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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正確線路

  第十八章 正確線路

  今天第四輪進攻結束了,聯隊傷亡慘重,戰壕里的擔架全部用上還不夠,草野隊長非常生氣,把幾個分隊長叫過去訓斥一番,還打了三隊長兩個耳光。一起進入湖南的十四個聯隊,只有我們這支被擋在永埠,其他都完成預定集結方案準備進攻長沙。


  不單是士兵們,包括支隊長和草野隊長都很困惑,不知道眼前這支中國軍隊怎麼回事。一開始懷疑他們準備實施打援戰術,後來證實永埠周圍沒有中國軍隊調動的跡象,又懷疑負有掩護縣城重要官員逃跑的任務,可通向後方的通道都被我們攻佔,無路可走。更奇怪的是明知我方兵力、火力都優於他們,卻不撤到縣城後面大山裡,非在這邊拉開戰線跟我們硬斗……這幾年和八路軍打過,和國民黨中央軍打過,和地方軍閥打過,還有游擊隊、土匪等等,從沒碰到過這麼奇怪的打法。


  ……分隊長得到情報,我們的對手是章炯笙獨立團,以前在河南戰場交過手,黃埔軍校畢業生,是條硬漢子,也能打仗,經常被派遣在重要戰場的關鍵位置,聯隊長私下很佩服這個人。可這次他採用的戰術讓人不能理解,至少違背一個指揮官應該掌握的基本常識,不過支隊長們說章團長一定有他的用意,只是我們暫時看不透……我們在縣城裡的情報員帶來消息,十多天前獨立團有一小股部隊開進了長暉山,各個入山口一直處於封鎖狀態。難道章團長在山裡修建永久工事準備跟我們長期對抗?若是這樣他就想錯了,永埠縣城不是湖南地區主幹道,進攻這裡只為了防止大本營計劃中的中國大通道受到襲擊,我們根本沒有多餘兵力進山打消耗戰——事實上從後來戰爭進程看,我們連縣城都無暇顧及,只能集結兵力固守主要城市和交通要道。


  ……連續幾天強攻,對方傷亡很大,有些地區火力點明顯減少,由於永埠周圍城市都被我軍控制,獨立團無法補充兵力,部隊越打越少,但仍然沒有後撤到長暉山的跡象。草野隊長已失去耐心,計劃發動一次總攻解決戰鬥……在指揮所,我們見到章團長的屍體,他死在自己人槍口下,支隊長分析我軍強攻前指揮所里曾發生激烈爭執,也許就因為他採取的奇特戰術引起下級軍官不滿,這種打法似乎是讓整個獨立團送死,任何一個指揮官都不應當這樣做。大家站在他屍體周圍很久,最後根據草野隊長的命令為他單獨下葬……


  我揉揉眼,眼睛太疲勞了,剩下的章節留作以後慢慢看,遂將電腦筆記本遞給一旁等得心焦的章藹和,他迫不及待地開始閱讀。


  望溪坪離山口最近,各種信號強了許多,方舟終於打通手機,才說了兩句就被錢伯斯板著臉制止,要求他為了大家的安全交出通訊工具,方舟很爽快,立即掛斷雙手奉上。幸虧章藹和的電腦筆記本能無線上網,我收到了那位神秘網友發來的第四封郵件,長篇日文紀實小說:《戰之悔——一位侵華日軍老兵的回憶》。


  作者叫武官正夫,長崎人,參加過日軍發動的豫湘桂戰役,後來在獨山戰役中受傷被遣送回國療養。這本書早在15年前就完成了,迫於日本國內右翼分子壓力,直到臨終前才交付出版,即便如此,此書發行后他的家人還是受到一定衝擊。尹師兄也調閱過其中部分章節,但沒找到全文。


  一場局部戰爭,打得連對手都莫名其妙,並把真實意圖掩蓋得天衣無縫,章炯笙果然是個人物!

  然而神秘網友發這個郵件僅僅是讓我從側面領悟章炯笙的高明嗎?感覺沒這麼簡單。這四封郵件應該彼此關聯,而且是階段式推進,只是我沒找到串起它們的重要引線。他應該是熟悉內情的人,說不定很早就知道章炯笙在長暉山的秘密,可是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或講得透徹些,非讓我費盡心思琢磨呢?


  屋子另一側錢伯斯、瑟曼和尹師兄正與吉耿陽耐心地周旋,吉耿陽參與盜墓多年,與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又坐過牢,可謂混成了精,想撬開他的嘴,不是簡單的威逼利誘就能達到目的。這方面方舟是行家裡手,可他擔心說著說著露出職業嘴臉,乾脆躲到灶台邊和林春曉一起專心致志劈柴、燒爐灶。


  雙方已磨了兩個多小時,吉耿陽除了詳細說出被陳長老伏擊的前後過程,其他均推擋自如,把自己說成與首領墓穴毫無關係的人物。


  「你說你從沒去過首領墓穴,可越巴族陳長老從文物走私團伙那邊查到是你乾的,你把墓里的東西賣給人家,後來偷運到香港。」錢伯斯道。


  「那幫人知道陳長老難纏,隨便找個替罪羊頂缸,其實我連首領墓穴的影子都沒見過。」吉耿陽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地說。


  瑟曼道:「既然沒做過錯事,為什麼不敢跟陳長老見面,而且看到我們就跑?證明你心中有鬼!」


  吉耿陽苦著臉道:「陳長老和琛哥在山裡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落到他們手上能有好日子過?至於你們,我以為跟他一夥的,誤會,誤會。」


