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雪人
寒風裹挾著雪花從天空中飄落了下來。站崗的士兵瑟瑟發抖著,因為風總不住的往他的大衣裏麵鑽,這讓他很懊惱,也很煎熬。而現在他所能做的隻有祈禱上帝,讓這時間過的快一些。到時,也好在火爐旁好好的享受一番,不用再去羨慕別人能夠待在暖和的房間。
吃飯的時間還沒有到,食堂早就已經擠滿了人。要在過去這一定會引來大家的抱怨,可是由於季節的變化,大家隻會享受這種感覺,而不會傻到一個人凍得鼻涕直流。
一條黑色的圍巾,包裹在了卡裏烏斯的頸部。這是來自瑪麗的禮物。就在不久前,她們也來到了西線。女孩總是要比男孩要細心的多,又加上有大把的時間,所以就將在華沙買的毛線給織成了圍巾。這當然隻是冰山一角,一件毛衣現在還在瑪麗的手上,眼看就快要完成了。而這,也是給卡裏烏斯的。
這麽一個不僅漂亮而且心靈手巧又能善解人意的女孩,自然引來了所有人的羨慕。同時也讓卡裏烏斯置身在了“風口浪尖”。卡裏烏斯的心裏自然是甜蜜的,他覺得自己的確是交上了好運,得到了上帝的垂青,而且還是在這麽一個動蕩的局勢下。所以,對於瑪麗他也很貼心,就像是融化了的冰塊一樣,完全沒有了那股嚴肅勁,至少可以說是淡了許多。
在他旁邊打牌的幾名車長,不住的對著卡裏烏斯投以好奇的目光,談論著某些事:
“你們看,中尉的那條圍巾可真漂亮!隻可惜,我的愛人就沒有這般手藝!”說話的這個人叫做考利是一名上士。
“你就別再羨慕了!該你出牌了。輸了的話,可千萬別說我們耍詐。”伯恩希爾不耐煩的說。
“怎麽了?聽你這話,好像你對中尉有意見啊!”一旁的厄文湊到伯恩希爾的耳邊小聲的說。隻不過,打牌的幾個人都聽的清清的。
“怎麽會?我隻是怕他輸錢。所以,才好心的提醒一下。”伯恩希爾白了厄文一眼說。
“你這家夥就別不承認了!”厄文笑著斜著眼看著伯恩希爾:“說實在的,我們大家都很是嫉妒中尉。”
“這點說的不錯!”隨即奧森也讚同道。
看著大家不約而同的承認說。伯恩希爾搖了搖頭嗤笑了起來:
“看來我真的是太過委婉了!”
“誰說不是呢?”厄文點著頭說。
而後,這四個人不約而同的大笑了起來。不過,在這麽一個嘈雜的環境下並不是特別的突出。
漢斯朝人群裏推搡著擠了進來。就在來食堂的路上,他看見了瑪麗等在了卡裏烏斯宿舍的門口。漢斯知道她來錯了地方,可是像這麽一個隻屬於男人的地方,她來怎麽能行?於是,漢斯在告知了瑪麗一些情況之後,便自告奮勇的前來找起了中尉。
食堂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不少人都在閑抽著香煙。整個食堂都已經變的朦朦朧朧了,找個人也變得並不是那麽簡單。好在在漢斯還沒有灰心的時候,他遇見了一個熟人:
“迪多上士,你看見中尉了嗎?”
看了看來人,迪多才驚訝的說:
“原來是漢斯啊!這裏麵實在是太令人無法忍受了。走,我們還是出去吧!”
“迪多上士,你有沒有看見中尉?”漢斯有點焦急的重複問道。
“出了什麽事了?”迪多好奇的問道:“他在那邊!”迪多用手指著說。
“好的!太感謝了!”漢斯又往著人群中擠了進去。
迪多看著消失的漢斯,突然間變得憂心忡忡了起來,難道又有作戰命令下來了?帶著這種忐忑,他慢慢的走出了食堂。迎麵的寒風令他不禁哆嗦了起來,可是他的腳步依舊是那般堅定。
在食堂的一處角落裏,卡裏烏斯斜靠在椅子的背上,歪著頭看著手中的書。雖然,不免有些迷糊,不過這在人群中依舊還是顯眼的,又加上迪多的指示,漢斯馬上就發現了他。漢斯徑直的走了過去,來到了卡裏烏斯的麵前。
“頭,瑪麗小姐來了!”漢斯直接的說。
漢斯的聲音卡裏烏斯當然是聽的出來的,又加上是這麽一個消息,卡裏烏斯興奮的抬起了頭,將手中的書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衝著漢斯詢問道:
“她在哪?”
“現在應該還在你的宿舍門口!”漢斯翻了一下眼,將雙手攤開說。
“好,我知道了!”
卡裏烏斯興高采烈的站了起來,將他的書遞到了漢斯的手中。
“漢斯,這本書你先幫我拿著。等會我去找你!”說著話,卡裏烏斯便拿起了放在椅背上的夾克向著屋外擠了出去。
看著卡裏烏斯慌張的模樣,漢斯衝著他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他搖了搖頭,轉身坐了下來。愛情,屬於自己的愛情什麽時候才能來到啊!想到這,漢斯有些難過的歎了口氣。傷感也隨之流露了出來。
地上已經有了些積雪,雖然並不是很大,不過這已經有了些意境。卡裏烏斯與瑪麗漫步在附近的原野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漫天的雪花依舊還在飛舞,這對於兩個熱戀的人來說,當真是浪漫的。
瑪麗似乎厭倦了這樣的速度,她飛快的跑開了,向後倒退著跑。不住的衝著卡裏烏斯笑著。雖然,現在都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可是像孩子一般爛漫,有時還是會出現在人們的身上,這或許就是某些人常說的——童心未泯。
“慢點跑!小心點!”卡裏烏斯對著前方的瑪麗大聲的告誡道。
“我知道了!”
