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噩夢
陶裳裳穿著一件紅色的嫁衣,怒不可遏的罵著,可罵的什麽,沐桐卻突然聽不到了,隻是看到她一個勁的撲過來,她嚇得大叫,那束百合,潘哲榆用來求婚的百合,狠狠的甩過來,被陶裳裳甩在了她的臉上。
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淚眼模糊中,一片黑暗,一片很沉重的黑暗像她迅速彌漫,壓來……
“啊——”
一聲聲恐懼的喊叫卡在喉嚨裏,像悶雷一樣響個不停,沐桐驀地坐起,頭上的冷汗一直涼到腳底,在這一片透涼的刺激下,突然恢複了清醒。
原來,原來剛才是在做夢啊!
那麽真實的感覺,怎麽可能是夢?
沐桐帶著懷疑,睜大眼睛掃視著周邊,沒有陶裳裳,沒有潘哲榆,也沒有香水百合,這裏……也不是那個浪漫的小屋,而是酒店套房。
是夢,的確是夢,可是……夢裏的那兩個人怎麽這麽熟悉,那種感覺,就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潘哲榆,她好像沒有見過他,可是為什麽她求婚的時候她會那麽開心?而且,他好像在她的腦海裏出現過,那些零零碎碎的畫麵裏麵,好像是那個新郎……
沐桐覺得好害怕,渾身縮成一團:“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是誰?我跟他們是什麽關係?到底發生過什麽……”
越想頭越疼,可是除了剛才那個夢,還有以前的那些零星片段,再也想不起來多餘的事,她抱著頭痛欲裂的頭,淚水潸然的時候,半開的落地窗吹進陣陣清風,很涼爽,可是這使她想到了夢裏那股涼風,寒意徹骨。
她心有餘悸的哆嗦起來。在水晶吊燈的柔光下,把頭埋在膝蓋裏,靜靜地哭,因為擔心哭聲擾了聽覺,薜影樺回來的時候自己不知道,所以才不敢放聲哭。即使整張臉都濕透了,她也隻是無聲的呻吟。
不知道過了多久,臉都被膝蓋壓的變形了,也被淚水侵蝕得火辣,枕頭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手機一響,沐桐就想到了薜影樺,急忙拿過來一看,原來是……白馬。
“白馬找我,會有什麽事?”沐桐用手背擦了下臉龐的淚,急忙點開短信:
“沐桐,你不知道那個家夥有多可惡!”
“他竟然又咬我,咬破了兩個洞,就一禽獸!”
“我隻是在韓澤哥哥辦公室裏坐了一下,他就罵我水性楊花,真不是人!”
……
沐桐訝異地看著短信,一條條的看,看到了底才反應過來,雪琳是在用白馬的手機發短信呢。
沐桐是一邊看,一邊淺淺微笑,剛才的愁鬱心情漸漸散去。
用別人的手機這麽說別人,難道那個誰就沒點意見?或者是沒發現?
電話那邊可是鬧得精彩:
白馬正專心致誌的開著車,旁邊的女人拿著他的手機,捏在手心裏玩的樂嗬嗬,好奇之下瞥了一眼,沒想到這死丫頭正在詆毀他呢,氣得直接把車停路邊,毫不溫柔的把手機搶過來。
“薜雪琳,你都不知道羞恥的,那種事也跟別人說!”
“你幹的事情,你都不覺得羞恥,我為什麽要羞恥?”雪琳理直氣壯的,說完就去搶手機,沒頭沒腦的去搶。
白馬就是不給她,把她的腦袋往後麵一推,警惕地問:“你還想幹什麽?還想跟沐桐說什麽?”
還想說什麽?
雪琳使勁想了一下,突然“啊”的一聲:“對了,你還欺負我,占我便宜了,這些還沒說,把手機給我!”
說完就去搶,沒完沒了的搶,結果一撲過去,反而深陷其害,被他禁錮在懷裏,動不了了。
“你想幹什麽?”
“你要是再亂動,再亂說話,信不信我再欺負你一次?”白馬威脅一下,無視這個死丫頭的所有抱怨吵鬧,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沐桐,你這個小姑子隻知道跟男人到處跑,你要好好的教育一下……”
什麽什麽?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汙蔑!
雪琳氣的上氣不接下氣,胸口怒氣騰起,也許是氣的語言器官受阻,什麽也冒不出來,直接扭過頭,咬住這死家夥的胳膊,咬咬咬,咬死他算了,這個愛胡說八道的小人!
