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轉折

  “恭喜進入第三關！”


  “嗯？”諸秋一驚，白熾而搖晃的視野在弧光中一點點消散，恢複了柔和。


  銀杏葉依舊在風中擺動，篆刻著不知名紋路導向遠方。


  諸秋的腦子依舊處在當機狀態，剛剛不是還在考核第二輪嗎？怎麽突然回到這裏了？

  然而身後的蒙麵考官並沒有給諸秋緩和的時間，直接伸手遞出一卷印著馬字的卷軸，開口道：“第二輪考核已經結束，這是你得到的馬字卷軸，可以在第三關中使用，跟我去決鬥場進行第三輪考核，決出最終排名順序！”


  話畢，蒙麵人並沒有理會諸秋滿眼的呆滯，直接邁步走向林蔭道盡頭。


  “第二關……過了？”諸秋雙眼中的呆滯緩緩消散，起身直接跟向蒙麵人。


  諸秋一邊走，一邊思考起來，明明才剛剛動了一步棋，還被吃了兩個積分的自己，卻在一瞬間回到了這裏，仿佛剛剛所發生過的一切都是夢境。


  想到這裏，依舊沒有頭緒的諸秋不禁抬頭看向蒙麵人玲瓏的身段，欲言又止。


  這時，蒙麵人眸子一斜，瞥了諸秋一眼，才不緊不緩地解釋起來：


  “第二關為幻境解答，從你們踏進這條林蔭道的時候，地麵上的術紋就已經開始發動，讓你們陷入了幻境。隻有從棋局中悟透規則的本質才能通關，這需要一個過程，恰巧可以用來觀察通關者回答問題的情況，算作筆試成績。可惜，被某個不按規則來的家夥給壞了好事！”


  說到這，諸秋能夠明顯感受到蒙麵人散發出的一股濃濃的怨氣，就像自己正在隆重舉行的露天婚禮突然遭受了一場大雨，怨氣衝天啊。


  “呃……”好一會，諸秋才想通了這場另類的二輪考核是怎樣地坑人，自己居然像木偶一樣被人提線擺弄，沒有絲毫自主意識。於是諸秋的臉色從不解到了然，再轉變為一絲不滿，他鼓了鼓腮幫子沒有說話，而是緊盯著前方，心中喃喃：“沒有力量，就會在別人的戲裏飾演，編織不出自己的人生！我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爺爺？”


  諸秋的身上，仿佛在這一瞬間交織起了兩種人格，一種懵懂而勇敢，一種內斂而成熟。


  “嘶——”也在這時，諸秋的腦袋仿佛撕裂了一般，疼得讓他無法承受。


  “啪！”那突然間湧現的內斂而成熟的氣息瞬間崩碎，消散不見，諸秋的腦袋也在一瞬間恢複了過來。


  蒙麵人似有所感，轉頭疑惑地盯向諸秋，剛剛那一瞬間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


  “剛才是怎麽了，好疼！”諸秋咬著牙，臉色蒼白如紙，眼裏還存著一絲對剛才那種疼痛的心悸。


  “決鬥場到了！”蒙麵人收回目光，以為隻是自己的錯覺，並沒有細看諸秋的臉色，而是轉頭看著眼前的高大空門，直接一步跨了進去。


  “到底是怎麽了？”諸秋深吐口氣，搖了搖腦袋，眉頭深皺，他總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麽東西，不，那好像是一部分靈魂！


  “嘁！”麵部一陣扭曲又恢複平靜，諸秋抬腿邁入了空門內。他還是諸秋，那個不懂害怕，那個一往直前，那個從不顧慮，那個孩子氣的諸秋，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奪得府試三甲！

  “轟！”當邁入空門內的一瞬間，強風吹得諸秋眼睛幹燥，一陣陣嘈雜的喧鬧聲灌入雙耳，澎湃激蕩。


  微微適應了強風後，諸秋睜開幹澀的眼，一口天坑入地十丈，仿佛倒轉的金字塔，四周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嘈雜，極其嘈雜。


  底部被分割出五個不同的場地，形態各異，而在人群的最前方，被安置了九張椅子，坐落著九個一看便是氣度不凡的高階術士。


  “開賽，開賽，開賽！”突然，一股苟同的聲音浪潮澎湃而起，在這天坑中回響。


  “走吧，這是你們21個人最後的考核，台上坐著的除了府主以外，還有帝瀧遊使、崔雲州唯一的四星學府牧人以及伏藏州的兩所四星學府牧人和三大頂尖家族族老，最後那位青袍女子不知道身份，好像是來做客的。


  這屆府試與以往大不相同，是這些四星學府和家族第一次來府試中招收人才的，百年難遇！”蒙麵人第一次這麽有耐心的替諸秋解答了一番，才讓諸秋跟著自己下了台階，邁步走向五個場地前麵的那處空地，正是九張座椅所在的地方。


  與此同時，四麵八方的各個通道台階紛紛走下來幾道身影，正是與諸秋同過第二輪考核的其餘20人。


  “噓——”


  “加油！”


  “喔——”


  周圍的口哨聲、掌聲、加油聲，像受到威脅的河豚一樣，拚命往外鼓，一股豪情從諸秋心底誕生。


  那是榮耀，他從未體會過的榮耀，激動、興奮，諸秋的頭皮都在顫栗，這種感覺，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想要成為最偉大的術士的矚目。但一想到要砍倒那棵化龍池裏的老槐樹，諸秋的激動轉眼變成了凝重，他已經從小黎師父那聽說過了那棵槐樹對於上人的意義，那是一種至高的信仰。到時，將會比這裏多千萬倍的人對他拔刀相向，對他敵視。


  “來吧！”不知道是對於即將到來的決鬥比試還是對於未來砍老槐樹將會迎接的困難，諸秋做出了最好的答複！


  “來吧！來吧！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