瞧你們的三全哥哥不是很樂在其中嗎?」
春娘從樓里領著兩個人,喚退了水邊的姑娘們,領著李三全一起來了雅閣。
「幾位貴客,這便是我們紅袖樓的梵音和傾城兩位姑娘,今兒能伺候幾位貴客,都是她們的福氣。」春娘將人往桌邊一帶,笑妍妍地說罷,囑咐了這梵音和傾城好生伺候著之後,便退出去了。
那喚作傾城的女子穿了一身火紅的紗裙,柳眉彎彎,桃花眼裡波光瀲灧,的確是生了一副好模樣,只是往這雅閣里一杵,連個前三都排不上。
她本是紅袖樓的花魁,除卻模樣好外,伺候各種客人的本事也是爐火純青。
可現在一雙眼落在君修遠身上,那芙蓉面上飛起兩抹紅霞,連手往哪兒放都不知道了。
倒是旁邊這位梵音姑娘跟鎮定自若些。
梵音著了一襲白裳素裙,輕紗蒙面,那一雙杏眸裡帶著幾分孤傲的冷意,在這種地方讓人瞧著倒有一種遺世而獨立之感。
梵音未看君修遠,放下了手裡的琵琶,跪坐到了秦月瑤身旁,取了一張花箋遞給他:「這都是奴家的名曲,小公子瞧瞧,想聽哪一出?」
秦月瑤剛還覺得這姑娘眉眼間一股子冷意,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等得看到花箋上的幾個曲名,卻是愣住了。
巫山雲雨澤高陽?子夜清歌解羅裳?鴛鴦綉被翻紅浪??!
「貴客要是覺得這些不夠味兒或是聽厭了,奴家還有一曲。」梵音俯身上前來,想要附在秦月瑤耳畔與她說這曲名。
秦月瑤猛地往後退了又退,一把將手裡的花箋揉了,好不叫好奇看過來的月照和流蘇瞧見上面的字。
「不用,不用,我們喜歡尋常些的,你就彈彈琵琶吧。」秦月瑤揮手擋了擋,讓梵音退開,見她伸手拿琵琶,又說,「就彈些清雅的曲子,別唱詞了。」
這些曲子,看名字都知道不是什麼正經的曲子,可不能叫這些根正苗紅的青少年們聽了學壞了去!
梵音見他們這般,抿唇一笑,也沒多說什麼,信手撥弦安靜地彈曲。
這些個小公子,看樣子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呢,現在這麼矜持,等得嘗到了這溫柔鄉的好,日後只怕流連忘返,哪還會如現在這般,瞧見幾個曲名都面紅耳赤的。
等得梵音退開彈曲去了,幾個人便都安靜地喝酒吃點心,聽著那終於緩過神來的傾城姑娘三分嬌媚七分怯地與君修遠說起徐大壯傷她之事。
因著徐大壯說他是京城大官家的人,又見他穿得體面,春娘便叫了樓里好幾個容色絕佳的姑娘去陪酒。
剛上酒桌的時候都還好好的,那徐大壯左擁右抱,與一眾美人談笑嬉鬧,和樂融融。
酒過三巡,傾城見他是京城來的,便與他說起這寧州近日的新鮮事。
這最新鮮熱鬧的,自然就是那個叫秦月瑤的女子在廚藝大賽上奪魁的事情了。
樓里幾個姑娘都對那個身為女子,卻在州府賽事上技壓群雄,贏了一眾男人的秦大廚頗為欽佩,言辭間便多是些讚歎秦大廚的好話。
本是說到興頭上,卻不想那徐大壯一聽她們提到這事,頓時翻臉掀桌,對一眾姑娘拳腳相加,口中罵罵咧咧,說什麼都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三番兩次斷他前程,自己因著她丟了戶部侍郎家的差事,這筆賬他一定要討回來!
「公子你不知道,那莽夫凶起來可嚇人了,抓了奴家就往桌上撞,要不是奎哥他們及時攔著,奴家這張臉,可就要給毀了……」傾城說道此處,拂袖掩面,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是真的怕了,在紅袖樓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著這樣的客人。
她們都是靠臉吃飯的,這臉若是毀了,可叫她日後如何是好?更可氣的是,那人看著穿得體面,等得春娘叫人一搜,也沒從他身上搜到幾兩銀子!
傾城哭得傷心,秦月瑤覺得委屈!
「我半年不見他,跟那什麼戶部侍郎更是什麼過節都沒有,他丟了差事,怎麼也能賴到我頭上?!」自上京之後,她都在腦袋裡把徐大壯給自動屏蔽了,別說見面了,就連他在京中何處都懶得去打聽,怎麼這種事情也會怪到她頭上來?
君修遠抿唇想了想,隨即笑了:「你跟劉侍郎的確沒什麼過節,可跟這劉侍郎的堂叔過節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