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趁人之危

  “嘖嘖,這許家的寡婦本就是被她爹賣給人許家的,許娘子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時候,這個顧老三可是說了賣了的閨女就不歸他管了,要死要活都別找他!”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前些時候顧老三聽說這個賣掉的閨女有出息了,還跑到人家店裏要錢,欠了海了去的賭債,也讓債主上閨女店子裏要去,唉,就是新開的那家絕味餛飩,當時還把許娘子的婆婆都給打了!”


  “哦喲,這真的是造孽!要我說,這種爹還認了幹啥!”


  “人家許娘子心好,這不,還特意來請她這個不要臉的爹去吃年夜飯,聽說還是在醇香閣定的酒席呐!”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顧念自然是特別開心的。有錢真好,有錢還可以請人在人群裏散播一下輿論,炒一炒她這個孝女的名聲。


  “那個……念兒……”顧老三顯然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兒了,這會兒正在愣神兒中反應過來,搓著手,佝僂著背,陪著笑臉湊到了顧念的麵前:“再給爹幾兩銀子,爹就不去吃那啥年夜飯了,爹翻個盤!”


  “爹,我就是特意來請您吃年夜飯的。”顧念朗聲說著,又把手高高的舉起來,彎下腰,手心裏赫然捧著第二個一兩的銀元寶。


  顧老三這下傻眼了。之前向顧念要錢,半天一個子兒都不給,這會兒為了請他去吃年夜飯,竟然一口氣給了他二兩銀子,這是在玩兒哪一出?

  “顧老三,你這是等著姑娘傾家蕩產請你去吃飯還咋的?”


  “對啊,要我有這麽好的閨女,我做夢都能笑出聲來,你特麽能不能知點兒足了!”


  眾人的哄鬧聲一起來,顧老三終於知道什麽叫做騎虎難下了。這會兒就是拒絕也不是,接受也不是。看著顧念手裏銀花花的銀元寶,顧老三一狠心,一把攥在手裏,扭頭就朝著賭坊鑽。


  顧念早有防備,從顧老三出了賭坊門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讓人把顧老三圍了起來。這會兒顧老三雖然朝著賭坊鑽,但是卻被人攔了下來。


  “你們幹什麽!”顧老三瞪起了眼睛:“快給我讓開!”


  “爹,我求您別賭了。”顧念在他身後說道:“您好賭成性,氣死了我娘,還把我給賣了。這都不說了,前段時間包爺他們都跑到我們店裏鬧事,非要我替您還錢。別說我現在真的沒錢,就算是我有點錢,也不夠您賭的。”


  “爹,我已經被你賣了,是個賣掉的女兒,按理來說已經不是您的閨女,也不能再喊您爹了。但是今天是過年,婆婆說您一個人過年,身邊沒閨女陪著也怪可憐的,就讓我來請您去醇香閣吃個年夜飯,孝敬您一些年錢。”


  “爹,女兒求您別賭了!”台詞說到這裏,顧念按照劇本是應該哭的,但是她實在哭不出來,隻能故技重施,捧著臉嚶嚶嚶。


  周圍人一看顧念都哭了,這個顧老三竟然還想著要往賭坊裏鑽,那些顧念請來煽動情緒的人還沒開口,圍觀群眾第一個不幹了,一個個的把顧老三從頭到腳都罵了一頓,罵的顧老三乖乖的跟著顧念去了醇香閣,周圍的人這才散了。


  “臭丫頭,你打的什麽主意!”一進了醇香閣的包房,顧老三就冷下了臉。他這個人雖然平時不怎麽要臉,但是麵對顧念的時候,還是會端著親爹的架子。


  畢竟在外麵越沒本事的男人回到家裏越能裝逼,這個道理簡直從古至今都是一毛一樣的。


  “爹,您想什麽呢。”顧念說著,笑吟吟的給他倒了一杯酒:“我是您的女兒,我能打什麽主意,我還不都是為了孝敬您啊。”


  不知道為什麽,之前顧老三看到顧念跟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時候,一直就想讓顧念跟自己服軟,老老實實的喊自己一聲爹,把自己供著哄著伺候著。


  但是顧念現在就老老實實的喊他一聲爹,還把他供著哄著伺候著了,他反倒心裏發起了毛來。


  “怎麽說都是過年,我怎麽能讓爹在賭坊過年呢。再怎麽說您也是我爹,是生我養我的人,我就算是被賣到許家了,身上也留著顧家人的血不是嗎?”顧念說著,親親熱熱的把夾起了一大塊肉,放在顧老三的碗裏。


  “你沒打什麽壞主意?”顧老三皺著眉,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當然沒有了。”顧念說著,端起了自己的酒杯:“過年了,女兒在這裏祝爹在新的一年裏財源廣進啊。”說著,一口就悶了杯子裏的酒。


  與此同時,接到顧念消息的沈易安也到了醇香閣裏來。中午才跟北清他們吃完了火鍋,這會兒聞到醇香閣裏滿滿的火鍋味兒,沈易安倒是有點不習慣了起來。


  沈易安進到包房的時候,正好顧老三已經在顧念的勸說下喝大了,這會兒正五迷三道的跟空氣吹著牛逼。顧念一見到沈易安,趕緊掏出了她早就準備好的契子遞了過去:“你看看,要是沒問題的話,我可就讓他簽了!”


  沈易安一臉懵逼的拿過來看了一下子,立刻就皺起了眉頭,指著已經醉懵了的顧老三道:“你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那能有什麽辦法呢,”顧念聳了聳肩:“他是我爹,就算把我賣了,他還是我爹。如果今天他不把這張契約簽了的話,等過完了年,包爺那些地痞流氓天天找上門來,我還怎麽做生意?”


  聽了這話,沈易安忍不住沉了沉臉。包爺他們騷擾顧念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胡之睿一夥人幫著顧念解決了好幾次沈易安也是知道的。說實話,麵對這種地痞流氓,如果不是絕對的權力壓製的話,他們根本不會有任何的膽怯。


  “可是就算是顧老三簽了這個,難道包爺他們就能罷休嗎?”沈易安說著,拿起了那張紙:“說來說去這也隻是一個形式上的東西而已。”


  “那不一樣。”顧念說著,撇了撇嘴:“這個契約是在你的見證下簽下的,如果包爺他們不認這個契約,那不就是跟官府作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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