瑪麗回答的很是漂亮,可是實際的行動依舊還是剛才的那副莽撞地模樣。卡裏烏斯隻得苦笑了聲,好在這是屬於快樂的苦笑。突然,瑪麗似乎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向後仰著摔倒在了雪地中。卡裏烏斯飛快的跑了上來,他是那樣的擔心以及害怕。
雖然,摔倒在了地上。可瑪麗並沒有立刻就爬起來,而是將錯就錯的平躺在了地上,在感受著,感受著白雪的氣息。當焦急的卡裏烏斯跑到他麵前的時候,她一把就摟住了他的頸部,把卡裏烏斯的頭,輕輕的移到自己的唇邊。兩人在雪地中,熱情的吻了起來。
隨後,卡裏烏斯也躺在了雪地上和瑪麗並排躺著,兩人手牽著手。
“你看,這雪可真漂亮!”瑪麗注視著天空,感慨的說。
“是啊!不如我們堆個雪人吧!”卡裏烏斯側著身子,對著瑪麗建議說。
“好啊!我都好久沒有堆過雪人了。”瑪麗頓時便憧憬著說。
“不過,你可要等我一會!”坐起身的卡裏烏斯微笑著對著瑪麗說道:“因為我們需要工具。”
“還是算了吧!聽起來蠻費事的!”瑪麗善解人意的說。
“怎麽會?我馬上就回來!”卡裏烏斯輕輕地刮了一下瑪麗的鼻梁,便飛快的跑開了。隻留下了有些無可奈何的瑪麗。卡裏烏斯邊跑邊轉頭說:
“你還是起來吧!免得感冒了!”
聽著男友關心的話語,瑪麗一下便笑了,心裏也瞬間暖和了許多。從地上起來後,瑪麗整理了一下大衣上的雪跡,又將有些傾斜的帽子戴正,便開始等待起了卡裏烏斯。好在,她並沒有等太久。
卡裏烏斯拿過來的東西除了鐵鍬以外,還有一杯熱茶以及一個相機。由於時間的關係,像是一些其他的東西就沒有辦法來完成了。例如,雪人的眼睛、鼻子還有帽子等等!隻不過兩人的要求也並不是很高。
體貼的卡裏烏斯將熱騰騰的水杯遞在了瑪麗的手上,這讓這個女孩很感動,一時間她的心裏七上八下的。
看著瑪麗的表情,卡裏烏斯還以為,她在為自己讓她等了許久,而感到不樂意呢!於是,他隻得選擇回避這憐人的目光。開始全力以赴的,為了瑪麗的雪人而奮鬥,這也算是為了彌補多一些自己給所愛的人。
瑪麗倒是猜出了他的心思,隻不過她不會去解釋。因為,她覺得自己很幸福,最起碼沒有所托非人。看著卡裏烏斯幹活的那股認真勁,她不禁在想著這個男人可真是優秀啊!一名出色的指揮官,一個能夠彈出優雅曲調的紳士,一個能夠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而做任何事的男人。頓時,瑪麗迷茫了。她在心中立刻就堅定了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死死的纏住這個家夥,可千萬不能讓別的女人給搶了去。
就在瑪麗堅定信念的同時,卡裏烏斯的雪人也已經接近了完工。簡單的修飾就能夠成為了一件不錯的藝術品,而現在瑪麗也上前幫起了忙。她將手套給脫了去,白白的手在雪人的身上不住的撫摸著。她不能容忍一點瑕疵,整個雪人的輪廓在瑪麗精心的修飾下,變的完美無缺。不過,這些都是有代價的。就像是她的手,現在已經是凍得通紅了,似乎都已經沒有了知覺。
卡裏烏斯笑著將她的手放進了自己的懷中。看著卡裏烏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瑪麗嬌嗔說:
“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小傻瓜!幹嘛要這樣?你看把你的手凍得!”聽著瑪麗的語氣,卡裏烏斯立刻認真的說。
“我隻不過是想讓它變的更漂亮點!因為,這是出自我們的手。這樣的話,我可是很有成就感的。”瑪麗盯著卡裏烏斯目不轉睛的說。
“可是,現在它還是光禿禿的。接下來該怎麽辦?”卡裏烏斯假裝著詢問道。
這倒算是給瑪麗出了一個不小的難題。思考了半天之後,她隻得再次將目光投在卡裏烏斯的臉上。注視著瑪麗渴望的眼神,卡裏烏斯將眉頭緊皺著說道:
“看來沒有辦法了!現在也隻有犧牲你送我的圍巾以及我的領章肩章了。當然,還有衣服上的扣子。”
聽著卡裏烏斯說話的語氣,看著卡裏烏斯說話的表情。瑪麗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你這家夥!哼,腦子可真夠快的!”
“既然你沒有異議的話,那我們就開始吧!”卡裏烏斯將頭伸了過去小聲的說。
頂了頂卡裏烏斯的額頭,瑪麗詼諧的說:
“既然這樣,那你就趕快幹吧!我就負責幫你拍照留念。”
領章被卡裏烏斯從衣領上撕了下來,貼在了雪人的頭部充當了它的眼睛。在他的上衣口袋,一個紐扣被他摸了出來放在了雪人鼻子的位置。大塊的肩章用作雪人的嘴巴,是再好不過的。很快,這簡單的布置就被完成,看著倒是也挺像那麽一回事的。
“怎麽樣?”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卡裏烏斯自得意滿的說道。
“不錯!”看著卡裏烏斯的模樣,瑪麗的語氣似乎有那麽些不屑一顧。可隨後她便又補充說:“隻不過,我在想你難道不打算和我合影嗎?”
