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胖女人的來電
尤嘉走了過來，低聲跟那些人說了什麽，他們都退後了一些。就這麽一個小動作，我已經看明白了。這些人認識尤嘉，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是聽尤嘉的。
尤嘉是市裏人，她出現在縣城裏根本不可能是來散步閑逛的。她有事，而且這件事應該就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尤嘉？！什麽意思？”
“沒什麽，我隻是告訴他們，你跟一個傻子結婚了，那傻子還不能做那種事。”
“你到底什麽意思？你這麽做是違法的你知道嗎？”
“違法？那你是想看到，我對他們說，那個傻子還是一個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屍體？還是會走路的，會動的？他的那點秘密，我也不想再幫他保留了。反正，我已經被踢出局了。”
“尤嘉！你瘋了嗎？你到底想怎麽樣？”
“羅藝！是你瘋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愛明海有多深，我為他受了多少罪？為他，我還離婚了。你為什麽要出現？在我找到他之前，我已經打聽到了，他還活著，隻是成了傻子。我都已經離婚，決定要去照顧他一輩子的時候，卻發現他的身邊已經有了你！”
尤嘉眨眨眼睛沒有讓自己哭出來，轉身離開了。那些學校的混子又聚了上來，這一次他們直接了很多，其中一個已經拉下了褲子拉鏈。
我急得哭起來的時候，聽到了在巷子口，有人喊著：“有老師來了！保安，學校保安也來了！”
這種時候，老師比警察的威懾還要大。那些男生一下都跑開了。我擦著眼睛看著巷子口，在那站著的並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而是曾經在醫院裏見過的一個醫生。我還記得他姓藍。
他走到我麵前，問道：“你沒事吧？”
“謝謝你，藍醫生。”
“那個女人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放心，廖家會處理的。我先送你回去？”
我點點頭，我要馬上離開這個地方，這裏讓我感到恐怖。更加讓我恐怖的是尤嘉！她的存在就是我們現在最大的威脅。
從學校走到我們家的那地方，不算遠，在那幾分鍾時間裏，藍醫生說他已經接到家裏的安排，近期就會調到市裏去，一起協助做我和陳明海做研究實驗的事情。在看到我上樓的時候，他還說道：“其實，從醫學的角度上來說，陳明海真的不應該存在。你知道活死屍的最大特別嗎？”
我搖搖頭。
“攻擊！我們得到的資料都說明那些活死屍是具有很強攻擊性的。我一開始的意見就是把他沉河底去。真不知道廖擎極在玩什麽，非說要想辦法讓你們先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你上樓吧。後麵的事情，不會擔心。”
回到我們住的房間，我驚魂未定，在沙發上呆坐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要去洗澡睡覺，明天還要去上課呢。
躺在床上，我根本就睡不著，那個晚上的緊張和害怕，讓我精神集中，根本就睡不著。晚上一點多，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傻子回來了。他走進房間，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著。
他放下東西之後，就去了浴室中。隻是在他剛進去沒多久，我就聽到了手機鈴聲。
那年代，手機響了就是很重要的事情，雖然有人晚上關機，但是也有很多人是不關機的，都生怕錯過每一個電話。手機的聲音很突兀，我坐了起來，伸手拿過他的手機，看著那藍屏上顯示的一雙數字，驚訝得差點就把手裏的手機給丟了。因為那串數字我還有印象。那是胖女人的手機號！
我的呼吸加速了。我開始在腦海中尋找著胖女人的手機在她出事之後，是誰拿著的。
處理事情的人？還是後來的某個親戚？不過就算那年代手機還是個挺重要的東西，也不會有人這麽去拿死人的手機吧。
手機一直在我手裏響著，我卻沒有膽量接聽。我甚至能確定，我沒有碰到鍵盤上。那時候的手機還是按鍵形式的，不會有現在的手機觸屏不小心點到接通。可是就是這樣，手機還是在我沒有任何操作的形式下接聽了。
深夜，四周很安靜。我沒有按下免提都能聽到聽筒裏傳出來的聲音。那是胖女人的聲音，她手機裏說道：“兒子，兒子，你在哪？羅藝，羅藝你個賤人，你帶走我兒子。明海，到媽媽這裏來。明海！過來，到媽媽這來。媽媽做了那麽多，都是為了你。你不能把媽媽丟在這裏。”
我慌得直接丟開了手機，手機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傻子拉開了浴室門，身上隻穿著一條四角內褲，走過來彎腰撿起了手機：“怎麽了？那麽害怕！”
我想我那時候的臉色一定的慘白的。因為我渾身都在發抖著，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我哆哆嗦嗦地說道：“你媽，你媽，打來的電話。”
他翻開了手機，把手機遞到我麵前：“沒有來電。”
我急得叫了起來：“真的是你媽！傻子，真的是你媽打來的電話，她說，她讓你到他那去！不要！不要去！”我急得跪在床上，抱住了他的腰身。胖女人已經死了，我不能讓傻子也跟著她去。
傻子輕輕拍著我的背，安慰著我：“不會！羅藝，放心吧，我不會。好了，睡吧。”他當著我的麵，把手機給拆了，就連電池都取了下來。
我這才放開他，重新在床上躺好。等著他也躺下來，伸手抱住我的時候，我才問道：“為什麽會這樣！我真的聽到你媽媽的聲音了。傻子，他們不是已經在白事上超度了嗎？廖家的那個人不是說不會有問題的嗎？”
“售後服務！我們給人建個房子都還有幾年的售後服務呢。這件事我會聯係他們的。你，安心睡覺。高三生呢，不保證睡覺，怎麽參加高考？”
我咬咬唇，在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在學校裏遇到的那些事情說出來。這幾天他很忙，加上這個電話，他應該很煩心吧，那些事情還是先暫時瞞下來。希望尤嘉不要變得那麽瘋狂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