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上門提親
第1174章 上門提親
墨冥辰三人離開開臨河畔后,就受了南重淵之邀,往他如今下榻的京中一座宅院去了。
秦月瑤本以為南重淵先前那番說辭,只是想讓他們離開那個是非之地,這會兒聽得兩人說起遺詔,才驚覺這兩人原來是真有事要談。
南重淵在路上說,那份遺詔,是建安帝當年命了一個御前侍衛悄悄送去淮陽王府,讓淮陰王代為保管。
此番將遺詔送來京城的,也是那位送去后就留在雲州的殷侍衛。
淮陰王府這些年只負責保管,遺詔上的內容和建安帝的用意,南重淵不知,連淮陰王都不知,也只能讓墨冥辰自己去問那年過六十還不辭辛勞,帶著這等機密往京城來的殷侍衛了。
南重淵臨時買下的府宅雖然不大,卻也雅緻。
三人進去后,南重淵把書房留給了苦等的殷侍衛和墨冥辰敘話,自己跟秦月瑤在隔壁的廳堂里喝茶。
兩人雖見過數面,還比過一場,可到底也不熟,坐下來說的,也多是廚藝上的事。
「王妃可是在為遺詔的事情憂心?」南重淵見秦月瑤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問了一句,見她抿唇不答,也只是笑道,「王妃放心吧,那道遺詔過了這麼多年,歷經三代帝王才被送來京中,想來也只是因著鳳羽公主的緣故,對王爺來說應是助益,不會給王府招災的。」
他們的這位建安帝,當了幾十年的太子,好不容易輪到坐皇位的時候,卻因身患重疾無法理政,剛拿到詔書沒兩天就退位讓賢,成了太上皇沒到一年,就撒手離開人世了。
南重淵雖不知道遺詔上的內容,可也明白這遺詔針對的,應該是上一輩,甚至是上兩輩的事情了。
敬武帝和先帝在位之時,此詔並未現世,如今突然送來,也只能是跟那明明都退去舞陽郡安分守己多年,卻又突然跑回來的鳳羽公主有關。
依他這些年的觀察,這些皇帝陛下們留下的遺詔,多的都是用來坑自己的兒女和兄弟的,現下真正該為此憂心的,應該是那還在籌謀大計的鳳羽公主才對。
「世子說得在理,想來也是我多思了。」秦月瑤點頭應到,卻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先前以為,這朝中之亂,最亂也不過是逍遙王舉兵謀反一事,誰成想才隔了幾個月,就有比逍遙王更麻煩的人冒出來了。
逍遙王雖封地在晉州,可那一次有晉北的雲將軍先行鎮住了晉州守軍,逍遙王也是被墨冥辰他們逼得臨時與戰顏烈結盟,起事匆忙,又被各方兵馬威壓,最後才落了敗勢。
但是這鳳羽公主就不同了,她在自己封地掌政多年,有潘家扶助,現在手上還有北斗,要對付起來可沒那麼容易。
尤其是舞陽郡所在的滄州還是個亂地,當初駐守滄州的藍將軍可是上趕著投奔叛軍的,那地方雖被柴將軍整肅,但眼下柴毅的態度不明,他們倒是有個封地在滄州的承恩侯,可君修遠自己都說他這個侯爺,除了在滄州有幾城的封地外,無兵無馬,先前連自己封地上的政事都說不上話,基本上有等於無。
這樣的局勢,就怕單憑一道塵封數十年的遺詔也沒辦法扭轉什麼。
偏這個時候各國使者還在京中,萬一真出了大亂,這些人只怕會亂上加亂。
秦月瑤越想越覺得鬱悶,從前常聽百姓們讚歎說活在這康平盛世里有多好,可她怎麼覺得,這一年來他們所遇的種種,半點都不符合這海晏河清的康平之象?