尖利的小牙齒隔著白襯衫,在那結實的胳膊上深陷好大一截。
還要不要下狠嘴?雪琳正在猶豫的時候,耳邊傳來“嘟嘟”的掛斷聲。
靜了,車裏突然安靜下來,不過,那家夥還在動,左歪右倒的動個不停,他在幹什麽?
“是被我咬疼了嗎?”雪琳這麽想著,急忙抬起埋著偷笑的腦袋。
隻見那家夥在左左右右的忙著,把兩邊的車窗搖上,幹這些事的時候,眼睛還在壞笑。
一種不祥的預感忽然騰起,雪琳苦著臉皺著眉,小心翼翼地問:“你要幹什麽?”
“當然是報仇啊,誰叫你咬我的?”白馬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白色的襯衫上都沁出了血絲,但也無動於衷,好像一點也不疼似的,隻是把頭漸漸靠近懷裏的女人。
“你敢!”雪琳用眼睛猛瞪他,扭了一下小身子骨,哎呀,糟糕,好像都僵了麻了,看來是逃不掉了,趕緊緩和語氣,“你要咬哪裏?”
“我沒你那麽狠心,我可舍不得咬。”
雪琳裝作感激涕零:“真的?”
白馬輕輕點頭,態度無比的誠懇,可是下一句有點驚人:“我隻吃!”
吃什麽?
看他說的那麽激動,雪琳下意識的想把自己環抱起來,可是手被束縛得動不了。
他沒有再廢話,隻是很有深意的笑了。
車裏的空調開的很舒服,絲絲涼爽,還開著優雅的音樂,聲音很小,就像是催眠曲一樣。
她在他的溫柔裏沉醉了一會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遭到了啃食,急忙把他推開:“不要不要……呃……”一邊說一邊推身上的人,沒推開,倒是把自己的臉給羞紅了,簡直就要熟透了。
身下的女人突然不說話了,隻是把頭扭到一邊,掩飾自己的羞澀。
這丫頭嬌羞的時候特別的美,就像一朵嬌豔的玫瑰,安安靜靜的綻放。
白馬看得有些失神,猶豫了片刻,將手伸向她。
因為噩夢嚇出一身冷汗,衣服都濕了,沐桐隨便洗了個澡,又繼續躺床上,為了不讓那些煩心事擾亂心緒,她是努力找事做,分散精力,看雜誌,聽音樂,玩遊戲……這些東西兩分鍾就厭得不想碰,無意識的又翻開了雪琳的短信。
雪琳這丫頭說話就是有意思,還有一種無拘無束的味道:沐桐這個這個,沐桐那個那個的,被咬了,被欺負了,那種事也說得出來,真是服了服了。
那些沒頭沒腦的短信,沐桐是看了一遍又一遍,怎麽都看不厭,看著看著還不由得笑了,笑出了聲。
癡癡的看著,忽然有一隻好看的手,捋起了她的長發,這種溫柔的觸碰,對沐桐而言實在是太熟悉了。
她不急不緩的扭過頭,對床邊的人隻是溫柔一眼,隨即坐起來“忙完了?”
薜影樺似乎喝了不少,目光有些飄忽,但還是很專注的看著她:“沒有。”見她明澈的大眼就這麽看著他,似乎在問原因,他著重補充:“隻是想你……”
短短的一句話,簡單的四個字,很成功的捕獲了她的心,她含羞低了下頭,然後往裏邊挪了挪,反正不冷,兩人也都穿著衣服,這淡粉色的被子顯得有些多餘,就幹脆把它掀到了牆和床的夾角間。
自己都做的這麽明顯了,可是那將近一米九的男人,還是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床邊,沐桐用含笑的眼睛仰望著他“肯定累了,坐下來休息一下。”說完就拉了一下他的手。
薜影樺把黑色西服脫下,隨意扔到床頭,一坐下就把她圈在了懷裏,靜靜的坐著,不言也不語。
剛才觸碰到他手指的那刹,覺得他的手有點冷,沐桐這麽一想,就情不自禁地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間,輕輕地搓動。
薜影樺揚起嘴角,單手環抱著她,另一隻手任由她去暖。
搓著搓著,忽然想起了那個夢,夢裏麵,她好像……也是這麽幫潘哲榆搓手的,忽然神經受到刺激,猛然緊繃,“啊”的一聲就把他的手給扔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