“怎麽會啊?像是這樣的機會,我可是不願白白浪費的。”
“可是你的相機似乎沒有支點。”瑪麗擺弄著卡裏烏斯拿過來的相機說。
瑪麗的話令卡裏烏斯恍然大悟,因為他並沒有考慮這個問題。然而,現在這確實是個難題。
就在卡裏烏斯環顧四周想找一個代替的物品的時候,一支德軍的巡邏兵出現在了他的視野。於是,他便指著朝著自己過來的士兵,對著瑪麗說道:
“你看,我們的相機支架來了!”
食堂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不多久漢斯也選擇了迪多上士的路,回去了自己的宿舍。卡爾在擺弄著他弄到的一部留聲機,以及幾張對於漢斯而言老掉牙的歌曲,不過這隻是對著漢斯而言,卡爾倒是樂在其中。看著因為厭煩的漢斯又回到了宿舍,卡爾不禁打趣說:
“呦!你怎麽回來了?沒有多玩一會?”
“哎!你就別提了!一出門就遇見了瑪麗。好嫉妒啊!”漢斯低垂著腦袋說。
“你手上拿的是什麽?”看著漢斯手中的書,卡爾好奇的問。
“這是中尉的。這不,要去和瑪麗約會,就把它交給了我。”看了看手中的書,漢斯解釋說。
“拿過來我看看!”卡爾將手伸到漢斯的麵前說。
不假思索的漢斯很是配合的就將手中的書籍交到了卡爾的手上。並叮囑說:
“可別弄壞了!這可是中尉對我的信任!“
“得了吧!”卡爾用輕蔑的眼光打量著漢斯說。
“好了!不和你打哈哈了!反正沒有事,我先睡一會再說!”漢斯用手不住的捂著嘴巴打著哈欠說道。
“那你先睡吧!我來把留聲機關掉,免得打擾到你!”卡爾說。
“那可真是太感謝了!”
手中的書被卡爾翻開了,這是本俄國書名叫做《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一開始瑣碎的故事,讓卡爾覺得這不過是打發時間的玩意,可很快激情就出來了,也讓他看的如癡如醉。
忘乎所以之下,也忘卻了時間。
卡裏烏斯在與瑪麗依依不舍的告別之後,便朝著宿舍走了回來,在途中他還去了停放坦克的所在。而現在這些大家夥都已經披上了潔白的雪衣,與大地渾然成了一體。這讓他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坐騎,最後隻得走開了。看來明天總算是有事情做了。
清脆的敲門聲在卡爾宿舍的門口響起,隻不過這絲毫沒有讓他從書中的意境中走出來。可是漢斯倒是被這給吵了起來。看了看門的方向,又看了看依舊還在看書的卡爾。漢斯便從床上自覺的翻了下來,暈暈乎乎的朝著房門走了過去。
卡爾也在漢斯下床的時候,意識到了什麽。不過,當看到漢斯已經過去,他則繼續低下了看書的頭。至少,現在這本對他而言太有誘惑力了。
門被打開了,出現在漢斯眼前的則是卡裏烏斯。他的出現立刻讓這個還沒睡醒的人,馬上就來了精神:
“中尉,約會還順利嗎?”
聽著漢斯的話,卡裏烏斯不禁笑了,然後他便說道:
“你就是這樣對自己長官的?難道不想進去說嗎?”
敲了敲自己的頭,漢斯不好意思的笑了;於是他便將門開到最大,並在門口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卡裏烏斯大步的走了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仍舊在孜孜不倦讀書的卡爾。看著他的模樣,卡裏烏斯將一根手指放在了嘴巴前,比劃著讓漢斯不要說話。而自己卻朝著卡爾緩慢的鍍了過去。
直到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書上,卡爾才知道有人在自己的身邊;隻不過當他抬起頭的時候,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會是中尉。於是,他趕忙將書籍放在了身旁的書桌上,而他自己也慌張的站了起來。
“中尉!”敬著軍禮,卡爾認真的說。
“看的是什麽書啊!怎麽反應這麽大?”不明所以的卡裏烏斯目不轉睛的盯著卡爾,而他的手已經伸向了桌上的那本書。清晰的書名立刻就映入了卡裏烏斯的眼簾,卡裏烏斯衝著卡爾微微一笑說:
“原來是它啊!好在我已經看過一遍了。如果你要是喜歡的話,那就借你幾天吧!”
“真的?”卡爾興奮的說。
“中尉什麽時候騙過你?”漢斯白了卡爾一眼說。
“是啊!那真的是太謝謝了!”
