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多笑笑好看
顧念遣散了眾人之後，跟著沈景行到了剛才景致別致的院子，沈景行這才緩緩開口：“見到我沒說幾句話就走，怎麽現在又願意跟我單獨在這個小院子裏呆著了？”
聽了這話，顧念輕輕的看了沈景行一眼，卻並沒有回答。
“好了，我不問這些了。”說著，沈景行甩開玄色外衣的袖子，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道：“北清此人行蹤飄忽不定，自從你這裏離開之後，他帶著南漠二人就消失在天寧府了。我的人多番查找，也是沒有一點線索。”
“但是前些日子，鍾乾野卻得到消息，有人在重金買和仙鶴塚有關的線索，我猜，應該是北清所為。”
“你憑什麽這麽猜？”顧念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仙鶴塚在沈氏皇族不是秘密的話，那麽他作為皇位守護者，怎麽可能不知道仙鶴塚的消息，何必要重金購買？”
聽了這話，沈景行點了點頭：“我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專門調查過，皇位守護者這個身份到底是怎麽來的，結果你猜我發現了什麽？”說到這裏，沈景行一臉得意，看起來好像顧念不猜的話，他就不打算說了一樣。
顧念瞟了他一臉賤嗖嗖的小表情之後，緩緩的端起一杯茶，慢慢的飲了起來。
等了好半天，沈景行都沒有等到顧念的回答，不由得有些挫敗的歎了口氣：“你怎麽越來越不可愛了。算了算了，我就告訴你吧，我調查後發現，北清不是一開始的皇位守護者，上一代皇位守護者因為有了謀逆之心，所以被顧青山給殺了，他是上一代守護者的徒弟，所以你應該能想得通了吧。”
顧念手裏的茶碗微微一滯，看著碗裏的茶葉起起伏伏，心裏一陣陣發酸：“既然北清最開始就想殺我，可是有為什麽要對寧兒下手。從頭到尾，寧兒都是無辜的。”
“在他這種從小就被當做死士培養的人心裏，沒有什麽是非黑白的概念，主人要殺的，他們覺得該殺的，在他們眼裏，都是死人。”沈景行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把顧念手裏的茶碗拿下來：“你的父親殺了他的師父，這個仇他是一定要報的。但是北清這個人雖然冷麵冷心，對沈易安卻是極好。”
“之所以不殺你，可能是怕沈易安傷心吧。即便他不願意你成為沈易安的軟肋，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你已經是沈易安最大的軟肋了。”
“我能一口氣把你送這麽遠，其實除了我自己的勢力之外，沈易安的一路放行也是很大的助力。”
“雖然我很不想為他說話，但是還是想告訴你，在沈易安的心裏，你一直很重要，比皇位還重要。”
“哼，”顧念不由得冷笑了幾聲：“重要嗎？如果重要的話，他為什麽在我和皇位之間選擇了皇位？我承認，他一直對我很好，也許他身為皇子，身不由己，但是先皇已死，他若是有心，早就傳位給沈君玉了，何必守著那張龍椅，還任由著身邊的人傷害我的親人？”
顧念的眼睛在沈景行的注視下就這麽紅了起來。
或許是第一次看到顧念這種悲傷脆弱的樣子，沈景行的心一下子柔軟得一塌糊塗，在這一刻，他隻想把她擁入懷中，好生保護起來。她的仇恨她的痛苦，都由他來抹平好了。
但是他忍住了，他沒有這麽做：“念兒，雖然我不想為他說話，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沈易安之所以到現在都不願意把皇位讓出來，就是因為五荒神教。”
“若是他現在不是皇帝了，那麽勢必要把仙鶴塚的秘密傳承給下一任皇帝。我早已對皇位沒有興趣，所以他隻能傳位給四弟。君玉的老師就是周子嶽，若是讓君玉知道了仙鶴塚的秘密，就等於在五荒神教那裏暴露了你，你懂得我的意思嗎？”
“那就不告訴就好了，一個仙鶴塚難道有這麽重要嗎？”
“是，仙鶴塚非常重要。”說著，沈景行有些挫敗的歎了口氣：“世人皆知的是，我們沈氏的皇位是從周氏手裏奪過來的，周氏和天下所有士族都交好，而沈氏皇族這麽多年來，每每拜訪各大士族，都被拒之門外。”
“可能你不知道士族對皇族來說多重要，就這麽說把，如果沒有士族的支持，那麽不管是什麽人，皇位都坐不穩。因為隻要各大士族聯手，很輕易就能推翻沈氏皇族，扶持曾經的周氏上位。”
“那和仙鶴塚又有什麽關係？！”
“仙鶴塚裏，藏著天下所有士族的辛密，眼下五荒神教的人還沒有找到仙鶴塚，但是憑借著手裏的一丁點兒消息，就已經深受士族青睞，一旦五荒神教的人找到仙鶴塚，那麽這天下，距離改名換姓，也沒多遠了。”
沉默充斥在兩個人的周圍。顧念看著已經冷卻的茶水，陷入了沉思之中。
憑心而論，若是她的話，麵對這種情況，或許也會做出跟沈易安一樣的選擇。
自從結交了李楚悠之後，顧念也算是對士族有一些了解。這些大家族往往掌控著一方經濟，甚至隻要他們願意，很輕易的就能壟斷皇族的很多經濟來源。而如果靠單一的賦稅的話，想要養活滿朝文武，恐怕確實比較吃力。
所以，之所以當初的沈擎蒼不喜歡顧念，最後還是同意顧念得了皇商的名頭，恐怕也就是看中了她令人歎服的賺錢能力吧。
這麽想著，雖然顧念的心裏依舊不好受，但是比較之前來說，也好了不少。
至少……沒有那麽怨恨沈易安了。
“唉，我就是太善良了，不然不告訴你這些的話，你這輩子應該都不會理沈易安了。”說著，沈景行故意做出了悲傷的表情，倒是逗得顧念神情緩和了不少。
自從許寧死後，顧念就一直悶悶不樂，多少天了，大家都沒見過她神情有片刻的放鬆，這一點，沈景行也是知道的。
眼下看到顧念終於鬆開了眉頭，沈景行也算是鬆了口氣：“女孩子還是多笑笑好看。”
一聽這話，顧念幾乎是下意識的就丟了白眼過去：“你要怎麽知道北清的行蹤？”
“很簡單啊，隻要找到仙鶴塚，就一定能找到北清。”說著，沈景行得意的笑了起來：“我是不是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