秦月瑤正愁得眉頭都攏成一團的時候,墨冥辰終於出來了。
「王爺這是不打算收禮了?」南重淵見他兩手空空地出來,也皺眉站了起來。
墨冥辰嘆了口氣:「這份遺詔關係到江山社稷,需得儘快擇日昭示群臣,可這宣讀之人卻需得慎選,本王與陛下都領受不得,當年皇祖父將此詔送往淮陰王府,本是想請淮陰王行此事的,但眼下王爺不在京中,便也只能先將此詔留在世子處,請世子與殷侍衛先行保管了。」
這道遺詔是下給鳳羽公主的,皇祖父當年留下此詔,為的就是防止鳳羽公主如今次這般生了謀逆之心。
這遺詔要是早幾年拿出來,往舞陽郡一送,便可將鳳羽公主削權奪勢,趕出封地了。
可他皇祖父到底是念及十幾年的父女之情,非要給那殷侍衛下旨,讓他不到萬不得已之際,不可將此詔拿出來。
現在倒是到了萬不得已之際了,可前些日子七皇叔才跟他說鳳羽公主手裡也有一道遺詔。
依七皇叔所言,那道遺詔上是指證他父皇才是勉王之子的。
雖然百里無憂和殷侍衛的話都能證明鳳羽公主手裡那道遺詔有假,可他跟陛下都與鳳羽公主一樣與此事直接有關,就怕到時候他或是陛下將此詔一宣,鳳羽公主會拿著假遺詔跳出來,說他們的才是作假。
真到那個時候,他們誰都說不清,不僅遺詔一點用都沒有,還會掀起一場大亂。
淮陰王雖娶了他母后的表妹,可南家建功在前,與皇家結親在後,還一直留駐雲州不曾牽涉朝中爭鬥,皇祖父當年將遺詔送往雲州,想來也是想讓淮陰王能在亂起之時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出來扭轉局勢。
可這次殷侍衛帶著遺詔來了京城,淮陰王大概還記恨著南二爺被害之事,不願涉足此事。
南重淵應了墨冥辰的話,直等到二人告辭要走之際,他才終於追上去開口道:「事關社稷,王爺若是有用得著本世子的地方,儘管開口,本世子雖未涉朝堂,可單憑淮陽王世子這個身份,也總有能幫到王爺的地方。」
「本王還以為世子一直不入仕途,就是想遠離這些事情,今次怎麼又改變主意了?」墨冥辰步子一頓,側頭看了南重淵一眼,「你查到北斗的線索了?」
南重淵嘆了口氣:「本世子的確無心國事,可若有機會能為二叔報家仇,自是做什麼都萬死不辭的,王爺要想謝本世子,回頭別攔著本世子處置衛長峰和他手下那些爪牙便好。」
他這次來京,只是為著兩件私事。
一件在丞相府的時候了了,另一件就是給二叔一家報仇了。
前些日子他去了一趟君家,那年輕時候叱吒商場的君老爺大概是頤養天年太久,如今就是個不經嚇的老爺子,幾番逼問把知道的都說了。
他現在有七成的把握,當年帶人屠盡二叔滿門的就是身為開陽的衛長峰,下令的既然不是敬武帝,那就只有鳳羽公主了。
可這人現下雖也還在為鳳羽公主辦事,卻是神出鬼沒,就連他這個拿著搖光的玉牌假意奉命而來的人到現在都沒能見著這位同僚,他想報仇,也不能把這恩怨分開來算,得把鳳羽公主也一鍋端了才行。
「世子放心,本王向來言而有信,世子的這份心,介時本王自當成全,不過此事獨你一人還不可行,你且先待本王再籌謀幾日。」
南重淵默然應了,須臾后又不甘心地追了上去:「王爺在宮宴的時候撿了本世子的玉牌,這都拿去鑒賞大半月了,還不打算還給本世子嗎?」
他雖一開始就沒打算入北斗,可在鳳羽公主落勢之前,他還是得打著搖光的身份去忽悠她的,丟了身份玉牌可不是小事,墨冥辰扣著牌子不還他,他最近都不敢往公主府去打探情報了!
…………
墨冥辰擺脫了南重淵的苦苦糾纏,帶著秦月瑤會王府的時候,先前揚言要抓他下河撈燈的丹陽公主也已經回來了,此刻正在秋水院里焦急地踱步。
丹陽公主一見他們進來,上前拉了秦月瑤就往外走:「璟舒去觀花院給越娘娘請安,都兩炷香的功夫了還沒出來,我也不好過去,你回來得正好,趕緊去幫我瞧瞧情況。」
「都這個時辰了,母妃還沒有歇下?」墨冥辰聽得這話,有些好奇地跟了上去。
這都亥時二刻了,他原以為母妃已經歇下了才沒過去打擾,沒成想一向早睡的母妃居然還醒著,那桑璟舒一個外人都這麼殷勤地跑去請安了,他這個親兒子可不能落於人后,否則又該被嫌棄數落了!
秦月瑤都還沒來得及細問,就被這姐弟倆催著趕著地去了觀花院。
碧梧從屋裡迎了出來,見丹陽公主到了院外就止步不前,卻是不住探頭往裡看,笑著請了她也一起進去,說是老夫人有喜事要與她商量。
「你們回來得正是時候,桑公子帶了聘禮來哀家這裡提親,雅兒的母後走前特意將雅兒託付給了哀家,哀家瞧著這門親事也算不錯,要是雅兒沒意見的話,哀家可就代你們父皇給應下了啊。」越老夫人笑著招手讓三人都進來,將桌上那匣子聘禮往他們面前推了推。
「皇姐早盼著了,哪兒能有什麼意見?」墨冥辰挑眉笑道,剛說完就被丹陽公主狠踩了一腳。
秦月瑤本在一旁偷笑,瞥見匣子里的東西,猛地一愣,「這是醉霄樓的房契啊,師傅什麼時候把醉霄樓都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