卡裏烏斯在將書放在桌子上後,就坐在了桌子旁邊的床上和他們兩個聊起了天。夜色降臨了,若隱若現的月亮出了來,雖然並不清晰可是仍舊顯出了白雪的無暇。台燈的光亮投射在了卡裏烏斯的臉上,那是那麽的自信以及剛毅。總而言之就是對未來充滿希望的。
漢斯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卡裏烏斯的對麵,側耳傾聽著;卡爾則一直坐在書桌前,沒有移動過。
“頭,聽他們說你的家境還蠻殷實的,是不是?”漢斯一時沒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問道。
“我的父親在鎮上有一家木材廠。應該還挺不錯的!”麵對著漢斯的詢問,卡裏烏斯並無隱瞞的說。
“你的父親可真了不起!”卡爾有些泄氣的說。
“怎麽了?”漢斯關心的問道。
“我爸爸是一個十足的酒鬼,每次喝醉酒回家就揍我和媽媽。而且,他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沒有,全靠著我的媽媽維持著這個家庭。”卡爾歪著頭,看著台燈的燈光,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
“一切都會好的!”漢斯安慰說。
“是啊!一切都會好的。現在,我也已經長大了!而且還從了軍;算來,也已經有兩三年沒有回過家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境況。”卡爾將頭轉了過來,衝著漢斯說。
“你的父親是不是也上過戰場?”卡裏烏斯試探的問道。
“是啊!聽他醉酒後說過這些事。應該是上次大戰時的時候。”卡爾回憶說。
“基本上我們的父親都經曆過那場戰爭。”漢斯在一旁糾正著說道。
“卡爾,你應該體諒你的父親。我想他可能太不容易了!”卡裏烏斯語重心長的說。
“你說的這些,自從我參軍後就有所領悟。他可能還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聽母親說他的兩個哥哥,都戰死在了凡爾登。”卡爾有些傷感的說道。
“希望這樣的事情再也不要發生了!”卡裏烏斯隨即有些感慨的說道。
“隻不過,有些事可由不得我們!”卡爾一時口無遮攔的抱怨說。
注視著有些頹廢的卡爾,卡裏烏斯慢慢的開起了口:
“意誌與堅定的信念,我們不該忘記與舍棄。戰場隻屬於戰士,而我們所做的,就是恢複父輩的榮譽;為了洗刷戰敗的恥辱,所有的付出都將會是值得的。即使是我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而隻有我們去為某些事情付出的時候,才能避免以前的事情再次發生。”
“我想我知道了!”卡爾頓時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漢斯看著卡裏烏斯認真的模樣頓時也不再嘻嘻哈哈了;表情也隨之嚴肅了起來,就像是前不久在波蘭作戰時一樣。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了。
“好了!大家這是怎麽了?”卡裏烏斯說。
“我倒是也有些為父親而感到惆悵了!”漢斯小聲的嘀咕道;漸漸著他的語氣慢慢的大了起來:
“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一個善良的人。唯一的成就,就是我們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農場。那裏可以盡情的縱馬馳騁,可以在田野裏無憂無慮的漫步,可以在小溪旁安安靜靜的垂釣,可以在樹林中無人打擾的睡覺。總之就是很幸福的那種。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因為我所做的錯事而對我出過手,溺愛可以說是很嚴重的。所幸,我也並不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大錯可是不會犯的;相反,小錯倒是不斷。”說到這漢斯不禁傻傻的笑了。
“雖然家裏並不像中尉家一般殷實,但要比卡爾家好多了!”漢斯不住的看著卡爾,用不好意思的口氣說。
“怎麽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卡爾不置可否的問道。
“沒事說這些幹嘛?”漢斯理所應當的反駁說。
“我隻是覺得你可比我吝嗇多了!”卡爾半開玩笑著說。
“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下次,你就別奢望巧克力,麵包還有罐頭什麽的了!誰叫我是一個吝嗇的人呢?”漢斯佯裝生氣的說。
漢斯的話隻是引來了兩人的哈哈大笑,或許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壓抑的氛圍算是根除了,大家又開始肆無忌憚的聊起了天;這其中無所不包,兒時的趣事以及自己的見聞,還有工作經曆。一直到困意襲來,卡裏烏斯才離開他們的房間,返回了自己的寢室。
雪已經停下了,這次的降雪並不是很大,地上的積雪才隻沒過卡裏烏斯的靴麵而已。寂靜的夜,沒有一丁點聲響,這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由於擠壓而格格作響的雪聲,這是很有趣的。為此,卡裏烏斯並沒有急著往自己的宿舍走去,也正是因為這所以他的倦意也慢慢的消散了。
走著走著,他來到了院中一棵鬆樹旁。現在它已經完全的被雪給覆蓋了,並且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好美的意境就這樣出現在了卡裏烏斯的心中,此時月亮也適時的探出了頭,銀白色的光更是增添了它的美感。小時候,卡裏烏斯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畫家,然而現在看來已經事以願為了。
相機雖然能夠快速的留住美麗的瞬間,可是像是這樣的意境隻有畫才能夠完美的表現;這是卡裏烏斯心中無可更改的認知。摸了摸大衣口袋中的那個從尤特那借來的相機,他還是沒有忍住,把它拿了出來。為這美麗的瞬間,留下了珍貴的記憶。散光燈在迸發著。
卡裏烏斯住在一樓,他的房間正對著那棵鬆樹。尤特因為卡裏烏斯還沒有回來,所以並沒有睡下,而是躺在床上看著玻璃窗發著呆。燈已經被他給關了,因為這讓他覺的很是礙眼,不過對於他而言月光已經足夠。
突如其來的閃光立刻就引起了尤特的警覺,他飛快的從床上翻了下來,衝到了窗前查看著事情的起因,冬天至少是不會有閃電的。看著卡裏烏斯在那自顧自為樹拍著照,尤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他便離開了房間,往卡裏烏斯那邊走去了。
沙沙的聲音立刻就使得卡裏烏斯轉過了頭,這完全是一種條件反射。而尤特並不給他反應的時間,而是佯裝不高興的說道:
“你就是這樣浪費我的交卷的?你可真是太令我氣憤了!”
“你難道不覺的這雪景很美嗎?”
“嗯!的確很漂亮,可這並不是你能夠解釋浪費的理由!”尤特點著頭,繼續說。
而現在,尤特也來到了鬆樹下,卡裏烏斯的身邊。
“得了吧!你這小氣鬼,明天我送你幾卷。”
“這可是你說的!”尤特隨即便笑了起來:“來,我來幫你!”說著,他便伸手將相機拿了過來,向後退了幾步,將卡裏烏斯置身在了相機的相距之內。
明媚的陽光出現在了闊別已久的天空,這陽光當真是暖洋洋的,是那樣的令人向往讓人回味無窮。隻是,寒風依舊瑟瑟。所以冰雪根本就沒有一丁點融化的跡象,就算是有些直向太陽的方向,融化的冰雪也很快在寒風的作用下,變的堅硬了起來。
這冰雪,隻有覆蓋在坦克上的時候才是卡裏烏斯他們的事情,其餘可就不關他們的事了。大自然當然也並不是人所能夠左右的。漢斯和卡爾都在緊張的忙碌著,以清除覆在其上的積雪;大家也都沒有什麽好的辦法,都是用鐵鍬在幹著活。沒一會手都凍的通紅通紅的。於是,有些人就將鐵鍬扔在了一邊,把手湊到嘴邊不住的呼哧著熱氣,想讓自己的手稍微好過那麽一些。
對此,卡裏烏斯也不好說些什麽,隻是無奈的搖起了頭。恰在此時,一個念頭出現在了他的腦中。他馬上就招呼來了與炊事班班長關係還不錯的斯維德準尉,當麵交付給了他一個簡單的任務:
“斯維德,你過來一下!”
