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擦身而過（8)
第五百三十一章 擦身而過（8)
「顧七七，你放心，你孩子不會有事！」他說著話，嘴角血翻湧而出。
顧七七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微微蹙眉：「你別動了，有什麼話就這樣說吧！」
她對舒毅的態度依舊是冷漠而漠然的。
舒毅也不在意吃力的咳嗽了一聲，徑自苦笑著說道：「顧七七，你很討厭我是嗎？我也很討厭自己！因為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一個另一個我。他做過什麼，說過什麼我都不知道。他總是說在保護我。可是我根本不要他的保護！」
說道這裡，他伸手想要去觸碰顧七七的臉，可手沒伸到她的臉上就頹然的垂落了下去。
「長這麼大，到現在，從來不會有人聽我說這麼說！這幾天我說的話比我一輩子的都多。顧七七，其實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因為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會覺得很輕鬆。和你說說我經歷的那些事，我心底的怨恨才會少一點。
一開始，我恨我后媽，她破壞了我的家庭，後來，我很我爸利用我媽。再後來，我開始恨我媽，為什麼要把我當工具，她就是為了留住爸，所以才會把我生出來的。現在，我也已經不知道我該恨誰了。因為我恨了這麼多年，我很累，我真的很累，我不知道恨到最後會不會臉自己都痛恨了起來。」
他這些話說的斷斷續續，說幾句話，他就會吐一口鮮血。
顧七七隻是木然的聽著，沒有太多的感情，也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舒毅也不在意，依舊自言自語的說著：「顧七七，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孩子的。」
顧七七聽到這裡才目光認真的看向舒毅。
她有些詫異的看向舒毅，盯著他，到這一刻才有些認真的聽他說話了。
舒毅看她目光看向自己了，吃力的咳嗽著，血還在從他嘴裡湧出。
「顧七七，我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當時接近你只是想看看言昊誠喜歡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而已。可後來，我就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你問過自己，到底喜歡你什麼，你身上並沒有什麼值得我喜歡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說道這裡，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其實，我不可能強暴你的，因為早就被那些人折磨了，沒有那個能力了。之前也不過是嚇嚇你而已。」
顧七七靜靜的聽著舒毅的話，心頭終於有了波動，眸中出現了心疼。
對舒毅的心疼。
他的確是一個壞人，十惡不赦的壞人。
可終究，他的壞也是有原因的。從小母親的虐打，寄養院給了他優渥的生活卻讓他遭非人的待遇，後來，為了繼母和哥哥成了男人的玩物，過著近乎失去了尊嚴的生活。
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扭曲也是很正常的人。
「舒毅，你別在說話了，讓警察送你去醫院吧！」顧七七想要起身，卻被舒毅給拉住了：「讓我把所有話說完，可以嗎？」
顧七七站在沒有馬上離開，聽著。
「顧七七，其實我知道自己一定會被抓的，所以我從來沒有想真的離開。死是我最好的歸宿，我明白。死了也好，至少我不會那麼累了。我真的好累，活的好累。」
說完最後一句，他輕笑了起來，嘴邊的血越來越多。
他的意識逐漸渙散，眼睛越來越迷離。
顧七七心頭莫名一顫，俯身去叫舒毅。
舒毅這一刻臉上有了笑容，他用著最後的力氣抬起頭，湊在顧七七的耳邊說道：「我騙言昊誠，我根本沒有在你身上注射什麼中毒，之前你總是昏迷是我懂了動手，你檢查各項數據和正常數據是我懂的手腳。你剛剛手腳麻木是我昨天在你昏迷給你打麻醉！顧七七，你放心，我不捨得傷害你，更不捨得傷害你的孩子，因為我知道，孩子就是你的命！我希望你忘記那個欺負你傷害你的我，那個人不是我，他是他，我是我，我們是不同的。」
說完最後這幾句，他的頭直直的摔了下去，眼睛瞪大了，並沒有閉上。
倒下那一瞬間，他嘴角是帶著笑意。
言昊誠，就算我死了，我也要在你們兩個心上卡一根刺。
你知不知道你和顧七七之間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是你太自負，太自以為是，以為自己的能力能保護顧七七。可是顧七七五年顛沛流離的生活讓她缺少安全感，你的行為只會把她越推越遠。
言昊誠這一次，不管你選了救誰，你們兩個之間都已經有了裂痕。你救孩子，顧七七就算再理智心中還是會難受。你如果不救孩子，她更會怪你。
我雖然輸了，可我也不會讓你就這樣一直幸福的和顧七七在一起。
想到這裡，他笑了起來。
呼吸越來越吃力，可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他因為他回來就已經打算有這個結果了，他昨晚了自己所有的事，很開心。
他面前看到了母親慈愛的臉。
曾經他母親也溫柔的抱著他，在他不開心發脾氣的時候會抱著她柔聲的安撫著，也會親吻他的臉頰，溫柔的給他唱著搖籃曲。那時候的母親真的好漂亮，好溫柔。
他好看到了哥哥去寄養院看他，讓他好好養病。
其實他知道自己真的是生病了，總會出現兩個字。
因為他想和他們在一起，所以並不承認自己生病。
他還看到了父親，看到父親看著他時失望的目光。
爸，你臨死前讓我報仇，我最終沒有為你報仇……
耳邊顧七七的聲音還在繼續，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警方把舒毅抬出去，送能上救護車。
顧七七是跟著一起出來的，她已經行動自如了，一出來就拉住了警方急聲的問道：「我的兩個孩子呢，他們沒事嗎？」
警方聽到她的話，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訴她：「虛驚一場，孩子沒事。著火的把那邊舒毅只是放了濃煙，讓我們以為火勢很大。女孩子那邊水到她下巴那就沒有再繼續灌下去。現在孩子已經救出來！「
顧七七聽到警方的話，不可置信朝著已經載著舒毅的救火車看了一眼。
他果然沒有真的傷害她的孩子。
此時，言昊誠已經過來了，伸手一把抱住她：「我送你去醫院，你有沒有有哪裡不舒服。」
言昊誠抱著她的手是顫抖的，聲音都帶著無法控制的顫抖。
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沒人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那一瞬間，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七七有什麼事，我會陪著她，就算是死，他也會陪著。
「昊誠，我沒事了，我真的沒事！」顧七七回抱著言昊誠，語氣帶了一分疏離。
她心中是希望言昊誠去救孩子的，也必須要他去救孩子的。
可看到他轉身的一瞬間，她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
或許還是她矯情了。
「舒毅和你說了什麼？」言昊誠到此時手都還在顫抖：「七七，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
他顫抖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句話。
這句話終於讓顧七七有些涼了的心有了一點點暖意：「昊誠，我沒事！他並沒有把我怎麼樣！」
說道這裡，她又想到了剛剛舒毅的話，對言昊誠說道：「舒毅說他並沒有在我體內注射什麼病毒，我沒事，之前只是讓你們以為我被注射了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