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言昊誠的失控（8）
第五百二十二章 言昊誠的失控（8）
言昊誠家的書房內，楊驍已經找了幾十段和舒毅背影相似的監控。
一些是從舒毅之前住過的寄養院附近拿到的，另外一些片段是從左零提供的兩個地址裡面調取的監控，都是有和顧七七或者舒毅背影相似的視頻。
「我想舒毅肯定是早就知道我們會調取視頻，所以故意在監控里留下痕迹。」楊驍沉聲說道。
言昊誠看著那些視頻，目光緊鎖著屏幕，在監控中截取的視頻中搜索著背影。
片刻之後，言昊誠這才緩一緩抬頭，問楊驍：「就這些視頻嗎？」
楊驍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就這些了，我已經把和舒毅相似的背影截取出來了。有些我不是很確定的也盡量給截了出來了。」
言昊誠搖了搖頭：「都不是！」
坐在輪椅上一直沒有說話的左零低聲的開口：「這幾年，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我發現他有時候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就像心理學上說的，有雙重人格。」
言昊誠和楊驍聽到他這話，默契的抬頭詫異的看向他：「雙重人格？」
左零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他有時候很奇怪，有兩副不一樣的面孔。前後說話好像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言昊誠神情更難看了，陷入了沉默。
就在此時，敲門聲打斷了三人的說話。
楊驍過去去開門。
秦慕慕纖瘦的身影已經站在門口，她朝眾人微微一笑：「我是過來接我哥的。時間不早了，醫生讓他好好休息，我先帶他去休息啦！」
楊驍看了秦慕慕一眼，若有所思的看了左零一眼，原本想要說什麼，但對上左零的目光，就沉默了。
「慕慕，你再等我十分鐘，我要和昊誠說幾句話！」左零抬頭笑著和秦慕慕說了句。
秦慕慕沉默了下，然後默默的退了出去。
楊驍也對言昊誠說了句：「昊誠，我再去篩選最近幾天的視頻，或許有舒毅的消息。」
說著他就出去了，留言昊誠和左零在書房裡。
等楊驍出去之後，左零慢慢的伸了伸，想要從口袋裡掏什麼東西，但因為裝的義肢還沒有使用的那麼靈活，他在口袋裡掏了很久都沒有把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
後來終於放棄了，緩緩抬頭對言昊誠說道：「昊誠，我口袋裡有個內存卡，裡面有一段舒毅之前原本要打算綁架芊芊時準備的視頻，你可以看看，可能對你有用。」
言昊誠走近他，幫他把口袋裡的儲存卡掏出來：「你好好休息，七七的事我會解決好。」
左零苦笑道：「我倒是也想幫你啊，可我現在這樣，就是一個廢人而已，我能幫你的不多。舒毅……不……舒偉這個人他和舒毅不一樣。你很了解舒毅，但他和舒毅是截然不同的人。舒毅驕傲自大，對自己極有自信，但舒偉並不是，他懦弱膽小，心思深沉的可怕，而且人很聰明，很會算計人心。這幾年，他一直在努力的學他哥舒毅的形態舉止，行事作風，但是他骨子裡的性格和舒毅是不一樣的。」
說道這裡，他猶豫了下，然後說道：「之前，你能讓他措手不及是因為他沒有想到你會比他更早動手，但如今他是佔盡先機的那個人，只怕最近沒法馬上找到七七。」
左零說完話，輕輕的抬了抬還無法使用靈活的手。
「昊誠，不管是我的眼睛還是我的雙手，都和你無關！你我都很清楚，那樣的處境，你不廢掉我一隻眼睛，那我失去的就是命。至於這雙手，以舒偉瑕疵必報的性格，就算你早找到了我，他也必定不會放過我！」說道這裡，左零緩緩抬頭，靜靜的看著言昊誠，然後靜靜說道：「我們一開始參軍都清楚自己即將面對什麼樣的事。當初都不曾害怕過，現在更沒什麼可怕的。我相信憑我的意志力，一定能運用自如的。醫生說，只要我慢慢鍛煉，不會影響我正常生活的。」