聽到招呼的斯維德馬上就來到了卡裏烏斯的身邊;由於這是一個比較正式的場合,他立刻就敬禮說道:
“中尉!你找我?”
“聽說你和炊事班的威格勒準尉關係不錯。既然這樣,我想你請他幫個小忙。”
“這絕對沒有問題!他可是會燒一手的好菜!”斯維德興奮的說。
“不,我可不是為了吃。去找他弄點熱水來!”卡裏烏斯雙手插在口袋裏,搖著頭說。
“明白了中尉!”斯維德大聲的且高興的說道。這讓不明所以的人,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隨後,便都轉過了好奇的目光,專心的做起了活。
斯維德的辦事能力確實不錯,在和威格勒準尉說明來意之後,最終以一條香煙為代價換取了數十桶的熱水。他便又飛快的跑了回來,找人幫起了忙,時間可不能浪費,更何況熱水在這種天氣下也是等不起人的。大夥一聽,都興奮的朝著食堂跑了過去。
其他的排正在詫異現在還沒有到吃飯的時間為什麽他們都興奮的朝著食堂跑過去的時候,一桶桶熱氣騰騰的開水便回答了他們的問題。這下工作變得容易了許多,隻需要一名士兵小心的爬上炮塔上就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積雪麵對著熱水,便沒有了招數,紛紛的從坦克的身上滑落了下去。
這讓其他的坦克排嫉妒不已,紛紛的也要求坦克排長去幫忙弄點來。這一下,食堂門口可謂是擠破了頭,而威格勒準尉也因為熱水,小小的賺了一筆。不過,相對於朋友斯維德來說,他對他們還是比較狠心的。同樣是一樣數量的熱水,給他們的售價卻是四條香煙。這樣的話,自然的就免除了卡裏烏斯他們排的費用。
坦克的發動機又轟鳴了起來,濃濃的黑煙不住的從排氣管中鑽出來;一聲命令之下,卡裏烏斯他們排率先的衝了出去;履帶在盡情的碾壓著一切,坦克在路上飛快的奔馳著!由於故土難舍,基本上沒有任何資產的人全部都留在了即將爆發戰爭的土地上。生活也繼續無憂無慮的在進行著。
幾個小孩在一處原野的雪地上玩耍著,互相開心的投擲著雪球。大地開始不住的搖晃了起來,幾個小孩有些害怕的看著對方,而就在此時一個小孩似乎發現了什麽,於是指著一個方向,對著同伴們叫嚷了起來:
“看!閃電部隊的坦克!”
大家都衝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是坦克!’這群小家夥開始興奮的叫嚷著朝著坦克的方向跑了過去;他們都想離坦克近一點,這樣的話就能好好看看了,說不定還有機會觸摸呢!懷著這樣的念頭這群孩子跑的更歡了。
作為坦克的指揮官,卡裏烏斯一直恪守著規矩。那就是,在部隊行進的過程中,指揮員必須將自己的半個身子置於炮塔之外,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便於觀察。所以,這群孩童的身影,老遠就出現在了他的望遠鏡中。看著他們,卡裏烏斯忘卻了迎麵而來的寒風,傻笑著;就像自己也回到了童年一般。
然而就在卡裏烏斯放下望遠鏡的那一瞬間,這群小孩子中的一個便出了事。冰雪覆蓋了一條溝渠,大家都沒有注意。身處最後的一個小孩應該說是不幸運的,畢竟大家都沒有踩空,可偏偏他卻滑落進了水溝中。
‘救命!救命!’落水的小孩發出了急促的呼喊,這是對未知的恐懼而產生的;刺骨的寒冷很快就蔓延到了他身上的每一個角落,他開始不住的在水中抽搐著。同伴們已經因為他的呼喊而停止了奔跑的步伐,紛紛圍了上來。不過,這樣的天氣下水可並不是誰都有勇氣的。站在岸上的人,開始擔心的互相看了起來,可都是停滯不前。
異常落入了卡裏烏斯的眼中,望眼鏡又被他放在了眼前。
“卡爾,10點鍾放向,快!”
卡裏烏斯的坦克開始離開縱隊獨自朝著十點鍾方向開了過去。轉身看了看不明所以的部隊,卡裏烏斯隨即又命令道:
“保持隊形,繼續前進!”
大家都在焦急著。看著水中的同伴漸漸有些力不能支的模樣,大家真的不知所措了。然而,就在此時他們的身後出現了引擎的轟鳴。於是都紛紛的轉過了頭,笑容也隨之出現在了他們的臉上。
坦克還沒有停下的時候,卡裏烏斯便朝著這群小家夥吼了起來:
“喂!出了什麽事了?”
這時,一個個子稍高一點的男孩大聲的回答起了卡裏烏斯的詢問:
“長官,我們的同伴掉入水中了!”
