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臨陣脫逃
“董事長……”姚秘書推開門,邊走邊叫喊。
簡藍睥了她一眼,大感意外,“什麽事情讓你這樣毛毛躁躁的?”姚秘書在職場上打滾這麽多年,早就練就了從容不迫的本事。所以,她今天這般慌張,確實令她稀奇。
姚千穗走到辦公桌前麵,平複了一下情緒,這才稟告:“董事長,我收到最新的消息,範先生恢複記憶了。”
啪的一聲,拿在手裏的簽字筆突然掉在了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著實吃了一驚,他怎麽毫無預兆就恢複了記憶?
“怎麽恢複的?”
“聽說是機緣巧合,被小混混打了一棍,受了些傷,因禍得福記起了所有的事。”姚秘書一一作答。
“是嗎?”聽見他受傷,心還是會揪疼,可表麵上還得裝作雲淡風輕。
姚秘書又說:“我還聽說,杜遠風今天中午回抵達T市,好像是範先生請他回來的。”
“杜遠風?”簡藍有些詫異,他不是Monica的前男友嗎?範翊哲找他回來做什麽?她不禁開始推敲,難道這個杜遠風,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曾經一度以為,他跟她一樣也是範翊哲跟Monica這段婚外情的受害者。看來,真相遠比她想得還要複雜得多。
範翊哲現在已經恢複了記憶,還肯花心思去查車禍之事,難道真與他無關?她突然不敢再深究下去,一旦真相與她所認知的完全背道而馳,她又該怎麽辦?
此刻,簡藍的心裏變得十分矛盾,她既希望範翊哲當年沒有害他,又害怕此事若真非他所為,那麽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為複仇做出的所有犧牲,全都淪為了笑柄。
“董事長……”
姚秘書一連喚了她好幾聲,這才拉回她的注意力,“啊?你說什麽?”
“董事長,恕我越權,我想問您一句,如果真相大白之後,您會不會去找範先生?”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一時犯了難。
那天,在第六醫院,他借範悅之口告訴她,自此天涯一方,各不相幹。
後來,他對她,也是溫和有餘,熱情不足。她以為他的心裏已經完全沒有了她。想來也對,她這樣對他,甚至還下手要他的命,他確實該對她絕情忘愛。
隻是,如果錯的那個人是她,她真的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有這個勇氣去找他,請求他的原諒。
姚千穗也歎了一口氣,“簡藍,如果範先生查明了真相,這事與他無關。你不妨努力看看。因為我覺得範先生的心裏一直有你。”
“你說他……”她木然地張大了嘴巴。
“我還記得您剛出車禍那會,範先生還遠在D市處理工廠的突發情況,結果他拋下一幹眾人,搭乘最近的一班飛機回了T市,火速趕到醫院。隻是,還是晚了一步,醫生已經宣布了你的死亡。那時,我就站在他的身邊,看見他臉色發白,人都差點站不穩,最後依靠在牆邊,那神情看起來有多難過就有多難過。所以。我一直都堅信範先生絕對不可能對您痛下殺手。”
“真的?”
姚千穗鄭重地點頭。
千穗一直為她做事,算是她的人,她沒道理不信。
可是……思緒太過繁雜,紊亂成了一片,她不斷地捫心自問,下一步,她該怎麽辦?怎麽辦,無數個怎麽辦,一時將她壓的喘不過氣來。
她捂住了耳朵,聲音壓低了幾分,“千穗,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我這就出去,有什麽新情況,我第一時間通知您。”姚秘書識相地退出了辦公室,還她一個清靜。身為一個女人,她懂得簡藍心中的苦。可她跟範翊哲的情感裏,她畢竟是個局外人,能做的,該說的,也隻有這些。
T市人民機場。
一輛白色的寶馬車停在馬路邊上,詹世釧守在車裏,不斷地拿眼睛瞟向手腕上的手表。嘖!這都過了十來分鍾,杜遠風那小子怎麽還沒出來?他不記得他上飛機之時,有告訴他飛機有誤點的可能。下個飛機,還能如此磨蹭?非得讓他老人家等。
他沒耐心地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給杜遠風,可是電話響了半天,也沒人接聽。靠!搞什麽飛機!他不由沒風度地咒罵。
又等了幾分鍾,突然,叮咚一響,手機進來一條短信。他按下讀取:世釧,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們的忙。我待會就搭乘最近的一班飛機回美國,千萬別找我。
詹世釧瞪大了眼睛,這……這什麽狀況?
他趕緊下了車,一邊往機場裏麵奔去,一邊拿手機給範翊哲打電話,“喂,範翊哲嗎?我在機場等了很久都沒等到遠風他人,剛才我收到他的信息,他說他現在就回美國,不幫我們的忙了。”
電話那頭的範翊哲不緊不慢道:“杜遠風應該被Monica給威脅了。我查過今天飛機的班次,最快回美國的航班是1點15分,現在才一點鍾,你進候機廳找找看,或許能看見他。”
“我正往候機廳跑去,但人這麽多,我未必能找到。”
範翊哲沉吟,“你盡量吧!實在找不到,那就算了。”
“好。我試試!”
詹世釧掛了電話,不斷地張望著周圍,力求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找到杜遠風。今天也不知是什麽日子,好像整個T市的人全都挑成這天出遊般,候機廳幾乎爆滿,黑壓壓的全是人頭。這邊帶著黃帽子的是飛揚旅行社的團隊,那邊帶著綠色帽子的是中華旅行社的團隊,第一回,他恨不得自己多兩雙眼睛,方能眼觀八方,一下子便能找出杜遠風的蹤跡。
他轉過身,在候機廳裏尋尋覓覓,突然,眼前出現一道筆挺的身影。那走路的姿勢,分明與記憶之中的影像重疊。
“杜遠風……”詹世釧扯開嗓子,對著前麵大喊。
對方聽見他的喊聲,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越走越快,一下子又淹沒在人海。
“杜遠風,你如果還當我是兄弟的話,就別走!”詹世釧邊喊邊往前追去,他必須想辦法攔住杜遠風,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麽回去美國。
杜遠風跟詹世釧是多年至交,以前在T市之時,兩人就常常相約晨跑,論體力,論耐力,論速度,他都差於詹世釧。即使過了四年,也沒有例外。所以,沒多久,詹世釧就追上了他,大手一伸,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杜遠風一個轉身,避開了他的手,眉眼對了過來,滿是渴望,“阿釧,我們這麽多年兄弟,你就放我一馬吧!我現在在美國有老婆孩子,過得很幸福,我不想家無寧日。”
“是不是Monic究竟對你說了什麽?”
杜遠風麵有難色,“阿釧,你別逼我!”
兩人多時未見,原本應該勾肩搭背,笑談風聲,共敘話題,如今卻是怒目相對。詹世釧對著他咆哮:“杜遠風,你給我老實交代,到底有沒有?”
一旦事情扯到了簡藍,他就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車禍之事,對她而言,實在太過重要了。他一點都不希望她有任何的損傷,因為他冒不起這個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