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渡船,出海
看見向著渡船這邊隆隆駛來的坦克,梅根中尉興衝衝的跳到了特製的甲板上向前迎了幾步。當他來到碼頭上的時候,第一輛坦克已經開到了他的麵前,駕駛坦克的士兵顯然是一名老手,他熟練的把這個看起來龐然大物的東西恰到好處的停在了他的麵前。
坐在炮塔上的一名少尉從那上麵跳到了梅根的麵前,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梅根的軍銜,他上前一步猛地並攏了腳跟,軍靴發出了“砰”的一聲響動,他舉著手說道。“中尉先生,勒瑟特少尉向你報道!”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中尉回著軍禮,伸手和勒瑟特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我是梅根中尉!”
在兩個人寒暄的時候,穆勒從坦克中鑽了出來,他一邊摘著戴在手上的手套一邊慢慢的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勒瑟特遮擋住了梅根的眼睛,他還以為正往自己這邊走來的隻是一名普通的士兵。而當穆勒中尉越過勒瑟特出現在梅根麵前的時候他才注意到這名年輕的中尉,他的樣子看起來可要比自己小上許多。正在梅根彷徨的時候穆勒已經站在了近乎能夠伸手夠得著他的地方。
“梅根中尉!”穆勒隨意的抬了一下手,“我是穆勒,很高興在這認識你。”他微微的笑著,朝著梅根伸著手。
梅根中尉近乎失態的急忙伸出手和穆勒的手握在了一起,“你好!”他的眼睛越過了穆勒,望向了身後的坦克。“你們就是橫掃法國的裝甲部隊?”他早就從安德裏亞斯少校那裏得知了一些資料,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帶著的是一種瘋狂的崇敬。
“我們確實是在法國打過仗。”穆勒順著梅根的眼睛向後看了一眼,“而且我們打的還很不錯!”他相信自己的部隊是有炫耀資本的權利,因此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這樣的話會被人扣上驕縱的名義。
“這一點我十分認同,在後方的這段時間我總是收聽廣播閱讀戰報以及一些前線記者發回國內的一些文章。”說到這裏梅根中尉歪了一下頭,臉上的崇敬逐漸被一絲困惑所代替。“等等!你剛才說你叫什麽?”
“穆勒!”
“啊!”梅根中尉失聲的喊道,“原來你就是穆勒中尉,真是失敬了。”他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我在《人民觀察家》上看到過你的照片,是站在坦克上的。你可能不知道,這張相片在德國的反響很大,現在有很大一部分的男孩都想加入裝甲兵。”
“相片?什麽相片?”
自打回到到德國本土後,第二十五裝甲團一直都在疲於奔命的朝著既定的目標趕來,沿途並沒有好好的休憩過。即便是在威廉港市郊的駐地,他們的行動也都被牢牢的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所以對於在德國國內發生的一些事消息還是閉塞的。
“看來你還沒有看到過那篇報道,不過我想你一定知道那名記者。”梅根中尉故意賣弄著關子,“車尼爾,這個名字你一定不陌生吧?”
“他把文章發回到國內了?”穆勒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看勒瑟特又看了看梅根。
勒瑟特對這個叫做車尼爾的記者還是有些印象的,他向前上了一步,“他都寫了什麽?”顯然他比穆勒對這篇報道還要有興趣,“那上麵有我的名字嗎?”他追問道。
“抱歉。”梅根聳了聳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上麵似乎並沒有你的名字。”他繼續補充道,“那場戰鬥真是一場偉大的勝利。”
“那可算不上一場偉大的勝利,充其量隻是一場大形勢下小勝仗而已。”穆勒解釋說,“我想他一定誇大了某些事。”
“看來確實是這樣,不過我很喜歡他寫的文章,很流暢也很引人入勝。”梅根幻想著說道。“我很喜歡那張相片,你站在坦克上的那一張。”
“他把那張相片發到了報紙上?”穆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簡直是胡鬧,我還在等著他把那張相片寄給我呢。”
“不過看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勒瑟特少尉把手搭在了穆勒的肩頭。“看來所有的德國人應該都已經認識你了。”
“我想應該不僅僅隻限於德國人民,元首一定也讀過這篇報道。”梅根揮動了一下手臂,看來在他的腦海中早就已經幻想過了這樣的情節,“對!我相信他一定讀過,或許不久的將來你就會得到元首的召見。”
在梅根中尉的渲染下,穆勒也開始憧憬起了這樣的一幅畫麵。雖然在政治上穆勒並不是一個民族主義者,但對於這個能夠近距離接觸元首的機會還是十分激動的。這位鐵血的領導者,他實現了德意誌戰後的崛起,是全德國人心目中的英雄。
“我相信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的。”勒瑟特少尉用胳膊碰了一下穆勒的手臂,將這個陷入臆想中的家夥給生生拉了回來。
“我們什麽時候開始登船?”穆勒回過神第一時間就向梅根問道。
梅根用手指了指身後的這艘渡輪,“我們時刻準備著。”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穆勒瞅了瞅就在他旁邊的那艘破舊的輪渡。他早就注意到了它,隻是他並不太確定。可當從梅根的口裏得到確定的答案之後,在他的臉上露出了糾結的神色。梅根注意到了穆勒表情的變化,他笑著看了看自己的腳尖。“你們可不要被它的偽裝所迷惑,它的肚子可不是你們所想象的。”
“不。”穆勒伸著手指了指那艘渡輪,“我並不懷疑它的容量,我隻是擔心它能不能將搭乘它的坦克平安的送達到彼岸。”
“這點你絕對可以放心,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並且在你們還在途中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反複的對渡輪進行過檢查。”梅根少尉微微點了下頭,半開玩笑的說道,“如果你要是還不放心的話,還有我和你們在一起,我可不想沒有上過戰場就這樣淹沒在海水裏。”
穆勒笑而不語,一旁的勒瑟特少尉卻忍不住插話說道。“我想穆勒中尉的意思一定不是這樣。”他看了看就在他旁邊的穆勒,繼續說道,“我們和你一樣,不想在元首的使命還沒有完成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掉到冰冷的海水裏。”
“好了,不說笑了。”梅根少尉嚴肅地點了下頭,“今天晚上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現在就開始吧!”他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穆勒和勒瑟特一起向著梅根揮手示意了一下,三個人帶著幾分簡單的默契微微點了點頭。穆勒折回到了坦克駕駛位的那邊,用手敲了敲前裝甲板。“看來運載我們的工具就是眼前的這艘渡輪,好了,準備登船吧!”