在得到答案之後,卡裏烏斯二話不說就從坦克裏跳了出來,跑到了岸邊。
這群小孩所考慮的問題這時也出現在了他的腦中,但看著那個小孩已經快要不行的時候,卡裏烏斯還是選擇了義無返顧的跳了下去。水對於卡裏烏斯來說並不是很深,隻不過到了他的胸部。這樣一些花哨就可以省略了,卡裏烏斯一把就將那個快要沉下去的孩子抱在了懷中,盡可能的將他的頭露出水麵。
卡裏烏斯一手抱著這個孩子,一手抓著岸上的枯草,開始要離開這個刺骨的地方了。現在這個小家夥已經因為寒冷而暈厥了過去,所以為卡裏烏斯的行動增加了不少的難度。寒冷開始慢慢向著卡裏烏斯侵襲了,不覺間他的手指和腳掌都有些僵硬了起來,動作也因為這,變得有些遲緩。就在他快要爬上來的時候,腳下一滑,卡裏烏斯和這個孩子一起,又再次整個的浸入了水中。而且,狀況比剛才還要糟糕,由於慣性的原因,這個孩子被卡裏烏斯壓在了身下。
卡裏烏斯開始慌張的站了起來,那個小家夥也被他一並帶上了。漢斯和卡爾也來到了岸邊,看到自己的頭弄的很是狼狽,漢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為此,卡裏烏斯給了他一個嚴厲的目光。漢斯馬上就將這不合時宜的表情給收了起來。同時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漢斯立即說道:
“頭,你稍等一下。我去把鐵索給你拿過來!”
漢斯跑開了,而卡爾卻獨自留在了岸邊,擔心的注視著。
麻利的漢斯很快又跑了回來,並將一截繩索扔給了仍舊在水中的卡裏烏斯。最終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之下,卡裏烏斯才費勁的爬了上來。
寒風迎麵吹來,凍得卡裏烏斯直發著抖,上牙和下牙之間也不住的在戰鬥著;漢斯趕忙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卡裏烏斯的身上,這確實令他好了很多,至少在心理上已經說服了自己。
那個小孩已經被卡爾抱到了坦克那裏,一群孩子早就把他圍了起來。在被風的地方,卡爾放置了一條毛毯,孩子就放在毛毯上麵。同時為了給孩子取暖,還有一條毛毯蓋在了他的身上。
卡爾不住的翻著從坦克裏拿出的急救箱,在尋找著適合這種情況的藥品。隻不過,似乎設計這些的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群孩子在嘈雜著,基本上都是在呼喊著他的名字。甚至,有幾個已經有些潸然淚下了。
“都怪我們!要不是大家畏首畏尾的話,希森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一名女孩子擔憂的說。這也難怪她會這樣,這個叫希森的孩子臉色都已經變得有些蠟白了。
卡裏烏斯慢慢的朝著希森走了過來,這並不是他不著急,而是因為他的腿已經僵了。靴子灌上了水,就像是注入了鉛一般的沉重。它的表麵已經由於溫度,而結起了冰,在不住走動的同時,這些冰又很自然的碎裂,脫落,變成了冰晶一般的物什。褲腿也是一樣。
來到了他們的身後,卡裏烏斯用顫抖的聲音對著孩子們說:
“大家安靜一下!”
他的話起到了它該有的效果。而且,這群孩子也配合著將頭轉了過來。看了看這些害怕,擔心的目光。卡裏烏斯很自然的點起了頭:
“你們中應該有人趕快將這兒的情況告訴他的父母,明白了嗎?”
還是剛才的那個高個子,他立刻機靈的舉起了手:
“長官,我馬上就去!”
這個高個子的孩子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身飛快的跑開了,朝著鎮上的方向飛快的狂奔著,不時還由於地上的積雪,而滑倒在地。不過,不得不說他很認真。看著那個孩子消失的方向,卡裏烏斯慢慢又將頭對向了漢斯:
“你趕快聯係一下野戰醫院,就說我們這裏有情況。趕快派人過來!”
“是!頭。”漢斯飛快的爬上了坦克,開始執行起了中尉的命令。
經過卡爾悉心的照顧,希森的氣色慢慢好了起來,雖然他還沒有醒過來,不過至少不用擔心他的生命了。白色的醫護車出現在了卡裏烏斯他們剛剛來的公路上,雖然大部分都已經與四周的景色融為一體,不過醒目的紅十字還是能夠清楚的知道的。
車子在公路邊停了下來,畢竟它的性能可比不上坦克,如果要是拋錨在野外的話,那可真是太糟糕了。遠遠的可以看到,有三個人從車上跳了下來,其中一個背著醫藥箱,其餘的兩個則拿著一副擔架。
卡裏烏斯總算是可以放心了。而在此時,他隻感覺到一陣眩暈迎麵而來。隨即,他也倒下了,好在身後的漢斯反應靈敏,及時的抱住了他。
兩個抬擔架的士兵徑直的朝著希森跑了過去。在醫護人員的簡單處理之後,他便被放在了擔架上,被他們朝著醫護車的方向抬了過去。就在那名醫護人員轉身就要跟上去的時候,漢斯大聲的叫住了她:
“喂!這裏還有一個呢!”
隨即,這名醫護兵怔了怔。便飛快的跑了過來。看了看卡裏烏斯的症狀,她立刻對著漢斯說道:
“快,把他背上,跟我來!”
漢斯馬上就將卡裏烏斯背在了背上,跟著那個已經有些跑遠的背影,快步的走了上去。那兩個抬擔架的士兵已經在車中坐正了,隻等著謝夫娜的到來,車子便要啟動了。為此兩人還在聊著昨天晚上的那個姑娘,以打發無聊的時間。
氣喘籲籲的謝夫娜總算是出現在了車門前,隻不過她並沒有遂了這兩個士兵的心願馬上上車,而是對著他們說道:
“快!快!後麵還有一個人!”
