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神明

  這幾天蘇曉一直和陸笑笑膩歪在一起。兩人親親我我的樣子，把祁芸看得兩眼發直。


  “她們是怎麽回事？”


  “還能是怎麽回事，好上了唄。”於小白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心情麵對此事。


  “可是……可是。”祁芸同樣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可她們都是女的呀。”


  於小白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釋，時代背景差幾十年，觀念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轉變的。


  “總之呢，曉曉喜歡女孩子，陸笑笑就是她的真命天女。”


  祁芸皺著眉頭，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等到沈昱的意識恢複了，那豈不是要打起來了？”


  祁芸還不知道沈昱是去了異界，還以為他隻是暫時休眠。這件事情也隻有蘇曉和於小白兩個人知道。


  於小白抬手理了一下鬢角，盡量淡然道，“不會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曉曉會得到自己的身體，阿昱也能理解的。”


  祁芸用古怪的眼光看著於小白，“你真的能理解蘇曉和陸笑笑的感情?我站在一個普通女人的立場上，總覺得陸笑笑在勉強自己。她現在看上去很幸福，笑起來也很真實，可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是你那個時代普通女人的立場吧?大人，時代變了。”於小白的語氣有些揶揄。


  祁芸在弄堂裏生活了二十年，對於語言神態的些微變化，足以洞察入微。她的大腦一步跳過了分析過程。敏銳的感知，讓她得出一個結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道。


  “你們……你們在合夥騙陸笑笑！”


  於小白咬了咬嘴唇，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忘記這件事情，你以為陸笑笑感覺不到嗎？大家同時達成默契不好嗎？若幹年以後，無論真假都能變成美好的回憶。”


  祁芸臉色變了變，歎了口氣道，“好吧，生活中到處都是妥協，多一個又能怎麽樣呢？隻要她們開心就好。”


  於小白道，“你以後要練習一下歎氣。”


  “什麽?”


  “歎氣的聲音啊。別的女孩歎氣都是那種如泣如訴，哀婉幽怨，讓男人聽了，就生出想要上來嗬護的心思。而你倒好，歎氣就是歎氣，充滿了沮喪與頹廢感，把所有人的心情都攪和了。”


  祁芸啞然，回想了一下，“倒也是喲，我們那個時代還真不一樣。”


  於小白伸出修長的手指，輕點一下她的額頭。“你呀你，該怎麽說你好呢？自己對感情遲鈍，非要怪在時代上。沒事多看看書，看看電視。別老是抱著材料學，機電液綜合設計那種課本。趁早去交個男朋友，彌補一下你的青春。”


  祁芸覺得於小白最近越來越古怪了，說出來的話總有一點家庭主婦的味道。


  “你究竟是怎麽了？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呀。”


  於小白表情有些苦澀，“你就照我說的去做，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要問為什麽，你問了我也不好回答。”


  祁芸猛的衝到桌邊，拿起一隻玻璃杯，抓過旁邊的酒瓶，往杯裏倒了一大杯酒。


  將酒杯湊到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咂摸了一下滋味，又吸了半口含在嘴裏。眉頭越皺越緊。又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回頭看向了於小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於小白臉色恢複了平靜，“從來就沒有起死回生，娘娘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所謂的用十二娘名額重塑肉身，也不過是一種安慰而已。我們依然是進入了神道，漸漸的受到了香火願力的侵蝕，五感將會漸漸消失，最終變得和娘娘一樣。上次她過生日的時候你又不是沒見過，像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了一樣。那是因為她的味覺和嗅覺早就沒有了，當時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方法，才暫時恢複了五感。”


  祁芸臉色變得蒼白，“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於小白道，“你不是說我最近變得貪吃了嗎？我這個人比較敏感，在十幾天前就發覺自己的味覺正在一天天的退化。”


  “可是，我為什麽今天才察覺道?”


  “或許是你一天到晚撲在學習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量變總會引起質變的，你的味覺應該還在吧？退化的也不是很厲害。”


  “難道你就退化的很厲害？”


  於小白微微點頭，“幾乎就要沒有感覺了，我也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我能堅持多久，等到我受不了的那一天，或許就完全失去意識了吧。”


  “可是，沈昱不是把瑤光玉符借給了娘娘，可以幫助吸收願力嗎？”


  “是啊，可以幫助吸收大部分的願力，所以天湖娘娘的意識才能維持千年之久，但是到了最近，可能是因為願力積累的過多了，她為了保存自我的意識，才決定退位的。”


  “那個花娘豈不是很可憐，坐上這個天湖娘娘位置之後。承受的願力比作為十二娘時要多得多。”


  於小白微微點頭，聲音有些清冷，“就算是同樣身為十二娘，花娘承受的願力也比別人多，誰讓他長得漂亮呢，大家都喜歡她呀。”


  祁芸突然明白了什麽，驚訝地指著於小白，“你五感消失的速度比我快的多，難道就是因為你承受的願力比我多。”


  於小白繼續點頭。


  祁芸又往下分析，“既然我們是以十二娘的神位成神，那麽我們也應該是其中的兩個吧。最漂亮的花娘，嗬嗬，原來是這樣啊。”


  於小白依然保持著微笑，“你說話不要帶這麽大的怨氣，能夠重活一次，那已經是莫大的恩典了。”


  “可是，為什麽偏偏要你來繼承？”


  “因為我那個弟弟是北鬥星君呀，湖娘生怕他不盡心輔佐她的傳人，所以才全力把我推上那個位置。否則的話，她當時為什麽要給我一個十二娘的神位？”


  祁芸頹然的坐在了床上，用哀傷的眼神看著於小白，“為什麽？明明你什麽都沒做錯，不明不白的就失去了生命，好不容易有一次重活的機會，竟然又要麵對這種命運。”


  於小白道，“哪有不公平啊，成為神不好嗎？擁有無邊神力，千年壽元啊。”


  “你明知道我不是說這個，過上1000年無知無覺的生活，這哪是成為神明，分明是在承受酷刑。”


  於小白道，“至少我能夠陪在父母身邊，讓他們下半輩子心情舒暢一點。有這些就足夠了，人不能貪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