  尹師兄道:「撒謊!我們這些人的衣著打扮像是山裡人嗎?再說你從夾子溝逃往深山時我們多次喊過話,從口音也聽得出來嘛,你在隱瞞事實!」


  「多多包涵,多多包涵,我是鄉下人,沒見過大世面,哪懂那麼多東西,怪我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泰山。」


  錢伯斯道:「這麼說你父親也沒去過首領墓穴?」


  「陳長老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我父親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怎麼敢跑到越巴族的地盤盜人家祖宗的墓?不可能的,不可能。」


  吉耿陽態度很好,有問必答,但說得滴水不漏讓你無法找到破綻。


  「就是說你們父子倆跟首領墓穴一點關係都沒有?」錢伯斯說得很慢。


  吉耿陽看看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過了會兒還是語氣堅定地說:「當然。」


  錢伯斯沉下臉,沖瑟曼做了眼色,瑟曼戴上耳機,打開門邊呼吸新鮮空氣邊聽音樂,方舟和林春曉還在使勁往灶爐里塞木柴,把爐火燃得旺旺的。


  吉耿陽對突然而來的沉默有些不安,主動試探道:「難道你們對首領墓穴感興趣?我們村有幾個獵手熟悉這一帶,要不明天我把他們介紹給你?」


  錢伯斯獰笑道:「你已經沒有明天!」說著白光一閃,吉耿陽隨即發出一聲長長的、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們愣了半晌,才發現吉耿陽左手小拇指被砍掉,那截斷指在地上好像一動一動的。


  我趕緊捂住嘴移開目光,盡量忍住噁心。章藹和、尹師兄也看得臉色發白,泥塑般僵在原處一動不動,只有方舟若無其事。


  林春曉發了會兒呆,從背簍里找了幾種草藥走過去為吉耿陽止血、包紮,錢伯斯鼻腔里哼了哼沒有反對。


  傷口處理完畢,吉耿陽兀自哼哼唧唧一副痛苦的模樣。


  錢伯斯靠近他,緩緩問道:「你認不認識首領墓穴的路?」


  吉耿陽看著錢伯斯的臉,漸漸露出害怕的神色,期期艾艾不敢說話。


  「好好想一想,你只剩下一次機會,」錢伯斯冷冷地說,「你並非我們唯一希望,這一點你必須有清醒的認識。」


  「我……我願意帶路,」吉耿陽有氣無力地說,「明天第一站,馬鞍峰。」


  錢伯斯掏出地圖道:「你必須在上面指出完整的線路。」


  吉耿陽突地又強硬起來:「不行,為了人身安全我不能提前說出所有線路,你們想進入墓穴就跟在我後面一步步走,否則交易作廢,你現在就殺我!」


  錢伯斯又沉下臉,雙方相互瞪著眼誰也不肯退讓,我們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陡然,錢伯斯笑了起來:「你很懂得保護自己,行,我同意。」


  這時屋外突傳來物體墜地的聲音,緊接著瑟曼在外面尖叫:「又是它……啊!」


  尹師兄和章藹和第一反應是向外沖,反而錢伯斯保持冷靜,雙臂一伸攔住兩人,指指昏暗的天色,又指指包裹里的槍,意思是防止它躲在暗處繼續偷襲,要帶槍防身。


  三個人操了武器出去,沒多久半攙半扶著瑟曼回來,她的肩膀上方靠頸部衣服破綻開來,而且受到的刺激明顯大於上次,全身顫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咦,你的耳機哪去了?」林春曉眼尖,一下子發現問題。


  錢伯斯搖手示意不要急於提問,讓瑟曼平息一下情緒。


  林春曉拿出酒精和葯替她清洗傷口,瑟曼連喝幾口酒後回過神開始敘述剛才的經歷。


  她出門坐到一塊大石頭上聽音樂,音量開得很大,聽不到周圍的聲音。突然間腦後一疼,耳機連同耳後碎發被扯掉,她下意識回頭看對方身份,卻被一隻手重重拍在肩上,然後一股巨力將她旋轉著甩出去,連轉幾個圈摔倒在地,與上次一樣,自始至終都沒能看到偷襲者的樣子。


  「你說拍在肩上的是一隻手,能確定嗎?」錢伯斯問。


  「應該是,因為有抓力,與平常野獸的爪子有明顯區別。」她的說法與我上次感覺相同。


  「咦,這是什麼?」章藹和小心翼翼從瑟曼風衣上捏起一根約六七厘米長的毛髮,淡黃褐色,微卷,纖細而柔軟。


  尹師兄道:「應該是動物身上的毛髮。」


  方舟道:「普通動物身上哪有這麼長的毛?比如說猴子,頂多三四厘米就差不多了。」


  「你說除了猴子具有主動思維能力,敢於搶人的東西,其他還有什麼動物?」尹師兄反問道。


  林春曉一直忙個不停,為瑟曼配藥、包紮,偶然間抬起頭看到毛髮,臉色大變,連退兩步,胸口急劇起伏。


  我上前摟著她:「怎麼了?你知道這種動物?」


  「還記得我說過山洞的事嗎?」


  「山洞……哦,你是說女……女野人?」我驚叫道。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麻煩給我看一下。」蜷縮在角落裡的吉耿陽道。


  章藹和舉起毛髮在他面前晃了幾下。


  吉耿陽嘆了口氣,連連搖頭。


  「怎麼?不是野人?」章藹和懷著一絲僥倖問。


  吉耿陽又嘆了口氣:「我意思是說你們運氣真差,這確實是女野人身上的毛,因為我曾親眼見過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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