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柳暗花明
母女倆人到了附近的肯德基店，她將錢給女兒，讓她隨便去買，想吃多少都行。
麥香去排隊去了，宋小亮打來了電話，笑嘻嘻地問她：「乾媽，你在哪兒呢？」
汪江玥感到意外：「又不是周末，怎麼想起打電話來了？」
「我想問一問，乾媽，招待所轉讓出去了嗎？」
「轉讓出去了，剛簽了合同，你乾爸已經離開那回家了。」
宋小亮嘻嘻地笑著：「那就好，那就好。」
「你今天說話有些奇怪啊，是不是有隱情？」
「乾媽，你忘記了我星期天離開時說的話？」
「沒有，你說招待所肯定會很快轉讓出去的。」
「這就對了，我說的沒錯吧？」
「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你難道會算？」
「我有那本事？乾媽，實話告訴你吧，接手招待所的那兩個人是我爸媽雇的，他們想幫你，就這麼簡單。」
汪江玥愣住了，本來還歡天喜地的心情就象掉進了冰窯：「這算怎麼回事呢？讓我們欠你父母這麼大一個人情。」
宋小亮笑道：「這是你多心了，乾媽，我爸媽有的是錢，有錢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而且，我爸還說了，你是匹千里馬。」
「笑話，我是千里馬，他難道就是伯樂了？」
「這個我也不懂，不過，這件事我只和你說了，你千萬不能讓我乾爸知道，他是個最愛面子的人，如果讓他知道連轉讓招待所這件事也是我們在幫他，肯定會特別失落的。」
「這個，我肯定不能說。招待所轉讓已經讓他很受打擊了，他細細算了一筆賬，我們除了轉讓費，再加上人工費和以前發生事故所產生的費用，半年時間賠了不少錢。我總不能再給他傷口上撒鹽吧。」
麥香端來套餐，看她在打電話，問她：「媽，誰的電話?」
汪江玥對宋小亮說：「好了，我們在外面吃飯，你好好複習，有事星期天回家再說。」
麥香問她：「是小亮哥哥？」
「是啊，他關心你的學習，說自己學習不好沒考上名牌大學很遺憾，讓我好好培養你，將來上名牌大學。」
麥香一邊吃一邊笑道：「他還真有意思，自己上的都是一般學校，還讓我考名牌？」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一個人必須上進才行，不然一輩子都暗淡無光。你看看中央電視台那些主持人，哪一個不是明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麥香遞給她一個雞腿：「吃吧，不要一天把好好學習掛在嘴上，我的學習我知道，不用你天天念叨。」
「知道學習就行，你爸招待所轉讓出去了，我就有精力來管你的學習了，總算是一場惡夢醒過來了。」
正說著，何小光打來電話，問她人在哪裡。
汪江玥說正在吃飯，何小光說早上去找你人不在，幹什麼去了？汪江玥懶懶地說我還能幹什麼，招待所轉讓，早上籤合同。
何小光讓她吃完飯到他辦公室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和她商量。
吃完了飯，麥香直接去學校。在十字路口，母女倆分手后，汪江玥進了辦公樓，就朝何小光的辦公室走去。
何小光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看她進了門，何小光給她遞來一杯苶：「剛給你泡的。」
汪江玥感嘆一聲：「總算是把這個老大難處理了，以前因私事太多影響了工作，以後就不用再分心了。」
何小光欲言又止，汪江玥看他情緒不對。問他：「王雲有消息了？」
何小光搖了搖頭。
「報案了嗎？」
何小光說：「沒有，宋海倫不讓，說萬一被媒體爆光了，影響到我們公司的聲譽怎麼辦，現在正有一處樓盤開盤銷售，所以，這件事很為難。」
「這樣吧，你們要是為難的話，乾脆由我去報案好了，我又沒有公司，也沒有利益牽扯。」
何小光笑笑：「你和她沒有直接關係，如何報呢？」
汪江玥一下子火冒三丈：「為什麼宋大姐一直阻止我們報案？難道王雲就這樣消失了？馬上年關了，要給其他人怎麼交代？」
何小光說：「我也為這件事焦頭爛額，才急著找你商量。」
「這樣吧，宋大姐的工作來我做，何總，我想問你，在這個世上是人重要還有其他重要？」
「當然是人最重要了，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你只考慮你的苦衷，可是那一對兒女還天天盼著見媽媽呢？」
「這兩天我得去一趟寧夏，和宋富有恰談關於一個礦權轉讓的事情，我人不在，王雲的事情還得你多想辦法才是。」
他看了看她，拿出手機打電話，電話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何小光交代的是李小山的工作安排問題。
掛了電話，他笑著對汪江玥：「李小山工作的事情我給你落實了，春節過後回瑞澤公司機關上班，我看，只有解決了你的後顧之憂，你就有更多的時間去考慮王雲的事情。怎麼樣？」
汪江玥笑笑：「謝謝領導關心。不過，王雲畢竟是你們何家的人，我出面恐怕不妥。」
「有什麼不妥，我們之間還分什麼你我？」
「忙完一出又一處，人常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為什麼總是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事事都難纏。」
「喝口水吧，馬上就是年關了，明年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這樣已經不錯了。」