聽到吩咐的士兵,又飛快的從溫暖的車中鑽了出來,再次融入了寒風之中。為此,兩人在抱怨著,可是當看見這個被他們念叨的家夥竟然是一個中尉之後,他們則立刻識趣的閉上了嘴巴。開始認真的對待了起來。
由於擔心自己的中尉沒有人照顧,漢斯也隨著醫護車一起走了。現在,在現場隻留下了卡爾。就在醫護車剛走十分鍾後,一輛馬車開始由遠至近的向著卡裏烏斯的坦克駛了過來,車上坐了三個人的樣子,其中一個還是剛剛的那個高個子的孩子。
還沒有等馬車到達坦克,就有一個人從上麵跳了下來,飛快的衝著卡爾跑著。確實,馬車的速度當真是有些太慢了。
一個氣喘籲籲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卡爾的麵前,看了看坦克的四周,他便焦急的開起了口:
“我的孩子呢?”
“不用擔心,他已經被我們的醫護人員接走了。”卡爾安慰說。
“那真是太感謝了!”這名中年男子說:“不過,你能告訴我醫院的位置嗎?”
“當然,這沒有什麽問題。”卡爾說:“你就和我的坦克一起來吧!”
坦克緩緩的啟動了,一輛馬車尾隨著它,向著前方慢慢的爬行著。
醫護車在路上行駛著,一名擔架兵對於裏麵的氣氛顯然不是十分的滿意,隻因裏麵實在是太安靜了,除了汽車的引擎聲外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了。於是,他便打算打破這種僵局。
“嗨,大兵!認識一下,我叫海因茨,你呢?”這名擔架兵向著漢斯詢問道。
“我叫漢斯!”漢斯簡單的說。
“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嗎?”海因茨好奇的問道。
應該是出於禮貌,漢斯就將事情的始末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你們中尉可真是位英雄!”海因茨在聽後立刻欽佩的說。
“不過不知道現在他怎麽樣了?”漢斯似乎在自言自語的說道。
“不會有事的!他隻是昏過去而已,相信一會他就會醒過來了。不過,要給他換身幹衣服。”一旁的謝夫娜認真的說。
“那可真是太好了!”漢斯隨即變得興奮了起來。
“你的中尉叫什麽?”海因茨側著頭看著漢斯問道。
“卡裏烏斯!”漢斯說。
“卡裏烏斯?”一旁的謝夫娜吃驚的說。
“怎麽了?”漢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謝夫娜問道。
“沒有,隻是恰巧聽過他的名字而已。”謝夫娜立刻便解釋說。
“哦!我想我知道了。”因為漢斯想起了瑪麗也是一名護士,說不定她們還是朋友,既然是這樣,那麽聽過卡裏烏斯的名字也就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了。漢斯便也不再說什麽了。
不過,當海因茨聽後卻是更加的欽佩了;
“什麽?他就是卡裏烏斯中尉?”
“怎麽了?”漢斯不解的注視起了海因茨。
“他的大名我們可是如雷貫耳啊!”這時一旁的另外一名擔架兵也插口說。
“他叫布勞恩。”海因茨向著漢斯介紹說。
漢斯將手伸了過去,布勞恩也立刻配合了起來。握手後,漢斯飛快的坐回了座位,笑著向他的新朋友詢問說:
“你們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們醫院的‘冷美人’都能被他搞定,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嗎?”海因茨壞笑著看著漢斯說道。不過,他的眼睛仍舊時不時的看向謝夫娜的方向。
“你什麽時候能夠正經點?”布勞恩看著海因茨搖頭歎息的說。隨後,他便轉頭看著漢斯說道:“關於他的事,我們都是從傷兵的口中得知的。因此,我們很佩服他!”
“這些還差不多!”漢斯在聽過布勞恩的解釋後,嘟噥著嘴說。
“這個小家夥真是可憐人!”謝夫娜撫摸著那個溺水孩子的頭發不假思索的說。
這一下,三個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孩子的身上。
“這個小家夥可真淘氣!要是我以前像他一樣的話,我準挨爸爸的揍。”海因茨看著這個孩子喃喃的說。
“得了吧!看你現在的樣子,可以想象你以前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布勞恩看著海因茨的模樣,嘲諷的說。
看著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中傷著對方,可大家都沒有生氣,而且好像還樂於如此一般;漢斯一時沒有忍住笑了出來,他們兩人似乎並沒有注意,或許也並不在意吧!這時,一旁的謝夫娜卻像是對著漢斯解釋說:
“他們兩人一直都是這樣。”
醫護車終於是駛進了目的地,兩名擔架兵又開始忙碌了。
卡裏烏斯仍舊是由漢斯背負。在謝夫娜的帶領了,卡裏烏斯被安置在了一張舒服的床鋪上。在漢斯將卡裏烏斯放置好後,謝夫娜便對著漢斯說:
“他現在由我們照顧,我想你最應該做的就是回去給他拿一套幹衣服。”
就在漢斯轉身要走的時候,謝夫娜又立即補充道:
“對了,在此之前,我想你還應該幫他把衣服脫下來。”
說完這些後,謝夫娜便轉頭走了,隻留下了莫名其妙的漢斯。看著這名護士漸漸消失的背影,漢斯傻傻的笑了。隨即,漢斯便按照她的吩咐幹了起來。在將一切都弄好之後,漢斯才算離去。
“你來追我啊!”格雷澤邊跑邊大聲的興奮的喊道。
“小心點!別摔倒了!”在她身後的卡裏烏斯焦急的呼喊著,言語中則充滿了關心。
星期天的下午,天氣格外的好。兩人便打鬧著,在樹林裏麵玩耍。並且,隻有他們兩個。這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一天,老師所布置的作業,也被他們給拋在了腦後。不管不顧的兩人,就這樣頭對著頭,在草地上平躺著,仰望著白雲從天邊悄悄的滑過,飄向未知的地方。
“你說,要是一直這樣該多好!我們永遠都不要長大。一直這樣!”格雷澤盯著一片雲彩憧憬的說。
“想什麽呢?為什麽不願長大?長大難道不好嗎?”卡裏烏斯不解的問道。
“每天都看見大人們在忙碌著,沒有一丁點的閑暇,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格雷澤爬起身,臉朝著卡裏烏斯認真的說。
格雷澤的長發已經覆蓋住了卡裏烏斯的麵龐,那是股淡淡的清香。味道雖然很好,隻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所以,卡裏烏斯也從草地上坐了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大人們為什麽這麽忙碌?”卡裏烏斯盯著格雷澤的藍眼睛不眨一下的說。
“這個???當然是為了家庭了!同時也是生存的需要。”格雷澤並沒有逃避,並且直言不諱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你說的很對,隻不過好像還少了點什麽。”卡裏烏斯微笑的說。
“少了點什麽?”格雷澤不禁將自己的目光從卡裏烏斯的身上移開了,看向了更遠的方向。
“既然這樣,我就舉一個例子吧!”卡裏烏斯說。
格雷澤的目光就這樣又被卡裏烏斯給吸引了過來。
“一年級讀完後,我們是不是應該讀二年級?”
