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生死與共
在這情況下,夏晚橙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尤其鼻子裏開始充斥著越來越濃鬱的汽油味道,這讓她隨時都感覺膽戰心驚。
夏晚橙整個人欲哭無淚,問:“究竟有沒有人來救我們?”
應該……有吧。
“什麽叫應該?你們沒聞到車子漏油的味道?這車子一會兒會不會爆炸?”
“這我手被卡著,也沒法打電話去通報。”
前頭人說道:“但我想著,我們是在大馬路上出的事故,應該會有好心人替我們打消防電話。”
夏晚橙重重地歎了口氣,隨由聽身下人說:“大姐,我的手現在別扭著,整隻手已經快沒知覺了,我需要稍微動一下。”
夏晚橙倍感無語,問:“這跟我說了做什麽?”
“這不是需要你的同意嗎?”
這話一落,原本錮在她腰上的手開始慢慢動彈起來,逐漸向著她的肋骨和前胸挪去。
夏晚橙喝聲:“你做什麽!”
“這就是要跟你通報的原因。”
說話的人沒皮沒臉,“希望你能體諒。”
夏晚橙感受到隔著衣服搭在她胸上的手,下唇已經被自己咬得有了血腥味。
她說:“我一定要投訴你們。”
“別啊。”
前頭的人也說:“我們這個月的績效獎金早就扣光了,再扣就要去喝西北風了。你行行好吧,大姐。”
“別叫我大姐!”
夏晚橙怒火中燒,“誰是你大姐!”
“好了,不叫大姐就不叫大姐。”
身下的人再次開口,“來人救我們了,你消停會兒吧,小妹兒。”
消防來得很及時,用鋼鉗破開車子就把他們一個個拉了出去。
夏晚橙是最後一個得救的人,等她被拉出車子的時候,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稽查局的車子,交通局的車子,醫院的救護車,以及消防車把這裏圍成了一圈。
見他們三個都沒受明顯的外傷,交通局的人立刻過來詢問情況。
“我們是冬陽分局的稽查員。”
邵度給交通局的人介紹情況,隨即指著夏晚橙,“這是我的嫌疑人。我們是在提審途中不小心發生的事故。”
一聽說夏晚橙是嫌疑人,剛才看她眼神還充滿憐憫同情的j幾個人人頓時露出了義憤填膺又耐人尋味的神情,隨即重重地跟姓邵的握手,說:“辛苦了。”
也因著他們三人沒受傷,這起事故就大事化小。邵度當即換了輛車,再次押著夏晚橙往稽查局去。
這次在路上,夏晚橙始終不發一言,直到到了稽查局,從車上下來,夏晚橙問:“請問我的律師到了沒有?”
邵度一手插著包,一手掏出了隻煙點上,目光從她臉上漸漸往她胸前挪去。
夏晚橙腦袋滋滋發疼,隻問:“看什麽呢?”
這人目光落在她胸前,說:“挺漂亮的。”
就在夏晚橙揚起巴掌的時候,這人後退了半步,“我說你這襯衣挺漂亮。”
語罷,這人就把手伸了過來,用手指捏起她胸前的衣服搓了搓,問:“這些深色的印跡,是血吧?”
見夏晚橙不說話,邵度又說:“也怪我眼睛不好,之前一直把這些看成了你衣服上的暗花。要不是剛才你壓在我身上,我聞見你滿身的血腥味道。”
夏晚橙出聲:“請注意你的用詞。”
“sorry,是你躺在我身上的時候。小王……”
邵度喊住旁邊經過的女同事,說:“帶這位夏小姐去痕檢科把這身衣服剝下來,看看這些血是個什麽情況。”
……
換了身衣服的夏晚橙坐在潔淨明亮的詢問室,麵前放著一杯已經沒了溫度的劣質茶水。
自她進來這裏,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有餘。在這段時間裏,這間屋子一直沒出現過其他人。
夏晚橙看向側麵的玻璃,知道這是一麵雙麵鏡,在她看不見的背後,或許有很多人正對著她指指點點。
在夏晚橙把紙杯端起來的時候,旁邊的大門打開了。
換了身黑色運動服,看起來還洗了個澡的邵度,帶著幹幹淨淨的水汽出現在她眼前,目光落在她身上,說:“這件衣服還挺適合你。”
夏晚橙低頭看向自己,這是一件全新的男士襯衣,因為她之前的上衣被痕檢科的人拿走,當時帶她過去的小王左找右找,最後給她找了這麽件暫時的衣服。
時針已經指過八點,自夏晚橙被從醫院帶過來後,她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現下穿著一件莫名其妙的衣服,頭發絲裏都是汽油的味道,指甲縫裏全是黑色的泥垢。
現下看著麵前人心曠神怡如沐春風的幹淨清爽模樣,夏晚橙隻覺渾身不適。
麵前人看著她,問:“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我的律師不在場,我是不會跟你說任何話的。”
“怎麽說我們也是生死與共的朋友了,何必那麽見外呢?”
夏晚橙吃驚麵前人厚臉皮的程度,隻別過臉不說話。
她不知道麵前人跟鏡子對麵的人做了什麽動作,下一刻,這間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打開,雷空請來的律師出現在夏晚橙麵前。
邵度再次詢問:“這下可以開始了嗎?”
見夏晚橙的律師點了頭,邵度收起了之前的嬉皮笑臉,換了副夏晚橙最開始見他時,他張揚在臉上的,讓人不適的那股居高臨下的傲慢。
旁邊年輕的稽查員開口詢問:
“今日下午三點來鍾,柏海第三醫院報案,說今日送入醫院的廖含巧女士被人蓄意傷害,由此導致了廖女士肚子中足月的孩子死亡,廖女士現在仍處在昏迷之中。根據醫院的記錄,當時是夏小姐打得急救電話,也是夏小姐送廖女士去得醫院,是嗎?”
在律師的示意下,夏晚橙點了點頭,說:“沒錯。”
“隨後,我們調取了廖女士住處的監控,發現夏小姐是在下午1點31分進入廖女士的住在,然後在2點46分,跟隨前來救治的醫護人員一同從廖小姐家裏出來的,是不是?”
“我記不得具體時間,但應該沒錯。”
“請問你進入廖女士家裏的時候,她是什麽樣的狀態?”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那請問你為什麽在2點04分的時候才撥通醫院的急救電話?”
邵度直直地看向夏晚橙,問:“在這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裏,你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