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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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堡的秘密警察頭子弗裏茨-馮-哈爾施塔特坐在他的檔案堆裏沉思。那個可惡的矮人差一點就抓住他了。事實上,他曾試圖用他那肮髒的雙手來對付他。那個矮人幾乎要毀掉他所作的一切善事,一拳就足夠了。它會給哈爾施塔特發誓要保護的城市帶來混亂和黑暗。
馮-哈爾施塔特伸出手,舉起他的玻璃水罐。水還是熱的。很好,仆人按照他的吩咐,把它煮了整整十一分鍾。他應該受到表揚。馮-哈爾施塔特把其中一些倒進玻璃杯,仔細檢查了一下。他把杯子舉到燈光下,檢查有沒有沉澱物,有沒有東西浮在上麵。沒有找到。沒有汙染。很好。
變異來得如此容易。幾乎是無處不在。聰明的人知道這一點,並加以利用。變異可以有多種形式;有些比另一些更糟。有些是相對良性的,比如那些老鼠人,還有變異的化膿惡魔。
馮-哈爾施塔特知道,老鼠人隻是想要獨處,統治他們的地下王國,追求他們自己的文明形式。他們聰明老練,可以應付。如果你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就會討價還價。當然,他們有自己的計劃,但這使他們易於理解,易於控製。他們不像畸變體:那些到處潛伏著的、卑鄙、陰險、邪惡的東西,秘密地隱藏著,操縱著世界。
他想,我們都很容易成為畸變體肮髒操控鏈條末端的傀儡。這就是我們必須保持警惕的原因。敵人無處不在,而且不斷地孕育出更多的敵人。
平民是最糟糕的,他們催生出一連串不修邊幅、懶惰成性、一無是處的人。大多數突變體是在這群人中出生的。這是一種惡心的感覺。他們的人數更多,他們是出了名的不道德、淫蕩和放肆。
這個想法使他嚇得僵住了。他知道畸變體利用了平民的愚蠢。他們非常聰明。他們利用那些沒有受過良好教育的、懶惰的蠢貨:用煽動性的胡言亂語填滿他們的腦袋,激起他們對比他們強的人的嫉妒之怒,煽動他們暴動、掠奪和毀滅。看看他們是如何毀了他可憐的父親,在一次野蠻的暴動中把莊園夷為平地。他的父親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溫和的人。
弗裏茨-馮-哈爾施塔特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他既聰明又強壯。他知道如何對付革名者和暴發戶。他會保護人類免受畸變體的威脅。他會用他們自己的武器與他們戰鬥;恐怖,狡猾和無情的暴力。
這就是為什麽他保留了他的檔案,盡管他深愛的統治者艾曼紐伯爵夫人嘲笑它們,稱它們是他的秘密色/情資料。在這些細致入微、精心編製的交叉索引記錄中蘊含著一種力量。信息就是力量。他知道所有潛在的革名者是誰。他的密探和密探網絡使他及時得到消息。他知道哪些貴族暗地裏屬於黑暗邪教,並且一直監視著他們。他有可以滲透到任何聚會地點的線人,而且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
那是他和那個老鼠人交易的一部分。他們知道很多事情,還能發現更多。到處都是他們無人懷疑的小間諜。他運用他們的黑暗智慧,處理了兩害之中取其輕的問題,阻止這裏陷入更大的無秩序狀態。
他拿起艾曼紐給他的鑲框小畫像,舔了舔他薄薄的嘴唇。他想到了她為他的檔案選擇的詞:‘色/情’。她竟然用了這樣一個詞,他感到震驚,甚至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一定是她的哥哥!利昂斯是個壞影響。艾曼紐太好了,太純潔了,太單純了,她自己是學不會這個詞的。也許他應該派人去監視她,以防萬一。
不,她是他的統治者!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雖然伯爵夫人現在看不出它的價值,但總有一天她會看到的。監視她就是越過了他為自己設定的界限。此外,有時他還懷疑,他所聽到的關於她的那些謊話,也許是真的,要是發現這一點,那就太痛苦了。