「昊誠，你不要什麼事都自己來承擔，一個人活著輕鬆一點。」他笑著說道：「我等七七回來吃你們的喜酒呢！」
言昊誠看著左零那殘缺不全的身體，心頭一陣陣劇痛。
這個曾經拍著他肩膀驕傲的說他會做一個讓所有罪犯都威風喪膽的警察的人，如今卻變成看了這樣。
「好！」言昊誠靜靜的笑了笑和他點了點頭。
左零也朝他笑了笑。
……
書房外，楊驍走出書房后就看到秦慕慕站在門口等著。
看著秦慕慕這幾天消瘦明顯的面容，楊驍欲言又止的看著秦慕慕，想要問的話到嘴邊終究還是被他吞了下去。
秦慕慕看到楊驍猶豫的樣子，皺眉問道：「你有話想要和我說？」
楊驍輕輕的點了點頭：「你會一直照顧阿零嗎？」
秦慕慕聽到楊驍這話，似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事：「他是我的家人，我的當然會照顧好他的。在他無法正常生活之前，我會一直照顧他的。」
楊驍聽到她的話，鬆了一口氣：「那你和冷亦涵呢？兩個孩子怎麼辦？」
楊驍他現在也有兒子，因為孩子他自己照顧的比較多，所以對孩子的依戀他是最了解的。秦慕慕有兩個孩子，他就算再愛左零也不可能為了他丟下兩個孩子。
可他又自私的想要秦慕慕可以一輩子照顧阿零。阿零現在變成這樣，誰照顧他和昊誠都沒法放心，只有秦慕慕照顧才放心。
可當初誰都知道左零如何對秦慕慕的，在左零身體好的時候，他們都看著秦慕慕被左零一次次的傷害。如今左零變成這樣了，他們如果再開口讓她照顧左零，根本說不出口。
秦慕慕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淡說道：「我和亦涵已經協議離婚了，一人一個孩子，為了方便照顧孩子，女孩跟著我，男孩跟著他，原本我們結婚也只是各有目的而已，離婚談起來更容易。因為我最近要照顧哥，最近孩子就放在冷家了。」
楊驍看著秦慕慕精緻的面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他和左零認識之初就已經認識秦慕慕了，她對左零的照顧他們都羨慕的，他們對感情的事都並不是什麼聰明人，也都能看出她對左零的愛。可當時作左零的眼裡只有於媛媛。
左零並沒有對比起任何人，包括他可以說對得起他曾經別的軍銜，曾經在國旗下發過的誓言，唯一對不起的是他這個妹妹。
可如今對他不離不棄的依舊還是秦慕慕。
「慕慕，你真的是個好姑娘。」楊驍最後重重嘆息對她說了一句。
秦慕慕笑著看向他，一字字說道：「我愛我哥是我的事，不管經過多久，不管我哥變成什麼樣，我都會照顧他，我都會對他不離不棄。當年，是他給了我生命，我會用我一生報答他。」
楊驍伸手輕輕拍了脾氣秦慕慕的肩膀：「我當時知道你居然為了阿零要和冷亦涵結婚的時候覺得簡直匪夷所思，如今我終於明白昊誠為什麼答應你那荒唐的要求了。不管是那個男人都會被你對左零的感情震撼感動的。」
說道這裡，楊驍猶豫了一下，然後又問了一句：「你後悔自己做過的事嗎？」
秦慕慕平靜的笑了笑，神情平靜：「我如果後悔就不會去做。只要我哥還活著，只要我哥還好好的，我不管做什麼都不重要。」
她剛說完這話，書房的門已經打開了。
言昊誠推著左零出來。秦慕慕聽到聲音抬頭，目光對上左零那一隻深不見底的眸：」哥，我推你回去！「
左零眼中急遽閃過一抹深不見底的痛苦。
「秦慕慕，我不需要你的照顧，也不需要你的憐憫，你走吧！你應該很清楚以前我就從未愛過你，現在也是一樣。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就算我變成了一個廢人，我也不會愛上你。」左零忍著心底的劇痛，一字字對秦慕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