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永遠陪你過生日
跑到樓下,人影全無,，嬌瘦的身子，呆呆的站在雨幕中，顯得有些失落。
“怎麽會是他呢，我真傻，他不會來的……”
“傻站著幹什麽？”低沉的聲音忽然打斷憂傷的思緒。
沐桐先是一愣，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向樓道跑去。
“你給我站住，聽見沒有！”見這女人頭也不回地跑，男人幾個箭步追上去，從後麵將她抱住。
當身子交纏的這一刻，兩人心裏都感覺很踏實，很安寧，就像靈魂得到了歸宿。
女人身子一陣扭動，拉扯，卻還是掙脫不了束縛。
“你跑什麽？”薜影樺把女人的正麵扳過來，將她凝視在眼底。
他眉宇間的縷縷發絲，雨水滴滴滑落，讓沐桐看得有些意亂情迷，想要伸手去撫摸一下他的臉。
“還在生我的氣？”薜影樺見沐桐不說話，就把她抱在懷裏，貼著她的耳垂說。
“為什麽我舍不得推開他，為什麽，他總是有情卻又無情……”沐桐把頭靠在那厚實的肩膀上，情緒有些複雜的想。
“他們又在一起了，那麽舍不得分開，可是我呢……”一個在角落裏注視了許久的身影，默默的流著淚，轉身離開了。
車裏。
“跟我回家吧。”薜影樺把外套披在沐桐的身上，顯得溫柔而疼惜。
靜靜的目光注視了許久，沐桐打著手勢說“不要，我不想回去。”
“為什麽，難道你還在為那件事……”他突然沉默下來，拿出手機，一陣點擊。
手機上的星光標誌飄進一個莊園，走入一個房間，竄進衣帽間，衣櫃被緩緩打開。
通過手機遠程控製可以看到，衣櫃裏麵裝滿了衣衫，樣式新穎，顏色各異，剪裁精致……
“這是什麽？”沐桐把目光從手機上移開，打著手勢問。
“都是給你的，什麽樣的都有，不要賭氣了……”
“原來，他以為我是在賭氣，他以為我是想要這些東西……”沐桐覺得心裏很酸，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輕輕推開。
男人就是不懂女人，隻要他說一句，你在我心裏不是個女傭，那麽沐桐一定會感動的流淚。
“我還不想回去。”沐桐打著手勢，生硬地笑了一下。
“為什麽？”
“因為，因為我還要照顧老板娘……”
沐桐隨便找了個借口，她沒有勇氣說出心中的渴望，自己隻是個女傭，就算說出來也隻會被別人笑話吧？
“你沒義務照顧她，如果不放心，我就請人來照顧她。”薜影樺有些煩躁的說。
“別人照顧她是看重利益，我照顧她是看重情義，能一樣嗎？她對我有恩，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我更不能離開……”
“隻是給了一份低薪的工作，就算是有恩，你這女人腦子壞掉了？”薜影樺覺得有些荒唐可笑。
這男人的笑帶有些許的不屑，讓人看著就胸頭發悶，有點來氣。
“這個不算恩麽，當初你把我救醒，我也準備做一輩子的女傭，作為報答。”沐桐打著手語說，神情間有些責怪。
薜影樺有些煩躁地大聲喊出：“她怎麽能和我比！”
“人都一樣，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誰都可以和你比！”沐桐打完手勢便拉開車門跑出去了。
車門“砰”的被關上，不知道這女人是在生氣，還是在使性子。
“這女人，真是太放肆了！”一個拳頭“砰”的打在車窗上，差點把玻璃震碎。
他始終沒有追出去，看著發青的手背，骨節麻木地一顫。
一輛勞斯萊斯緩緩駛進別墅，一個挺立的身影走下車，顯得有些疲憊。
“薜哥哥，怎麽回來這麽早？”一抹嬌俏的身影出現，撲進男人的懷裏。
“我累了。”薜影樺淡淡的說著，輕輕推開懷裏的人。
一走到大廳，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爹地，你回來了，媽咪呢？”
“說了多少遍，不許叫我爹地，不要跟我提起那個女人！”男人一進浴室，就“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
小家夥被嚇了一跳，但是沒有哭，這男人的火爆脾氣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沐桐，這回你是麻煩大了，嗬嗬……”欣妍站在浴室門口，有些幸災樂禍的快感。
“欣妍阿姨，你在笑什麽？”看這女人在莫名的發笑，丁丁不解地問。
“沒，沒什麽，我們去玩遙控飛機吧。”欣妍有些尷尬的斂住笑，帶著小家夥向院落裏走去。
小家夥一直叫薜影樺爹地，想必他們關係非同一般，當然要努力討好他。
從浴室裏出來後，那抹孤獨的身影走進了書房。
男人坐在躺椅上，癡迷的望著牆上的照片。
