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殘忍的過往五
第379章 殘忍的過往五
貢布的阿父充耳不聞,一動不動的蹲在那裡。
劇烈的痛苦衝擊著貢布,他渾身不自覺的抽搐,這一夜貢布的身體長高了許多,不過依然沒有醒過來。
第二天一早,除了貢布的父親和回里,其餘的男野人都出去打獵了,這是他們最近這一段時間的規矩。
只要是接受野獸血液的孩子,他們的阿父都會在他們身邊守著,回里在這裡是防止有什麼意外的發生。
他們的阿父畢竟沒有回里經驗豐富,回里留在這裡還是有些保障的。
只是這樣的保障並不高罷了,因為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成功的吸收了野獸的血液,成為他們想象中那個無敵的勇士。
最關鍵的時刻就是第三天的晚上,許多的孩子都熬過了最初的危險期,可是到了第三天晚上卻都沒能夠熬過去。
這幾日貢布的阿父一直守在貢布的面前,貢布的阿姆這幾日基本上都沒吃什麼飯,甚至在第二天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到了森林中,去祭拜勇士之魂,希望能夠保佑貢布熬過這一關。
女野人很少會一個人跑出部落進入森林,就算她們會踏入森林中,也一定是成群結隊的出現,這樣單個出現在森林裡是極度的危險。
貢布阿姆被刺激的有些神經錯亂了,她只有貢布這麼一個幼崽,從小精心照顧,捨不得他吃一點苦頭。
家裡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留給他,而貢布並沒有辜負他們對他的愛。
貢布在部落里的孩子中還是非常出色的,年紀小小身姿靈活,偶爾還會跟著她去採集,會採下野果給他的阿姆吃。
這樣一來他的阿姆對於他更是喜愛,就是她的心尖子。
可如今被貢布的阿父逼迫著把貢布給抱出去,比剜她的心還要痛,自然是那些孩子多的人家感覺不到的痛苦。
她一邊走一邊流淚,圍著森林四處亂轉,尋找著勇士之魂。
貢布阿父發現他阿姆不在門口的時候,心中一驚,到處尋找她,也沒能夠發展。
便心中驚慌失亂了起來,就希望能夠找到貢布的阿姆,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貢布生死不知,如果連伴侶一同失去了,他真的沒有力氣活下去了。
貢布伯伯的伴侶悄悄的來到自己以前住著的屋子裡,自從貢布伯伯去世之後,她帶著孩子就住在了另一間房子里。
這個房子成了回里專門做實驗的地方,或許別的女野人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她一定是知道。
族人們整日待在這個房子里,不允許有人靠近。但是他們攔得住其他人,卻攔不住住在一旁的貢布伯伯的伴侶,這個秘密還是被她給發現了。
她一早就發現貢布的阿姆嚎啕大哭癱坐在門前,就在這一瞬間貢布伯伯的伴侶就知道了發生什麼事情。
她不敢上前,不敢出現在這些族人們的面前,尤其是回里的面前。現在她看見他們心中就覺得恐慌,覺得害怕,總害怕他們會傷害她的孩子,所以悄悄的躲在一旁,不敢出來。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噩夢,居然也降臨到了貢布的身上。貢布向來淘氣,用來他們家裡鬧騰,貢布伯伯的伴侶對於貢布還是非常疼愛的。
在她面前長大的孩子,又會疼人,經常惹得大人們心中跟吃了蜜一樣甜。就這樣的孩子如今也要不在了嗎?
貢布伯伯的伴侶忍不住捂著嘴,不敢出聲的哭的起來。族人們大多房子挨在一起,最近他們房子周圍安靜了許多,都沒有孩子了。
在晚上她摟著孩子休息的時候,總忍不住在想是不是他們就這樣害死了自己的伴侶,雖然也覺得有些不可能,但總忍不住這樣去想。
如果真的是這樣大家不會把自己的孩子又送了過來,貢布的父親也不會任由族人們這樣做,更不會把自己的孩子也送了過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自願的。
這樣的想法讓她難過極了,憑藉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沒有辦法帶著孩子生存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貢布的阿姆突然站了起來,渾身上下好像充滿了力量一般奔跑起來。
貢布伯伯的伴侶感覺驚奇,心中又可憐她,覺得不安便跟了出去。
可是貢布的阿姆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跑的飛快,她根本追不上,眼睜睜的看著貢布的阿姆跑出部落,跑進了森林。
她追不上,心中焦急,卻又不敢聲張,害怕回里他們知道她發現他們的秘密,然後再拿她做實驗。
後來終於看見貢布的阿父出來找貢布的阿姆,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對著貢布的阿父說道:「她往森林裡跑去了。」
說完這句話頭也不抬的轉身就走,步履匆匆,一個踉蹌差點摔個跟頭也不敢停下來,只希望貢布的阿父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回里。
貢布的阿父來不及多想,趕緊往森林中追了過去。
等到他把貢布阿姆帶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子裡已經聚集了許多族人們,他們都在等待著奇迹的出現。
可是在他們的臉上更多的是麻木和一股瘋狂的氣息,看著就讓人恐怖。
貢布身體突然再次劇烈的抽搐了起來,他的阿姆看見了嚇得渾身顫抖,本來迷迷糊糊神志不清,現在卻被驚嚇的清醒了過來,她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只能朝著貢布爬了過去。
隨著夜色越來越深,貢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呼吸越來越微弱。
族人們見了慢慢的散開了,他們知道這樣慘白的臉色和幾乎停止的呼吸,都在告知他們這次又失敗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經歷了這麼多次的失敗,親手送走了這麼多的孩子,卻依然沒有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假想。
貢布的阿姆撫摸著他滿是汗水的額頭,輕輕喚道:「崽兒,回來了,回來了,阿姆等著你呢……阿姆等著你摘果子給我吃呢……」
他的阿父更是如同死了一般,依靠在樹枝做的牆壁上,臉色一片灰暗。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痛苦?崩潰?還是一種贖罪一般的解脫……
但更多的是窒息感,寧願死的人是他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