看著格雷澤點頭後,卡裏烏斯又開始了他下麵的話:
“二年級讀完後,我們是不是應該讀三年級。”
當看到格雷澤又點頭後,卡裏烏斯才慢慢的進入主題,同時也讓格雷澤更加貫徹的明白某些事情: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和父母的差別就像是差了一個年級一般。我們之所以要長大,就是要讓他們不再像現在一樣的勞累。也隻有有人去分擔的時候,擔子才是最輕的。現在,你明白了嗎?”
“我想我明白了!”格雷澤撓著頭悻悻的笑著說。接著,她便說道:“走,我們去遊泳去。”
也不待卡裏烏斯反應過來,格雷澤就向著河邊跑了過去。於是,就出現了開始的一幕。看著格雷澤淘氣的模樣,卡裏烏斯不禁苦笑了起來,腳步也不像剛開始那般飛快了。
看著卡裏烏斯漸漸的被自己落在了身後,格雷澤也放慢了奔跑的步伐。其實,現在她也已經到達了河邊了。格雷澤毫不避諱的脫起了衣服,身上隻著一件背心和一條短褲,就向著近在咫尺的河水衝了過去,在水中盡情的玩耍著。
當卡裏烏斯也來到河邊的時候,她都已經在水中好一會了。看著慢吞吞過來的卡裏烏斯,身在水中的格雷澤抱怨的說:
“你可真是淡定啊!萬一我要是出事了該怎麽辦?”
“你知道現在你在我眼中是什麽嗎?”卡裏烏斯目不轉睛的盯著格雷澤說。
“是什麽?”好奇的格雷澤脫口問道。
“美人魚!”卡裏烏斯說。
雖然,這是一份不怎麽樣的說辭,可格雷澤還是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抓住機會的卡裏烏斯隨即便說:
“既然是美人魚的話,我想在水中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聽了卡裏烏斯後麵的話後,格雷澤毫不遮掩的白了卡裏烏斯一眼,然後便說道:
“看來我以後還是離你遠點。”
“怎麽了?”不明所以的卡裏烏斯莫名奇妙的問道。
“自己想去吧!”格雷澤一下便紮進了水中,隻留下了這麽一句話,在卡裏烏斯的耳邊回蕩。卡裏烏斯並沒有下水,那時他還是一隻旱鴨子。
過了許久,卡裏烏斯仍舊沒有看見格雷澤浮出水麵。他的心開始莫名的擔心了起來。隨著時間的繼續推移,卡裏烏斯已經開始焦急了。他開始朝著水麵呼喊,以期能夠得到格雷澤的回應,可是一切對於現在而言都是徒勞。
慌張的卡裏烏斯這才意識到出了狀況,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麻煩。時間已經被他浪費了很多了,於是他便果斷的衝入了水中。即使知道自己不會遊泳,可他還是果斷的衝了下去,不帶一丁點的猶豫。
這是格雷澤和他開的玩笑,其實格雷澤一直都藏身在岸邊。隻不過視野的局限,致使卡裏烏斯並沒有發現。跳入水中的卡裏烏斯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麽大的錯誤,隻不過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來彌補了,這也就是所謂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卡裏烏斯隻感覺自己不住的在向下沉,四周沒有任何的東西能夠助他一臂之力來與這莫名的吸力相抗衡。無助的感覺,第一次出現在卡裏烏斯的心中,他在呼喊著,可是四周沒有任何的人來應答他。水已經慢慢的漫到了他的鼻孔,他在掙紮著。
水不住的灌進卡裏烏斯的嘴巴,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不覺間他的腳下出現了可以借助的向上的力,卡裏烏斯開始慢慢的向著岸邊努力著,很快他便取得了成功。驚險一刻之後,卡裏烏斯大口的喘著粗氣,開始轉過頭,注視起了這個救了自己的力量。然而,令他大跌眼鏡的是,這個救了自己的力量竟然是格雷澤。
卡裏烏斯呆呆的看著格雷澤,而他依舊大口的喘著粗氣。格雷澤一把就衝了過來,用自己的雙手將卡裏烏斯牢牢的抱住,而她的嘴唇也十分堅定的放在了卡裏烏斯的嘴巴上。
卡裏烏斯陶醉了,將任何的事情都忘在了腦後。甚至,包括剛剛的性命之憂。自己也全身心的投入在了自己的初吻上,這個和格雷澤的初吻。在兩人接吻之後,格雷澤麵帶羞澀的說:
“你為什麽這麽傻?明明自己不會遊泳,還要下水?”
“我怕失去你。”卡裏烏斯盯著格雷澤堅定的說。
而後,兩人又再次陷入了熱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