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不會再放開他
第680章 不會再放開他
「果然是新婚燕爾，遲到了足足兩個小時。」
秦殊托著腮，對面前不停道歉的秦歌調侃道。
「……」
「時間觀念這麼差，姐，你真的很可以。」
「……」
「下次出門，要不要給你腦子上根弦，這樣說不定你就能準時一點了。」
「……」
秦歌死死埋著頭，感覺自己就跟被訓斥的小學生似的，見秦殊開口，還想繼續說點什麼，她終於忍不可忍，吼了一句，「你夠了啊！」
她知道自己這次遲到得太久了，但是也道歉了，結果這小子卻一直死抓著不放，各種戲謔揶揄，她臉皮再厚也會不好意思的好嗎！
一年不見，這小子性格越發扭曲了。
「怎麼？」
秦殊見秦歌爆發了，挑了下眉，說：「就說了你一兩句，你就不樂意了？坐在這兒乾等了兩個小時的我又找誰哭訴？」
一提到兩個小時，秦歌的眼皮就跟著抽了下。
她頓時又泄了氣，說：「好吧，我的錯，您繼續，我聽著。」
秦殊慢條斯理地喝了口咖啡，繼續說：「我也不想計較，畢竟你跟顧先生新婚燕爾能理解，只是兩個小時，總感覺你沒把我放心上，有點難受而已。」
他們怕是過不了「兩個小時」這個坎了！
秦歌頭疼扶額，她徹底放棄掙扎，雙手合掌越過頭頂，投降道：「真的萬分抱歉，今後只要跟你有約，我一定提前一個小時過來，再也不遲到了。」
秦殊輕笑了聲，「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
秦歌有氣無力道。
「好吧，那我就原諒你。」
秦殊鬆口。
秦歌差點淚流滿面，「感謝大恩大德！」
秦殊托著腮，靜靜的看著秦歌，隔了一會兒，才說：「姐，感覺你變了好多。」
「是嗎？」
秦歌眨眼，他也看著秦殊，認真道：「可我感覺你的變化更大。」
「有嗎？」
秦殊笑道。
「是啊！」
秦歌昨天沒怎麼仔細看，今天這樣面對面認真一瞧，秦殊的確變了不少。
他的五官比之前更加深邃，過去略顯稚嫩的臉龐已經完全看不出來，經過一年的沉澱，他的氣質更加沉穩，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彷彿能看穿人心一般。
「話說回來，你這一年到底在哪兒？為什麼一直不跟我聯繫？」
秦歌回到正題上。
她還記得，當初因為秦殊的死，她大受打擊，又因為連串發生的事，她差點都不想活了。
幸好，陸軒把她拉了回來。
「抱歉，姐。」
秦殊吸了口氣，用勺子攪動著咖啡，低低地說：「我上半年一直被袁家的人監視控制，限制了行動，所以才沒能找你。」
「袁家？」
秦歌一愣。
她還記得昨天那位楊小姐說過，秦殊是袁家流落在外的孩子，現在已經認祖歸宗了，但聽秦殊這麼說，她感覺這裡面事情並不簡單。
監視控制？
限制行動？？
「是啊，袁家。」
秦殊挑眉，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說：「當初我在醫院，被顧老頭掉包送到了袁家，給他們的嫡長子做血庫，可惜那位命不好，最後還是死了，因為這樣，我才被放了出來。」
「是顧爺爺把你掉包了？」
秦歌驚愕，她感覺全身的血液幾乎凝固，啞聲道：「你確定嗎？」
「當然確定。」
秦殊冷笑，眼底閃過一抹狠厲之色，說：「當時我重傷無法動彈，不過意識還在，我親耳聽到了他們的交涉，似乎是拿我做了什麼交易。」
「……」
秦歌指尖微微輕顫，她埋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秦殊是被顧老爺子掉包送給袁家的人，而且還是當血庫，她自然知道血庫是什麼意思，沒有人權，沒有人生自由，別人一旦需要，就必須強制抽血。
她不敢想象，那段時間秦殊是怎麼熬過來的。
秦殊大概是發現秦歌的臉色實在太差，笑了聲，安慰說：「你也不用這個表情吧，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嗎？」
秦歌看向秦殊，心疼道：「小殊，你受苦了。」
秦殊聳了聳肩，用特意掩飾過的風輕雲淡的聲調道：「沒什麼苦的，只要一想著還活著就有機會再見到你，再多的苦我都能吃下去。」
