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趕出王府

  第1070章 趕出王府

  從顧府出來后,墨冥辰特意帶雲深去蘭芝閣吃了飯,隨即便喚了隨行的人馬出了京城,往南郊平坦開闊之地去了。


  雲深早就想學騎馬了,尤其是從雲州回來之後,他一有空就要在墨冥辰面前將這想法提上一回。


  可秦月瑤總說雲深還太小,現在學騎馬擔心他摔著。


  今日難得天氣好,那個當娘的又沒有在他們身邊管束,墨冥辰決定要借著這個機會,滿足一下雲深的願望,好好陪陪兒子。


  墨冥辰讓人解了套在馬車上的兩匹馬,留了拂衣等人在官道上守著車,自己帶了雲深在南郊閑逛了小半日。


  待得暮色四起的時候,他才叫了馬背上還戀戀不捨不想離去的雲深打道回府。


  待得父子兩人打馬靠近官道了,墨冥辰才發現原本苦等的下人里,還多了一個人。


  「你怎麼來了?莫不是府中出事了?」墨冥辰翻身下馬,喚了拂衣過來替雲深牽了韁繩,才快步走到了神色頗有幾分凝重的月照面前。


  他帶著雲深打馬離開官道后,就沒讓其他人跟著,也不准他們過去打擾,只打定了心思即便是天塌下來,他也要允現了對雲深的承諾,今日好好陪他半日。


  卻不想,他與兒子在這南郊享了半日的天倫之樂,瞧著月照這神情,莫不是天真要塌下來了?


  月照去了顧府沒見著人,又在京城裡打聽了許久,才終於探到了王府車馬的行跡,其實他找過來也沒多久,這會兒聽墨冥辰問,他抿了抿唇,左顧右盼一番后,才湊上前來,小聲與墨冥辰耳語了幾句。


  「阿遠真把人帶回王府了?這不是胡鬧嗎?!」墨冥辰臉一垮,未等拂衣抱了雲深下馬,反倒是自己一躍上了馬背,他伸臂環住身前的兒子,一抖韁繩就要策馬回府。


  「哎!主子別急著走啊!」月照這才剛說了君修遠把郡王府的東西和人都挪回攝政王府,還被夫人撞見的事,就見主子等不及要走,不由得急追了兩步,揚聲喚到。


  他本以為主子這般歸府心切,大抵是已經聽不到他的話了。


  卻不想那即便出去的兩人一馬才跑了幾丈遠,便突然停住了。


  墨冥辰一扯韁繩調頭回來,又到了愣神的月照跟前。


  「你剛剛這事已經被月瑤撞見了?她是什麼反應?有沒有發火?」墨冥辰俯下身,壓著聲音問月照。


  他是真沒有料到陛下今日會來這麼一出,鳳羽公主要出宮開府並非不可,可白辰謹雖遠調悲憫城,卻依舊是有郡王之尊的,陛下怎麼可以趁著他不在,就把他的郡王府拿來賞給別人了?難道就只是因為國庫錢緊,沒錢給鳳羽公主置辦新府?


  這便也罷了,小皇帝摳門,君修遠做事前怎麼也不用用腦子?


  其他的物件可以往他府里搬,那些女人是可以隨便往府裡帶的嗎?

  君修遠不僅把人弄回了王府,居然還讓秦月瑤撞見了?

  墨冥辰問罷,只覺得頸後涼颼颼的,他跟兒子在外悠閑玩耍了半日,這會兒回去等著他的該不會是他夫人的雷霆之怒吧?


  「這個……」月照認真想了想,夫人回來剛遇上君侯爺的時候好像挺生氣的,他先前一直在負責守著雲殊和雲薇小姐,也不知道客苑和花園裡都發生了什麼,不過夫人後來到湖邊找他們的時候,似乎也不像是在生氣。


  月照不太肯定地搖了搖頭:「夫人命屬下到顧府找主子的時候,並不是生氣的模樣,屬下出門前還見著流蘇領了紀嬤嬤去見那幾個女子,聽賀管家說,夫人讓那幾位女子隨紀嬤嬤去杏園學規矩,等學好了夫人再領她們到主子跟前來伺候。」


  這前半句是他親眼所見,因為好奇,就停下來問了賀管家。


  賀管家一直都在花園裡,他又是領了夫人的吩咐讓人去給那幾個女人備車馬的,想來說的應該沒錯。


  「……」墨冥辰臉色一沉,咬牙勒了韁繩調轉馬頭,一夾馬肚,策馬疾馳而去。


  沒有生氣?讓紀嬤嬤帶著去杏園學規矩?!學好了還要領到他跟前伺候?!!

  要說君修遠所為氣得他想打人的話,他家王妃的這一番安排,乾脆把他給氣死算了!