這輛編號為253的坦克發動了引擎,油門被卡爾踩得轟轟作響。直到在他前麵引領著的士兵揮了揮手,他才鬆下了一直踩著的離合器,坦克也緩緩的極其溫順的隨著那名士兵的指引慢慢開上了甲板。當這輛三號坦克的兩條履帶壓上那條特製甲板上的時候,整艘渡輪的右舷猛地向下一沉。直到這輛坦克整個開進了船艙,渡船在搖擺了一分鍾後才漸漸平複了下來。
這條看似破爛的渡船已經加大了馬力,隨著和碼頭銜接的甲板被抽開,它漸漸的和岸上拉開了距離。扶著船舷邊的護欄,穆勒遠眺起了岸上的一切,那裏集結著剩下的坦克,那些坦克車長也正從炮塔上朝著越來越遠去的他們凝視著。
梅根少尉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穆勒的身後,他用一種惆悵的目光望著岸上攢動的人頭。“中尉先生,這趟旅程不會很長,不過也有一個多小時,難道你打算一直站在這裏嗎?”
穆勒抬起了壓在護欄上的胳膊,回頭看著他。“我想你一定有打發時間的主意,可我現在的心情卻有些糟糕。”
“是暈船嗎?”梅根少尉往前上了一步,朝著穆勒伸著一隻手。
“不,我隻是心裏有些難受。”穆勒勉強的笑了笑,“說實話,一離開碼頭我的眼皮就一直在跳。我並不是一個迷信的家夥,不過這對我來說並不意味著一件好事。”
“我想你的擔憂等到了島上後自然就會有所減輕的。走,我們正在準備玩會橋牌,一起吧!”梅根在聽了穆勒的解釋後,頓時臉上就綻開了花,說不定能夠借著這個機會狠狠的贏上幾把,這些賭資正好可以讓自己在休假的時候好好的舒服一番。
但梅根的算盤絕對是打錯了,他還不了解穆勒,在骨子裏他就是個喜歡賭博的家夥,雖然他總是一副不顯山不漏水的樣子。漢斯聽見了兩個人之前的談話,在看見他們都鑽進了房間後他才慢慢的說道,“這些不知死活的家夥,我們的頭可是一個難纏的家夥!”
諾曼倒是從來沒有和穆勒在橋牌上較量過,當漢斯從口中冒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不禁來了興趣。他問道,“為什麽這樣說?”
他的這個問題頓時勾起了漢斯傷心的往事,隻見他陷入了惆悵的回憶,整個表情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般整個蔫了下去。“我從來都沒有贏過他,而且還輸了很多的東西!!!”
諾曼聽後噗呲笑出了聲,“我可不信你的鬼話,一個人是不會一直都有好運氣的。”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立刻後悔了,細想之後更是覺得現在說出這樣的話很不吉利。他急忙朝著空中“呸呸”的吐著,“我隻是隨口說說,上帝啊!您可一定要保佑中尉的好運氣!!!”
漢斯和卡爾“嗬嗬”的笑著,唯有弗裏茨還沒有反應過來。
卡爾取笑的說道,“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個迷信的人。”他在諾曼的背上左右捋了捋,“你可別忘了,我們的運氣其實也很不差。”
當穆勒走進這間狹窄的房間後,就立刻被裏麵那濃濃的煙霧所包裹。這裏的通風情況看起來有些糟糕,因為大部分的煙氣都彌漫在低矮的屋頂上。仔細看去屋頂上白色的油漆已經被熏成了暗黃色,這裏麵一定是他們這些人經常聚集的地方。
勒瑟特少尉早就已經選好了位置,撲克牌正在他的之間被熟練的洗著。當他看見穆勒走進來的時候,他便急衝衝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著穆勒慌忙不跌的說道,“你來的正好,讓我們一起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們。”他不懷好意的笑看著梅根臉上的變化,他的這句話確實讓這個原本自信滿滿的少尉變得有些吃不透了。
“好!”穆勒的臉上展現著自信的神色,他笑容滿麵的坐到了勒瑟特的旁邊。
孤零零的梅根隻得選擇坐到手下軍士長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