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另有所圖
軍分區司令員干建軍接受完何鴻遠摸骨治療,很舒暢地掄動著雙手,一時心情激奮,便在辦公室里使了兩招軍體拳,倒也虎虎生威。
他坐回到老闆椅上,哈哈笑道:「小遠,我這肩關節老毛病讓你給醫治好了,該怎麼謝謝你才好?」
何鴻遠毫不客氣地道:「干叔若是想要還我這份人情,那就幫我打聽一下龍澤鄉老鷹嘴軍方基地的事,若能早日促成此事,讓軍民共建路早日開工,自然更好。」
干建軍見他不見外,更是高興,指著他道:「你呀,倒是一心為群眾謀事。不錯,是個能幹事的人才。」
史冰茹坐在一旁,看何鴻遠表現,對他的摸骨術更感興趣,只是這傢伙權欲熏心,對當軍醫興趣缺缺。
她聽聞干建軍對何鴻遠如此評價,忍不住出聲道:「這小土鱉,看上去是為群眾謀利益,其實質還不是為了自己能職務升遷?」
何鴻遠馬上還以顏色,對她道:「對呀,我是一心想著升遷。可我是踏踏實實地靠政績謀升遷,有錯嗎?」
「喲,你倒也不虛偽,比那些一心跑官,卻不為群眾謀利益的幹部,強上那麼一丁半點。」史冰茹諷刺道,「不過你心裡裝著官帽子,這為群眾謀利益的成色,恐怕不太純,也可能根本是拿群眾利益來充門面,說起來冠冕堂皇罷了。」
「隨你怎麼想,任你怎麼說,我還是喜歡當我的副鄉長,努力著升職做更大的領導。」何鴻遠渾不在意地道。
「小土鱉,臭官迷——」她憤憤不平地道。
王建軍笑眯眯地看著一對小男女鬥嘴。他看著史冰茹長大,對這位在京都圈子裡讓男青年望而卻步的大小姐,知之甚深,得罪她而不被她修理得鬼哭狼嚎得的人,目前恐怕也就眼前這位小何鄉長了。
此前通訊員小沈向他彙報說,史冰茹和何鴻遠進了跆拳道訓練室,要進行一場比斗,他還擔心何鴻遠要被修理得很慘呢。如今看來,這位小何鄉長像是沒落下風呀。
這對小男女,有那麼一點意思。
他不願因他倆鬥嘴冷場,指著史冰茹,向何鴻遠道:「小遠,你是睜眼瞎呀。老鷹嘴軍事基地的事,你放著直接當事人不問,卻來向我這幫襯者討人情,這是主次不分呀。」
何鴻遠指著史冰茹,兀自不通道:「她是直接當事人?她是特戰隊教官,怎麼可能管這事?」
史冰茹冷哼一聲,道:「這是軍事機密,不必對你說明。」
何鴻遠見干建軍不似開玩笑,便嘆息一聲,道:「看來老鷹嘴軍事基地的事,是沒戲了。」
史冰茹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道:「那要看你如何選擇嘍。」
何鴻遠搖手道:「你說的那事兒——免談。」
史冰茹心中怒火又在燃燒,起身便要踢他。
干建軍見情形不對,連忙走過來,站在倆人之間,道:「咱們先去餐廳吃飯,邊吃邊聊。聽小沈說,小遠和他的王二叔被公安部門抓捕,我想了解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自何鴻遠離開京都之時,史冰茹的人便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對於這兩日在他身上發生的事,她瞭然於胸。
此時有打擊何鴻遠的機會,她豈會放過,對他奚落道:「某位小官迷得罪了市裡大領導家的公子,現在正在停職檢查階段呢。指不定他仕途升遷不成,還要吃牢飯呢。」
干建軍神情嚴肅地道:「居然有這等事,這事我得管管。「
「軍叔,部隊不得干涉地方事務,這是不成文的規定。」史冰茹道,「我肚子餓了,你快帶我去吃飯。」
她巴不得何鴻遠多吃些苦頭,最好是他被免職罷官,斷了他仕途升遷的念頭,為她招徠他提供方便。
干建軍得何鴻遠摸骨治療,右手已能握槍射擊。這對一名軍人來說,不啻於再續他的從軍生涯。他內心視何鴻遠如子侄,豈能任他受人欺負。
當晚,他讓何鴻遠和王二存留宿于軍分區大院。次日上午,他帶上通訊員小沈和警衛排一個班的人馬,帶著一個遮蓋著紅布的牌匾,一伙人做兩輛車,雄赳赳、氣昂昂地送何鴻遠倆人回龍澤鄉。
在龍澤鄉紅星小屋裡,周賽芸自王二存和何鴻遠被警察帶走後,提心弔膽度過一晚,今日她期待著縣委周書記能早點過來,她好向周書記求助,讓王二存和小何醫生平安歸來。
上午九時,周熒和市委大老闆韓長功同坐一輛普通的桑塔納轎車,來到龍澤鄉寨頭村。
開車的是韓長功的司機,用車借調了市機關事務局的車子,看上去很是低調。周熒和他都未帶秘書,真正做到了輕車簡從。
倆人徑直去紅星小屋,坐在餐館院子里,曬著太陽話家常。
韓長功上回在寨頭村微服私訪,曾在紅星小屋開過現場會,周賽芸自是識得他。她見到這位市委大老闆,心裡便落定了許多,今日可是告狀有門。她家王二存和小何醫生,得罪了葉家在市裡的大領導,可市裡再大的領導,也大不過市委書記吧。
有事沒事找書記,她知道書記最大。
她殷勤地上茶,回答韓書記的詢問,表現得甚是得體。
倒是周熒挂念著何鴻遠,先是急了,問道:「王二嬸,怎麼不見你家王二叔呢?」
「周書記,你要給我們做主啊,我家二存和鄉里的小何醫生,被警察抓走啦。」周賽芸趁機告狀。
「小何醫生?是鄉里的那位小何鄉長吧?」周熒驚奇地道,「他和王二叔,怎麼會被警察抓走呢?難道他們犯了什麼事?」
「他們能犯什麼事?他們是冒犯了人呀。」
周賽芸淚眼婆娑地把之前發生在紅星小屋,向周熒和韓長功述說了一遍,又道:「我不知道這是從哪兒冒出的警察,把小何醫生他們給抓走了。這都已經過去一晚了,都沒有倆人的音訊,請兩位領導幫幫忙,早點放他倆回來吧。」
韓長功一聽這前因後果,便明了這事的根源,在某位領導身上。
他心裡對葉月華暗生不滿,以勢壓人到如此下作境界,豈不是丟靜海市委班子的臉。
可他如今在仕途衝刺關鍵時期,有必要為這麼一件小事,而給市委班子整體形象抹黑嗎?
周熒似是猜中他心裡所想,拿出溫馨交給她的錄音筆,又道:「韓書記,有人沖著紅星小屋來,看似是因糾紛而起,實質是另有所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