  墨冥辰一路策馬狂奔,不過兩炷香的功夫就奔回了攝政王府。


  他下馬將懷裡被吹得七葷八素的兒子塞到了迎上來的重葛懷裡,裹了一身寒意,沒好氣地問:「王妃現下在何處?」


  重葛抱著小主子快步跟上往裡進的墨冥辰,飛快地答道:「王妃和君侯爺正在前廳會客,王爺可要小的去請王妃過來?」


  「今日府里有客上門?」墨冥辰問了一句,步子一拐,要往前廳去。


  「百里家的百里臻公子帶了百里小姐來拜會王妃,他們半刻前才剛進府,王妃吩咐了不讓其他人到前廳去打擾。」


  墨冥辰步子一頓,轉身接過了雲深,又大步往秋水院去,「待得百里家的人走後,讓王妃立刻到書房來見本王。」


  他走了兩步,又冷聲添了一句:「到時候直接把君修遠攆出王府,以後不得本王的令,誰都不許放這人進來!」


  …………


  前廳里,原在低聲交談的秦月瑤和君修遠眼見門外賀管家引了二人過來,紛紛起身迎了出去。


  四人在廳外相互見了禮,秦月瑤看了一眼君修遠,笑著對跟前一身紫衫錦袍的中年男子道:「當初在華清閣,承蒙百里小姐和丞相夫人照顧,本該是我登門致謝才是,不想百里公子如此客氣,要來府上拜會,不巧今日王爺未在府上,我聽君侯爺說他與百里公子是舊識,便請了他來作陪,百里公子不介意吧?」


  「許久不見,百里兄別來無恙啊。」君修遠攏袖俯身,含笑作禮。


  百里臻一雙墨眸落到了君修遠身上,挑眉悠然道:「託了君侯爺的福,臻這兩年在雲州萬事順遂,倒是比不得君侯爺在這京中活得熱鬧。」


  君修遠見他眼中帶了幾分諷刺,也不以為意,只是依舊笑著請了這兄妹二人往廳中敘話。


  百里臻這次是為著秦月瑤當日口述給刑部的那份證詞而來,雖說此案的主使已經查出,可百里臻在知道此事是沈太后所為後,便更想不明白當初沈家的人抓了他妹妹是要問什麼了?


  不過他也沒有急著問,只是先對當夜秦月瑤被誤當做百里薰被劫持一事道了歉后,就與秦月瑤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百里臻年少便隨父從商,在生意場上打滾多年,又背靠百里丞相,與各式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今次雖與秦月瑤是第一次見,卻也能自如地引導話題,與她如舊友一般閑聊。


  秦月瑤和君修遠本也在琢磨著找個機會開口提鹽鋪之事,百里臻這般熱絡地跟他們敘話,倒是正和了他們的心意。


  廳上幾人從酒樓買賣說到了先前的廚藝大賽,又從廚藝大賽聊到了寧州的物產,到最後,話頭居然都偏到了玉器上去了。


  起先還是四人都有開口,這一聊到玉器,便多成了百里臻與君修遠在討論了。


  「家兄愛玉成痴,讓王妃看笑話了。」百里薰坐在秦月瑤的左下首,眼見對面的兄長和君侯爺為著南澤哪個場口產玉最好爭論了起來,不由得苦笑朝秦月瑤告罪。


  「君侯爺也是個喜歡玉器之人,他們二人在這一點上倒也算得上是知己。」秦月瑤看向明顯比當初在華清閣活潑了不少的百里薰,目光落在了她頭上的三支玉簪上,終是忍不住開口道,「我見百里小姐頭上的玉簪成色和樣式都非比尋常,想來該是難得的珍品吧?」


  當初在華清閣聽流蘇說起那紅玉簪子之事後,她就想找機會問問百里薰。


  只是還沒開口就出了事,便也失了機會。


  今日跟君修遠提了百里兄妹拜訪之事才又想起,可剛剛她問君修遠,君修遠居然一口否認了自己得過寶玉和打造簪子之事,還說要去找編排他的流蘇算賬。


  這般一來,秦月瑤倒是更好奇了。


  流蘇當初在華清閣說起的時候那般篤定,君修遠今日否認時倒是多見底氣不足,這裡頭一定有故事!


  正好現下又見百里薰戴了這紅玉簪子來,她也終是找到了機會,一定要把這件事弄清楚才行!


  百里薰抬手撫了撫鬢邊的簪子,故意加了幾分音量:「這簪子是家兄贈予小女的生辰禮物,小女也不太懂這些玉飾,王妃若是對它們的來歷感興趣,不妨讓家兄與王妃說道說道。」


  對面正在與君修遠討論玉礦場口的百里臻已是等了許久,聽得百里薰這話,轉身朝秦月瑤做了個禮:「王妃眼光獨到,舍妹戴著的那紅玉簪子,的確是難得的珍品,這般成色上佳的紅玉,放眼天下,也再找不出第二塊了,這三支玉簪,原是在下從君侯爺手裡得來的,它們的來歷,想必君侯爺比在下更清楚才是。」


  百里臻說罷,轉頭看向鄰座的君修遠:「既然王妃對此感興趣,不知君侯爺可否代在下與王妃解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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