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欣然赴約

  汪江玥打心底瞧不起自己，多年以來，她似乎完全失去了自我，更多的是用假話謊言來維持各種關係。


  她不知道李小山在渭高家中每天面對牆上「誠信」兩個大字時作何感想？但是她的確厭煩了用謊言來裝點生活。


  聽著王雲的母親絮叨著鄉下左鄰右舍家長里短的時候，汪江玥特別想哭。


  她覺得簡直是一種天大的諷刺，她在想如果宋海倫在身邊就好了，她就會體味到母愛的偉大，或許她本身就是一個硬心腸的人，難以體味到無可替代的愛的溫情。


  但至少，她得對自己的行為進行檢討。直到張麗瑩有些不耐煩地說還有事要忙，老太太才掛了電話，還叮囑她要經常給她打電話。


  王雲的父親打電話讓老伴趕緊回去，說出去了好幾天還不回家呆在省城給女兒添麻煩。老太太答應說很快回去。她看起來非常滿意，一顆沒有著落的心似乎落了地。


  何小光父子倆在一家飯店裡請老太太和汪江玥一起吃了頓飯，招待規格很高，老太太著實開了眼，也大飽了口福。


  她對女兒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沒有任何懷疑，相反，她不停地說自己的女兒就是命好，能嫁到何家這樣的人家。汪江玥附和著她，當著汪江玥的面，何昊給了她五千元錢作為一年的生活費。


  汪江玥看她激動地眼淚在眼中打轉，五味雜陳。汪江玥安排專車送她回老家，和何小光一起在超市裡買了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送給她，將汽車的後備箱裝得滿滿地。


  汪江玥感覺王雲的母親就象《紅樓夢》中劉姥姥一樣，進了一回何府，得到了一大批錢物。


  揮手道別，看著車子疾馳而去，何昊感嘆道：「媽呀，累死我了。」


  汪江玥笑笑：「何昊，王雲的事情到底怎麼辦？一晃半年過去了，你得有個打算，老是這樣哄來騙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阿姨給你說，這次是我幫你，以後怎麼辦？說不定哪一天她又來了，我們難道還這樣說嗎？凡事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


  何小光眉頭緊鎖，問他兒子：「你媽是怎麼回事？親家來了自己找借口躲起來了，一點禮貌都沒有，還講究是海歸，簡直是丟人。」


  何昊陪笑臉說：「爸，你也知道我媽那人，小資思想嚴重，她最瞧不起鄉下人了。」


  「鄉下人怎麼了？鄉下人純樸、善良，她連鄉下人都不如。」


  何昊看汪江玥看著他，不好意思地說：「阿姨，我會想辦法找她的，你放心好了。我也知道這樣不好，還麻煩你的朋友替我們圓謊。」


  何小光轉身問汪江玥：「小汪，這些年我們家的家務事麻煩你很多，這些我都記心裡的。好在王雲不光是我家的人，也是你家的人，等王雲找到了這件事就了結了。謝謝你。」


  「謝謝我？何總，現在幾個家庭都在急著找王雲，王雲不是哪一家人的，而是大家的，你們可要費些心。」


  何小光說：「我知道，你放心，肯定會找到人的。小汪，你的那個朋友可靠嗎？在找到王雲之前，可千萬不能讓她說漏了嘴。」


  「當然可靠，給你辦事找的人不可靠，你給我穿小鞋怎麼辦？」


  汪江玥開玩笑說，「不過，這就是所謂的托，我也在擔心，如果王雲的母親天天給她打電話，難保哪一天她心情不好會說出實情。所以，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到她，不管採用什麼方式，找到我們大家就都不難受了。」


  何小光表情嚴肅地對兒子說：「你給你媽打個電話，她一天無所事是，守著寺廟裡念佛讀經，聯繫王雲的事就交給她了，我們天天忙根本沒有時間。」


  何昊立即就給宋海倫打電話，然後給何小光說我媽說了王雲自己玩失蹤和她沒關係，她也沒義務找她。


  何小光氣呼呼地罵了句：「人渣。」


  汪江玥對何昊說：「我記得以前的時候你媽媽對你的話言聽計從，現在怎麼啦？你告訴她，如果她嫌麻煩，這件事就由我來處理好了。」


  何昊為難地說：「阿姨，你一天忙得什麼似的，哪有那功夫，我還是去做我媽的思想工作好了，反正她一天也沒事。」


  司機從王雲娘家回來的時候，又帶回了一大堆玉米面和土豆之類的農產品，宋海倫沒讓司機進門，說那些從鄉下弄來的東西有細菌，不能吃。何小光只好讓司機直接送到了汪江玥的職工宿舍。