他把畫像放回桌上。他一直放任自己偏離了主要問題。矮人和下水道清溝工人。他們能認出他來嗎?如果他們知道了,他會怎麽做?他們都是做簡單工作的普通人。和他一樣,他們也在努力阻止邪惡。但是他們能理解他所做的事情的必要性嗎?如果他們無法理解,也許他們會明白,有必要讓他們永遠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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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清溝工人慢慢地把自己沉到深處。他們一個接一個地爬下從出入口放下的梯子。魯迪,現在是代理隊長,點亮了燈籠,照亮了隧道。
當白恩小心翼翼地從梯子上爬到通道兩邊的台子上時,臭氣就像錘子一樣砸在他身上。這是整個行動中最棘手的部分。在梯子和走道的邊緣之間隻有大約一尺的間隙。一個失足便可以把許多仍然醉著的下水道工人賽到‘燉菜’鍋裏去。
“隻有你錯過了昨天晚上,白恩,”赫魯夫說道。
“我們給了隊長準備了一個很好的告別儀式。”斯派德補充道。
“格雷羅根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七品脫啤酒,甚至都沒有惡心。我們就為了看他什麽時候能倒下花了一個星期的工資。”
“我真為你高興,”白恩說道。格雷羅根看起來並沒有因為他的壯舉而變得更糟。在所有的下水道清溝工人中,他是唯一沒有出現不適的。其餘的人臉色慘白,步履蹣跚,活像個老人。
“啊,早晨沒有什麽比‘燉菜’的味道更能讓你頭腦清醒了,”赫魯夫說著,把腦袋伸到走道邊上,然後猛烈地嘔吐起來。
“這味道確實讓人頭腦清醒,”魯迪補充道,絲毫沒有諷刺的意味。
“我看得出來,”白恩說。
“我們將掃蕩‘隊長’被帶走的地區。”魯迪接著對白恩說道。“我們昨晚就決定了。我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和那群卑鄙的畸變體打交道的人渣。如果我們找不到他,也許能找到他的一些粉紅尾巴的小朋友。”
“如果他們有更多的毒氣彈怎麽辦?”白恩隨口問道。
“不用擔心。格雷羅根是個老隧道戰士。他解釋了如何處理這件事。”
“哦,是嗎?”白恩好奇地問道。
“是的。我們把圍巾泡在尿裏,通過它們呼吸。這就切斷了毒氣。”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白恩說著,瞪著那個矮人,不知道其他人是否真的相信了格雷羅根的說法,或者他們隻是在逗他開心。一看他們那憔悴而堅定的臉,他就相信是前者。
“這是真的,人類。我的祖先曾在石峰堡與老鼠人戰鬥,這對他們很有效。”
“既然你這麽說,”白恩淡淡地說道。“那麽我就不阻攔你們這麽做了。”
“怎麽?你不打算這麽做嗎?”魯迪好奇道。“別忘了‘隊長’的下場,隻是些尿而已,我們在這裏什麽沒見過。”
“我對這種蠢辦法沒興趣。”白恩搖了搖頭,他才不會依靠尿液來阻擋毒氣。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一條繃帶,然後拆成一尺長的布條,接著從懷裏掏出好幾個裝滿材料的瓶子,開始在每一條布條上分別倒上瓶子裏的材料。
“這是什麽?”格雷羅根注意到白恩的動作。
“防毒…口罩吧。”白恩隨意說道,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弄到一副眼鏡,否則再次遇見那個毒氣瓶的話,這東西可以保證他不吸入毒氣,但是沒辦法保證眼鏡的安全。
“這有用嗎?”矮人好奇地拿起每個瓶子觀察了起來。
“應該有用。”白恩一邊把瓶子裏的東西倒在布條上,一邊說道。“簡單的煉金原理而已。”
“這個是木炭碎末?”矮人看著白恩倒出來的東西說道,然後打開手中的瓶子聞了聞,又用手指沾了一點,嚐了嚐。“這個是大蘇打。”
“是的,還有小蘇打。”白恩把每種材料都鋪在一層布條上之後,把幾條布條疊起來,固定之後又加了兩條更長一點的繃帶,方便固定在嘴部。
“這樣就行了,應該能保證短期內不會中毒,但我不確定可以堅持多久。”白恩看著自己的簡易作品說道。“而且沒辦法保護眼睛,所以到時候我們還是得閉上眼睛。這點很麻煩。”
“如果這東西真的能防毒就足夠了。”魯迪在旁邊說道。“至少比尿要好的多。”
“沒錯,比格雷羅根的辦法好太多了。”赫魯夫也插話道。
“能幫我們多做兩份嗎?萬一丟了或者你說的時間不夠了,我們還可以換新的。”斯派德接話道。
“好吧,”白恩歎了口氣,繼續製作這個建議的防毒口罩。他看得出這將是漫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