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 欠你一句解釋
第1127章 欠你一句解釋
丹陽公主倒是沒介意南重淵這般直呼她封號的冒犯,但也沒有回頭,淡聲開口,卻是對墨冥辰說的:「陛下特意讓本宮來尋王爺過去,王爺可別讓陛下久侯才是。」
「丹陽,你等等!當年之事,的確是我欠你一句解釋……」南重淵見她丟下一句話就要走,也不顧得理會一旁的其他人,急跟上去,伸手想要留人。
這都還沒碰到丹陽公主的袖子,就被人扣住了。
「這可是在御花園,南世子再做這般僭越之舉,就別怪本王要拿你治罪了。」墨冥辰沉眸冷聲道,暗中運力,鬆手之際,震得南重淵退了兩步。
南重淵轉了轉發疼的手腕,挑眉看向墨冥辰:「這麼多年不見,王爺如今倒是學會用身份壓人了。」
他這個淮陰世子自小就入宮伴讀,少時欺負皇子們的事情可沒少做。
墨冥辰跟他從七歲打到十四歲,這位三皇子當初不管輸得有多慘,也從沒在他面前擺皇子的身份,甚至都不曾去聖駕前告狀。
隔了十年未見,這位王爺倒是學聰明了,打不過還懂拿身份壓人了。
「本王便是不拿身份壓人,也一樣治得了你。」墨冥辰看到了南重淵眼中的挑釁,聲音更冷了幾分。
那晚是他手下留情,這人還真自己打不過他么?!
南重淵聽得這話,唇角一揚,突然出手,並指為掌,迅速朝墨冥辰面門劈去。
兩人說動手就動手,剛拆了兩招,就一前一後躍上了假山,踏著起伏的山石,打得不可開交。
丹陽公主本是覺得自己當年戲弄了南重淵,心虛想逃,剛聽到他那話還有些疑惑,可沒等她開口問,就見自家三弟又跟人打起來了。
她仰頭看著在假山上亂跑的兩人,急聲道:「這可是御花園,陛下和百官都在呢,你們趕緊下來!」
他們都二十好幾了,墨冥辰還是當爹的人了,怎麼都還跟小時候一樣,掐兩句就動手,還不分場合!
這要是給其他人看到,明日京城裡又該熱鬧了。
可上頭那兩人一個本就是故意挑釁,另一個打定心思要把對方好收拾一頓,誰也沒停,只是聽到丹陽公主那話,大抵也都擔心被臣子們看到了不好,又一前一後,你追我趕地躍下了假山,往太液池上去了。
今晚太液池上放了許多河燈,那些用綢紗巧制蓮燈星星點點地落在水上,光影悠悠,別具風情。
這會兒所有的河燈都成了二人的墊腳石,一踩一盞滅。
丹陽公主兩步追到池邊,看著自己著人精心布下的景緻轉眼就被他們毀了大半,氣得想叫禁衛軍來抓人!
「幾月沒見,表哥武藝又精進了不少啊。」林婉雖沒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可這會兒也是看得興起,眼見二人踩著河燈就往中間的龍船上去,她輕功不好不敢追,琢磨著得去找條船跟過去觀戰。
「他們這是有多大仇?怎麼說動手就動手?」秦月瑤的反應倒還正常,她皺眉看這那兩個越去越遠的人影,頗有幾分擔心。
在她的印象里,墨冥辰不是這樣的啊!
怎麼這人平日說話做事都那麼沉穩,一見著南重淵,就跟被點著的炮仗一樣?
丹陽公主扶額:「說起來,也怪本宮當年玩心太過,不小心得罪了南世子……」
她沉嘆了一口氣,越想越覺得不妥,轉頭要繞出去找人備船送她去湖心:「你們先找個地方歇會兒,這事本宮去解決。」
秦月瑤更覺奇怪了,可丹陽公主說罷就走,也沒想跟她們解釋。
林婉見墨冥辰和南重淵都打到遠處龍船的甲板上去了,拉了秦月瑤也想找船。
秦月瑤見她這興沖沖的模樣,轉頭看到對面亭子里不知何時聚了一群人時,微微一怔,倒也顧不上打架的兩人了,拽著林婉繞出假山,順著湖邊的小道匆匆往亭子里去。
今晚這哪是君臣共慶佳節的夜宴,這分明就是個大型相親交友現場。
她剛才帶了林婉躲過一群找兒媳的女眷,卻不想那邊君修遠居然又被家中有千金的臣子們纏上了!
…………
湖心的龍船也是丹陽公主先前著人特意備下的,本是打算讓小皇帝帶了臣子們登船游湖賞景,可墨文璟看歌舞的時候臨時改了主意,窩在暖閣里不願出來,放任了那裝潢華麗的龍船在太液池上飄著放河燈。
眼下船上除卻船工外,就只有十來個布置打點的宮人和婢女。
一個小宮女剛捧了盞新點上的河燈到船頭,一眼看到在甲板上打鬥的兩人,嚇得驚叫了一聲,手裡的河燈落地,差點被裡頭的燭火燎到了衣角。
她這一聲驚呼引來了船上其他的人,待得眾人認清兩人的身份后,才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卻也沒人敢上前去勸阻,反倒是躲在遠處,看得津津有味。
他們這些在宮裡頭當差的人,從前就沒少聽那些跟攝政王有關的傳聞。
可這麼久一來,他們偶爾有幸得見攝政王,見著的也不過是個雖氣質清冷,帶人卻還算和善的王爺,這形象,簡直跟傳言里那陰鷙狂傲,殺人不眨眼的狼王八竿子打不著邊。
今日難得見著王爺與人比試,看的人倒是比打的人還激動。
墨冥辰今日不需得留手,招招皆是全力而為,打得十分暢快。
兩人過了百餘招,他終是尋到了空檔,閃身錯開逼上來的南重淵,反手一掌劈在他左肩上,將人直接打飛了出去。
南重淵被他這一掌震得撞到了不遠處的門板,跟那被他撞踏的門板一起摔到了艙內,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躺在門板上苦笑。
他還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輸給墨冥辰。
「十年未見,南世子這身本事,倒真出乎本王預料。」墨冥辰贏得高興,上前來朝南重淵伸出了手。
打架歸打架,他們現在都不是孩子了,身份也都不比尋常,打完人總不能像從前那樣,還要上前來奚落一番。
南重淵壓了面上的痛苦之色,也沒說什麼,給面子地讓墨冥辰將他扶起來。
南重淵本還想客氣地贊他兩句,卻不想被墨冥辰這麼一拉,原本揣在懷裡的一枚玉牌就從襟口滑了出來。
通體雪白的玉牌磕在門板上撞出清脆的聲響,上頭篆刻的「搖光」二字在艙內明晃晃的燭火下十分清晰。
墨冥辰一眼瞥見,眸子一凝。
南重淵見他神色有異,也沒好將玉牌撿起來,只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不是本世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