照片裏的人笑得那麽甜那麽美，就像無憂無慮的天使。
“影哥哥，你要經常笑一下，不要老是板著臉。”
“影，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我一定找個天使來守護你。”
“不要隻知道工作，你可以忘了我，但是請不要忘記吃飯，傻瓜。”
……
在往事的回音下，深邃的眸子裏蓄滿了淚光。
“末兮，如果有一天，我喜歡上了別人，你會怪我麽……”
那個渾厚真摯的聲音響起時，薜影樺都被嚇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問。
四天後，麵包姐終於出院了，回到店裏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輛破車扔出去，開門營業。
店裏被鬧了一場，生意比以往差了許多，這讓胖姐姐損失了不少。
中午沒一個人來光顧，正在百無聊賴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修理工的喊聲。
“麵包姐，你的東西送來了。”
“這幾天上哪去了，來了好幾趟，人都不在。”
“今天總算沒白跑一趟！”
……
“哎呀，來了來了，把東西拿進來吧。”麵包姐跑出來，指明放東西的地方。
一架鋼琴被四五個修理工抬進來，這鋼琴雖然顯得老舊，但是還能彈奏。
“不好意思啊，前幾天我住院了……”鋼琴擺好後，麵包姐拿出幾瓶黑啤酒，又是致謝又是道歉。
“謝謝麵包姐的啤酒了！”
“麵包姐，以後注意身體！”
“健康就是本錢，姐你也別讓自己太累了！”
……
那幾個修理工關心了幾句，然後一人拎著一瓶啤酒，邊喝邊走了。
“沐桐，你會彈鋼琴嗎？”麵包姐送走幾個修理工回來的時候，看見沐桐在撫弄琴鍵，便帶著好奇問。
“我也不知道。”沐桐在紙條上寫道。
胖女人歎了口氣，她聽沐桐說過自己失憶了，所以總是很心疼她。
“記不起來也沒事兒，你就坐在這裏搗鼓幾下，反正沒生意。”麵包姐說著，就把她按坐在鋼琴旁的椅子上。
纖長的手指在鋼琴上摸索，有些顫抖，有些茫然，半天沒按下去。
指尖清涼的碰處感，使腦海中呈現一幅幅畫麵，悲傷的，快樂的……
“沐桐，你得了一等獎，要請客哦！”
“大學的才女喲，情竇初開了吧！”
“潘哲榆，他真的，對你表白了嗎？”
……
“大學，大學裏發生過很多事情嗎？”沐桐狠狠搖了幾下頭，似乎想把錯亂的記憶排列好順序。
纖長的手指忽然按動琴鍵，音符，曲調，節拍，情感……一切都和諧地融合在一起。
“天鵝之死”，這個忽然浮現在腦海裏的詞匯，驅使鋼琴上的那雙手，隨著旋律跳舞。
“哇，沒想到沐桐彈琴這麽好，說不定失意前，她是個音樂家呢！”麵包姐坐在一旁，靜靜的欣賞著那優美傷懷的音樂。
杏春園酒店。
“薜哥哥，我訂了很多口味的蛋糕，你想吃什麽口味的？”欣妍挽著薜影樺的胳膊，歡喜地問。
“隨便。”
“等吃完飯，我們……”
“侍應生，上酒！”薜影樺煩躁地喊道。
“薜哥哥好像心情不好，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抓住今天的時機！”欣妍邪念一閃，便殷勤地給他倒酒。
“如果現在來找我，我一定會原諒你的，快來……”
正在狂飲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薜影樺微微一怔，忽然站起身向餐廳外跑去。
“薜哥哥，你去哪裏？都開始上菜了！”欣妍緊緊拽著他的胳膊，很是惶恐不安，怕他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似的。
“欣妍，對不起，你自己吃吧！”那緊拽著的手被掰開，俊挺的身影快速離去。
“薜哥哥，薜哥哥，你回來……”欣妍喊著喊著就哭了，漸漸的，聲音變得沙啞無力。
微微發顫的手指，點擊著手機平麵，一個軟件被點開，監控器被開啟。
“薜哥哥，我會永遠陪你過生日的……”癡情的女人，喉頭梗塞的像刀割一樣的疼，隻得灌入一杯杯苦酒，稍作滋潤。
心樂美飲品店。
眼淚隨著憂傷的琴聲落下，往事曆曆在目。
“你隻是我的情婦！”
“你隻是一個女傭！”
“你不配，不配穿這衣服，懂嗎？”
……
冰涼的指尖不停的跳動，沐桐在心中大聲呼喊：
“如果可以，我寧願做一隻被凍死在湖麵上的天鵝。”
“如果有的選擇，我寧願永遠不蘇醒！”
“如果注定這麽痛苦，我情願從來不曾認識你……”
琴音落下，眼角的淚水跌在琴鍵上，那雙蒼白無力的手忽然被握住，被一隻抹著粉色指甲油的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