說著，秦殊按住秦歌的手，神色認真地說：「姐，如今我已經有力量保護你了，我發誓，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秦歌一愣。
她低頭看著被秦殊握著的手，笑了笑，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出來，說：「嗯，其實只要你沒事就夠了，如今我有你姐夫保護，不會有事的。」
她刻意強調了姐夫兩個字。
秦殊怎麼會不知道秦歌話中的提醒，他琥珀色的眼眸暗了暗，幽幽地說：「你已經放下仇恨了嗎？父親是被顧老頭害死的，你沒忘吧？」
「……」
秦歌身體僵住。
她早就知道，這個話題是逃不掉的。
秦歌捧著杯子，手指輕輕地在上面的花紋紋路上摩挲著，淡淡地說：「我沒有忘記……」
「可你還是跟顧寒洲在一起了。」
秦殊一針見血。
「……」
秦歌沉默兩秒，緩緩道：「小殊，當初得知父親的死跟顧爺爺有關，我真的很受打擊，也想過跟顧寒洲徹底斷掉，後來你又出了事，我一度想要輕生，是陸軒把我拉了回來，之後斷斷續續一年裡，發生了很多事，有好的，也有壞的，我跟顧寒洲之間也經歷了很多，我不確定今後還會發生什麼變故，但有一點我知道，那就是我還愛著那個人。」
「因為愛，殺父之仇都可以忽略？」
秦殊眯眼。
秦歌聞言，煩躁地扶額，說：「並不是顧寒洲害死父親，這件事他是無辜的！」
「可他是顧老頭的孫子，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顧爺爺已經受到懲罰了！」
當初因為她那一槍，顧老爺子如今還在醫院躺著。
「哈哈。」
秦殊笑了起來，他譏諷道：「你說的懲罰該不會是變成植物人吧？這就可以抵掉一條人命了？別忘了，是那個老東西把我送到了袁家，如果不是袁家嫡子死了需要重新挑選繼承人，我如今還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小屋子裡面被人按著抽血呢！」
「這跟顧寒洲沒關係啊！」
秦歌激動起來，替顧寒洲辯解，說：「這都是顧爺爺乾的，顧寒洲並沒有參與！」
「那要是顧老頭醒過來呢！」
秦殊厲聲發問。
「……」
秦歌愣住，「醒過來？」
秦殊目光銳利地看著秦歌，說：「這並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如果顧老頭醒過來，你該如何面對那個害死父親的兇手？他甚至還拿我去跟袁家做交易，這一筆筆賬你想過嗎？還是說，你覺得顧老頭只要不醒過來，就萬事大吉了？」
「……」
秦殊的話，就像是一記記重鎚，狠狠地敲打在秦歌心上。
忽然間，秦歌感到一陣恍惚。
一開始。
秦殊的出現讓秦歌欣喜若狂，可她現在才意識到，秦殊的出現，不僅讓她得知自己的親人還活在世上，同時還讓她知道，當初遺留下來的問題，並沒有解決，甚至矛盾更加尖銳化。
顧老爺子這麼害秦殊，秦殊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秦歌也絕對不會原諒顧老爺子所做的一切。
一旦顧老爺子醒來，這粉飾的太平瞬間就會被撕裂。
到那時，她該怎麼面對顧老爺子？
夾在她跟顧老爺子中間的顧寒洲又該如何自處？
太多的問題衝擊著秦歌的大腦，讓她感到很亂，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糟糕。
秦殊看到了秦歌的動搖，他眸光一暗，輕聲勸誘道：「姐，我知道你跟顧寒洲之間發生了很多，讓你又對他重燃了感情，但別讓愛情蒙蔽了你的眼睛，這些事不處理，遲早會成為隱患。」
「我……我知道。」
秦歌咬唇，淡淡的說。
「那你……」
秦殊眼睛亮了下。
他就知道，只要稍微煽動下，他姐一定會動搖。
有時候他覺得秦歌性子太軟綿搖擺不定，可現在他卻很喜歡秦歌這個性格，只要猶豫的種子在心中發了芽，這兩人遲早還是會分崩離析。
「但是。」
誰知，秦歌忽然話鋒一轉，她平靜又堅定地看向秦殊，說：「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再放開顧寒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