何小光說：「不能有這樣的想法，我正在考慮給你在單位弄個正職，以前你就是行政辦公室主任，現在讓你在副職的位置上干屈才。」
「可是，張主任才當了一段時間的主任，他怎麼辦？」
「這個好辦，隨便給他設一個崗位就行了，只要不影響待遇，他不會有意見的。」
汪江玥笑問：「你這是在收買我嗎？」
「收買？你認為你有什麼理由讓我收買？我又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王雲的事是她自己的行為，與我們都沒有關係。總不會有人說，某某某離家出走怨他公公？這也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汪江玥問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何小光嘆息一聲：「因為你是個好女人。一個人想讓人尊重，首先必須有一個前提，是一個好人，一個善良、睿智的女人，才能贏得男人的心，你懂不懂？」
「那你呢？」汪江玥反問他。
何小光自嘲地笑笑：「我，有些慚愧，稱不上好人。但卻非常想做好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這個道理你懂的。」
汪江玥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馬上上班了，我走了，免得讓人說閑話。」
何小光說：「記住，一旦有王雲的消息，馬上告訴我。」
招待所能順利轉讓最感激汪江玥的是她婆婆，她高興的程度甚於任何一個人，她在意李小山，儘管他不是她親生的，卻與他的感情最為深厚。
這種深厚來源於李小山親生母親離開人世時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我的兒啊……」隨著這幾個字的落地，她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不知道一個臨死的人究竟要說什麼，卻能夠從她無助的眼神中讀出痛來，她舍不下她的孩子。
基於此，她對李小山的好超過了自己的其他幾個孩子。她背過李小山父子倆給兒媳婦汪江玥打電話，連說了幾聲謝謝。
汪江玥眼淚就在眼中打轉，她也是一個特別知性的女人，眼淚特別多，她能理解來自另一個女人對李小山的愛，回應了她幾句謝謝。
整個下午，汪江玥都處於亢奮狀態當中，當一個一直淹在水中的人突然爬上岸，那種快樂是沒有語言能形容的。
蔡玉婷看她的眼神也不對勁，笑著問：「你今天怎麼啦？一直都坐不住，我這會正要給省國資報一份報表，你不要來回走動來影響我。」
汪江玥笑笑：「好吧，我上街轉轉。」
正要出門，就碰到張局長，拿著一份文件找她：「小汪，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汪江玥正不知道要到何處去，就跟著張局長進了他辦公室。
張局長往辦公桌前一坐，笑著問她：「最近忙什麼？一直都不怎麼見你。」
「女人家，除了公事，就是家務事，最近家裡有不少煩心事，分散了精力。張局長找我有事？」
張局長笑道：「沒有什麼事，今天何局長出長差去了，我們這些副職只需要應付一些日常事務就行了。我也是閑著沒事，找個借口找你聊聊。」
汪江玥受寵若驚：「我的天呀，領導能想到我我就很高興了。」
「小汪啊，據說以前的時候你帶前任張局長去請專家鑒定了一幅名畫，可有此事？」
汪江玥一驚，但立馬恢復了正常表情：「張局，哪有的事？張局長什麼級別的人物，想要鑒定名畫找什麼人不可以，怎麼會找到我呢？況且，我對那也不懂。」
張局長笑笑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今年剛到這，我沒來之前張局長就已經不在任了。」
「那是，那是。小汪，聽說你舞跳得不錯？」
「談不上不錯，只是能走兩步罷了。」
「我也喜歡跳舞，今天晚上我請你去跳舞怎麼樣？」
汪江玥趕緊搖了搖手：「對不起，張局，我沒時間，孩子馬上上四年級了，離小升初也不遠了，現在要上好些的初中必須得學奧數，孩子壓力大，我天天晚上都得陪她寫作業，檢查作業，當家長的比學生都累。」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現在的孩子學習壓力大，花錢還厲害。對了，小汪，上次我讓你幫忙去文物局的事情你可不能和任何人說。」
汪江玥笑了：「張局，我在瑞澤公司當行政辦公室主任多年，也經歷了好幾任領導，我對他們都非常忠誠，每一任領導都對我特別信任。」
張局長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相信你。」
「伴君如伴虎，我們就象是老虎身邊的小僂僂，為領導服好務是我的天職，所以這一點請局長放心。」
張局長呷了一口苶笑問：「何局長這次了出門，說是出長差，我們也沒有聽說哪裡有業務通知啊？你們行政工作部應該知道吧？」
「這個我們怎麼知道？或許何局長會給張主任交代。一般情況下領導要是有公務活動，都會給張主任打招呼的。」
張局長隱秘地笑笑：「小汪，說句不該說的話，張主任這個主任可是有些不大稱職啊？。」
「我看張主任挺好的。他在行政工作部工作了多年，而且是跟著何局長鞍前馬後的。」
「這個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們領導班子成員對他都有意見。」
「我這個人愚笨，什麼也看不出來。不過，張局長，我在工作中有不到的地方，還得你多批評指正才行。」
張局長搖搖手：「我們看你挺好的，當這個行政部副主任卻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