  一晃又是暑假，孩子們放假了，汪江玥給麥香和麥草報了補習班，瑞澤沒人管，只好把父母接過來。她抽了點時間，將樓下的房子收拾了，買了簡單的必備傢具，鄭重地和父母進行了一次談話，告訴他們樓下的房子是給他們老兩口住的，是為了方便照顧他們，也方便他們在省城照顧孩子，下學期要把大虎也轉來上學，要讓他接受最好的教育，將來才不會象他爸一樣走彎路。


  她說孩子儘管沒有父母的照顧，但得讓他們享受溫暖和愛。


  儘管父親是一個特別堅強的人，但還是被她的關愛感動地掉了眼淚。


  母親拉著她的手：「娃呀，媽這輩子沒白生你。」


  「養兒防老，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更何況咱們情況特殊，兩個孩子也可憐，我得關心他們的成長才行，總之一句話，這個家總歸是有人應該擔當的。」


  總算是、安頓好了父母和孩子，汪江玥每天就成了一個人。


  孩子不在身邊，心裡也安靜了許多。


  王雲的事情何家一點消息也沒有，汪江玥猜想一定是宋海倫的工作沒有做通。


  李順天打電話給她，約他晚上出去吃飯，他神秘地說：「上一次是你請我，這一次我請你。」


  汪江玥笑得花枝亂顫：「李廳長，這恐怕不妥吧？能見到你是我的榮幸，怎麼敢讓你請我呢？」


  汪江玥能夠想象到李廳長約她的目的。她答應過他，要好好感謝他。


  作為一個女人，沒有足夠的能力拿金錢感謝他，唯一的資本只有色情。


  汪江玥大笑，心中卻很悲涼。


  她不可能把自己當商品一樣，隨意賤賣，畢竟她是一個有傳統思想文化的現代女性，是有夫之婦，自己的男人混的不好，卻還有尊嚴在，她不可能踐踏了他的尊嚴，把他打入羞恥的無底洞。


  如何應對李順天的曖昧邀請，汪江玥心裡盤算著。


  她不可能直白地拒絕他的盛情，但也絕不能就範。出門的時候她在隨身的包里裝了好幾片衛生巾，又找了一盒紅墨水，倒在一片衛生巾上，用袋子單獨裝了，計劃在李順天真正提出那方面要求的時候來周旋他。


  李順天派司機在局大院門口接汪江玥，司機看樣子四十歲左右，他曖昧地看了看她，汪江玥禮貌地向他問好。


  司機沒有說話，車內始終放著騰格爾的歌曲。


  空氣有些沉悶，汪江玥感覺不說話很沒禮貌，畢竟司機是來接她。


  她搭訕著對司機說：「看來師傅還是騰格爾的歌迷？」


  「是啊，騰格爾的歌曲特別渾厚，聽了讓人身心舒服。」


  「我也一樣，最喜歡他的歌曲《天堂》。」


  「是嗎？我也特別喜歡他這首歌，現在的流行歌曲很多，但說實話我認為歌曲不僅是用來給人以聽力上的享受，更是通過歌曲能讓人達到身心的愉悅。」


  汪江玥奉承他：「我覺得喜歡騰格爾歌曲的人一般素質比較高，師傅是李廳長的專人司機？」


  「是的，我跟著李廳長多年了，他一天特別忙。」


  汪江玥說：「能給廳長開車的人不是一般人，要麼技術特別高，要麼就是特別能懂得領導意圖，沒有這個本事萬萬不能給這麼大的領導開車。」


  司機笑著說：「沒有你說的那樣好，給領導開車唯一要做的就是管住嘴，跑勤腿，至於別的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給領導開車的好處特別多，肯定也能收到不少紅包和好處。前一段時間聽說有個書法家被邀請到某市去寫字，一幅字就五萬元，一天之內那位書法家拿了二十萬元，一高興就給了司機五萬元。令人大開眼界。」


  「有那樣的好事？咱只求能給廳長做好服務就行了。司機的天職就是開好車，我們領國家發的工資，已經很知足了。通常情況下，單位規定，司機有餐補，領導的飯桌也不能隨便上。」


  「你們廳長在這方面也非常注意嗎？」


  司機張了張嘴，似乎覺得不妥。笑笑，沒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