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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九章:背鍋俠

  濃墨說完這句宣戰的話,那昏暗的天空堆積的雲層變得越發厚重,我們眼看著它沉甸甸地往下面墜。


  我緊挨著濃墨,連他身上對的血脈噴張都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跳聲在我覆蓋出去的蛇氣介質里,異常有力地叮咚著。


  他說讓我練練手,這話雖是出自凡人的嘴裡,卻聽得我身心驟暢,有著煌煌威嚴當頭拎起我的每一根血管,讓我為之奮然,為之震撼。


  我明明是高興的,眼睛卻不住發酸。一晃,我竟有瞬間的錯看,是他束著星君玉冠,長發飄飄的模樣。風能吹動他的發,卻憾不動他的氣息。


  此刻的我,竟然苟且地有了生存的意念。


  我還未見過濃墨以成年的身形穿星君服的模樣,一定秒殺一眾神君。


  打了一個恍惚,空中下積的黑雲幾乎壓頂,那麼遙遠的距離,陡然縮短了這麼多,讓人壓抑,難以喘息。


  武德星君仗著援軍到來,肆意笑起來,「太陽星君,璇王,你們這是要造……」


  「你敢說出那個字,這太陽星君,我就讓給你。」濃墨的手豎直在身前與武德星君打了個照面,留下了一串若隱若現的漂浮物,像字又像簡筆畫,橫亘在我們與武德星君之間。


  造反兩個字,心裡想的和面上提的,意義大有不同。造反誰都能想,即使在心裡懷疑上千次也無妨,但拿出來公然來說,沒有證據就是詆毀。濃墨還是一界天神,這般誣陷,武德星君會吃不了兜著走。


  而且,天界最忌諱的,就是我憑藉著力量聯合冥界造反。這不提也罷,說出來即便我們沒這心思,他們也害怕這是提醒了我們去路。武德星君若敢說,那他才是職位不保。


  「仙氣可以亂吸,話可不能亂說。」我有一說一,給他這個放馬過來的機會,「仙君,我還是那句話,不論是你誣陷的蛇宮另藏其他,還是……」我見他面色被一層陰霾覆蓋,急得不行,他盯著我的口型生怕我說出一個讓他就此遭殃的字眼。


  「星君和璇王這是哪兒的話,我是斷不會說有辱你們名節的話的。」武德星君連連擺手,就差給我跪下了。


  見他這般難受,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我悠悠然,道:「不論是哪一種,你若有證據,儘管丟到天界去。你若空口無憑,隨意誣陷。星君是什麼性格,你清楚得很。」


  剩下的意思,我不說,武德星君也懂。


  「我可什麼都沒說。」武德星君連連改了口,他見把柄已經眼疾手快地被他討了回去,又硬起了幾分,他又說道:「但是,璇王這樓里,是不是有證據,還得找找看。」


  這些個神仙,真是一個比一個奸詐,哪裡稱得上仙家風範。


  一場較量,避免不了。


  水幺是我們的籌碼,怎的也不會讓他們奪去。


  「天界雖引領三界,但我這蛇宮也是有規矩的。今天,就看你有沒有這本事闖進去了。」我放出狠話,不給他留情面,「濃墨,那我就練練手了。」


  壓頂的烏雲有陣陣光亮在閃動,像龍蛇一般在灰黑色的光暈里扭動,像是隨時在找突破口給我們一個身為統領界的教訓。


  手伸向背後,摸到高高繫上的頭髮,斬妖鏈已迫不及待貼上我的手心,它的一頭已經疾如雷電地纏繞上我的手腕。


  我的手用力向前一抽,斬妖鏈如游龍般滑下它緊密繞過的頭髮,帶起的風使萬千髮絲如瀑布般傾瀉


  到身前。將蛇氣又推開三尺遠,武德星君面色生變,腳下生風,急急後退了幾步去。


  斬妖鏈加妖變形成的氣息龐大凌厲,使低矮的雲層也自覺往上翻卷了幾分,識趣得很,都不想吃虧。


  「濃墨,我們沒犯錯。事來了,也不怕,對不對?」我雙手從背後摟住濃墨,將下巴抵在濃墨肩膀上,聲音異常甜美魅惑,連我自己意識過來都覺得意外。


  「你,你果真是妖……」濃墨還沒反應,武德星君卻跳腳了起來,他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額上都起了青筋。他指著我,面色微紅,吞吞吐吐道:「星君,星君她,她果然是,是妖孽!你看她的模樣,原來你就是這麼被她迷惑了。」


  在他眼裡,濃墨成了被妖精迷了的可憐神仙。唔,我不再加把勁,多對不起他的褒獎和鼓勵啊。


  我湊近濃墨耳朵,「星君,給他點顏色瞧瞧。」因為湊得太近,這種咬耳朵,在外人看來,一定顯得尤為曖昧,是,我就是故意的。


  這一世我是蛇妖,況且在我蛇宮,不必遵循天界之禮,我秀個恩愛關他們什麼事。既然當我是禍害,我便成全了他們。雖不至於真的殺人放火,讓他們好好埋汰埋汰,氣一氣也是應當的。


  濃墨由著我任性,胸腔的震動表示他也樂在其中。他的手扶著肩頭覆上我的手背,輕撫著,毫不在意地在武德星君的腦袋上加了把柴火,「仙君這樣盯著我阿璇,莫不是想嘗嘗被誘惑的滋味。」


  「你,你們……」武德星君像被抓包了似的撤回了看著我的視線,他的臉霎時憋得通紅,「你們沒救了!」他想辯解又不敢看我們這邊。我在心裡譏笑,這個仙君,怎麼跟毛頭小子一樣。


  濃墨本來的語氣是淡然如水的,但見武德星君的舉動,他突然不悅起來,沉聲對我道:「阿璇,你真該把鼻子揉歪了再出來。」語氣里多少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揉歪鼻子?我眨了眨眼睛,現在也可以啊。我剛要遂他的意,濃墨又恨恨道:「回頭再收拾你,且先讓他們羨慕去。」


  我聳了聳鼻子,終於嘗到了他話里酸溜溜的味道。


  「那好,在阿璇捍衛蛇族尊嚴之前,有件事,我必須要確認一下。」濃墨的語調悠揚,十分嚴肅,武德星君的眉頭跳了一下,眼睛偷瞄了過來。


  「武德,你真的有資格當天界的喉舌?」濃墨問道。


  這就是他要確認的問題,難道,濃墨是在暗地裡威脅天界?可武德星君當然是天界派下來的,天雷可證,濃墨為何還要這麼問?

  武德星君的偷窺被逮了個正著,不得不壓下眼梢,微紅著臉看過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好像看我這妖孽一眼,他就會被污染千年。我吐出一股濁氣,他也就別想乾乾淨淨回去了,不給他身上抹點晦氣都對不起他。


  「星君這是看輕我?」武德星君不幹了,他眉毛一橫,俏生生的臉湧上了怒色,「我有天帝聖喻。」


  濃墨裝作不信,他進一步逼迫道:「璇王雖有能力,但天地可鑒,她一心想要歸屬天界。」他的話語鏗鏘打上雲層,使得雲層又向上擠了一段距離。


  「我和璇王一直以來都努力得到天界的接納,整日困在天界的視線中,衷心可鑒。」濃墨身板挺直,立在這一方高空,任憑四面八方皆是天兵也面無懼色。


  聽他這麼一說,我都真以為自己有多衷心多可憐了。武德星君干瞪著眼聽濃墨泣血般的訴說,臉上的微紅隱退,蒙上了淡淡的灰白。


  一番「忠言逆耳」后,濃墨的殺手鐧還遠嗎?


  果不其然,在如歌如泣地表白了一番后,濃墨開始了他的終極表演,「如今天界是真心要在璇王妖力上行時,來質疑璇王的真心?不久,璇王就可以歷劫回歸,我不信天界這樣不遵守諾言。所以,必然是你因著私慾來這裡搗亂。」


  濃墨說著,手直直地指向了一臉懵然的武德星君。


  高手啊高手,我不禁想跳起來為濃墨鼓掌吶喊。他明明是在威脅天界,卻將苗頭引到了武德星君那個倒霉蛋身上了。


  一方面濃墨替我表了衷心,天界此時違背承諾,必定輿論上不佔便宜。


  另一方濃墨明白直當地擺明了我令他們恐懼的妖變,逼急了我,天界討不了好。


  那麼這口大鍋,誰來背呢,武德星君咯。


  今天我們在此一戰,日後若有言論,天界也可推脫,當是兩個仙家在我蛇宮一言不合切磋而已,說的再重一點,也不過是武德星君自己的行為。若是天兵真的參與進來,性質就不一樣了。


  天界當真蠢?當真沒有想到濃墨所想的?他們怕是意在試探吧,哪個神仙願意出頭就讓誰來,天界總是不會吃虧的。


  至於水幺,我們既然有能力將他救回來,今天是拚死也不會讓誰近水幺身的,就看這個武德星君有沒有那個能力了。他能帶走水幺,算他厲害,他帶不走,這虧天界也不吃,全數留給他罷了。


  果然,濃墨說完后,壓頂的雲層就悄然散開,褪去灰黑色,游蛇一般鑽來蓋去的電閃也盪在遠空化了去,交還了一片寧靜的天空原貌。


  武德星君驚訝錯愕至極,眼神里充滿了震驚,羞憤,惱怒之意。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寶貝,手停在身前,手心裡剛冒出了一個輪廓,隨即就化成了一縷青煙,屍體都不見了。


  我愕然,天界有夠不要臉的啊……連聖喻都可以毀了……


  一陣風呼嘯而來,我猛然抬頭,只見武德星君已氣急敗壞朝我們躍了過來,手中一柄寒光閃閃的劍也帶著凜然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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