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章通報
煩惱不期而止,汪江玥心亂如麻。
偏李小山說話太難聽,竟然扯到了何小光身上。
不要說自己和何小光沒有經濟上的問題,即使有,他也不會出賣她的。
有些人是可以用心去交的。比如說他們倆,屬於互相欣賞又相互依存的那種,在愛情與友情之間徘徊,扯不清也理不清。
難道自己真與局長這個位置無緣,才坐了幾天就要說再見了?
趙軍已經得知紀委來人的消息,暗自高興,他平時就看不慣汪江玥這個女人狐假虎威的樣子,要不是一任又一任領導縱容她,豈有她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的份?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要想好好治治她的想法由來已久,好不容易逮住個機會,他是絕對不能錯過。一大幫爺們,整天被一個女人吆五喝六的,成何體統?說白了就是給爺們丟人。
拿他的話說,男人就得是女人的主宰。連睡覺的時候也是男人在上,女人在下。
這一次白紙黑字,看你還有啥話說?他不由感激起汪江玥來,要不是她在黨委會上公開表態,要對中寶中勝兩家公司的資產賬務進行核查,怎麼會有這樣好的機會?誰敢去捅這個馬蜂窩?
聰明反被聰明誤。事實上並不是她有多聰明,而是她長的漂亮,女人長的漂亮是最大的資本。又善於逢迎,整天和男人打情罵俏,說不定,她這個局長的位置是靠一個一個睡出來的。
他當然知道,僅靠局審計處進行審計不足以撼動她的,內部審計工作多流於形式,都是他媽的走馬觀花,只有依靠上級的力量才會產生更大的效果。他就不相信,自己竟然撼不到她這棵小草。
他經過一個晚上將自己在瑞澤公司得到的重要事項列了清單,當然他不是傻子,絕對不會暴露了自己。
好在,省紀委接到舉報立即就有了行動,相信這個女人此時一定緊張的不得了。
他找借口來到紀委書記張從容辦公室,想探下口風。
「張書記,聽說紀委來人了,是不是又有啥事了?」
「沒事啊,紀委同志是我的老熟人,以前參加培訓時認識的,路過順便來看看,你不會以為紀委來人就是有事?」
張從容是笑著說的,心裡卻十分不滿,紀檢工作保密性要求特別嚴,即使有事也不能隨意說出去。
他難道連這個都不懂?
「我不是這意思,現在是非常時期,王局長的事還沒了,我這不是關心老領導嗎?」
張從容不是傻子,他這樣急於想知道紀委來人無非是希望哪個人出了問題。沒辦法,這年頭,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是明目張胆的等著看。
「關心老領導當然是好的,趙局,現在紀律這樣嚴,我們說話也要小心,我們是領導,要是在普通職工面前可不能這樣說。」
張從容沒有笑,表情平靜。他是想給他提個醒,不該打聽的事不要打聽。
「那當然。沒事就好,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紀檢工作也不好乾啊,是不是?」趙軍拍了拍他的肩膀。
心中卻罵道,一任又一任領導都犯了錯誤,你這個搞紀檢的是幹啥吃的,這叫作監督不嚴,應該負連坐責任。
「那可不,任何一個人了出了事我都會坐卧不安的,為啥?紀委監督失職。現在的紀檢幹部日子不好過,天天睡覺都睡不踏實,趙局長,你可不要出事啊?」
張從容半真半假的說。
趙軍將身子往前探了探說:「我能有啥事?現在領導權力這樣集中,我們這些二把手、三把手根本沒有犯錯誤的資本,為啥,說話不算數啊,所以只能坐山觀虎鬥,看人家演戲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是一個班子,班子的集體決策是要負連帶責任的,怎麼會沒事的?」
趙軍笑道:「那得要看是什麼樣的事,有利可圖的事領導肯定是不會讓大家表態的,王局長關於東風礦權轉讓的事不是例子?現在黨委會研究的都是些不疼不癢的問題,純粹的形式主義。」
趙軍話中有話,明顯是對汪江玥不滿。
「你這種認識太偏激,關於核查瑞澤公司合併之前的賬務不是黨委會上決定的?」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汪局長那時候還只是辦公室主任,即使再查也查不出她的事來,是不?」
趙軍的話題自然扯到了汪江玥身上。
張從容立即明白了,他原來是打聽紀委是不是來調查汪江玥的?
這個張軍果然是野心不小,看樣子一場風暴真的要來了。
「這隻能說明汪局長沒有私心,要是她有私心的話,肯定首先反對倒查以前的舊賬。前幾任局長為啥不讓去查?還不是不想捅這個馬蜂窩。」
趙軍不屑的說:「這還不是職工上訪的原因,職工不斷上訪,她剛上任時間不長,不答覆職工能樂意?」
兩個人正在說著,黨委辦公室主任徐長山通知馬上召開黨委會。
「這會怎麼突然要開會?不會是又出了什麼狀況吧?」趙軍猜測到一定是舉報的事。
「會上就知道了,汪局是聰明人,大事小情都上會研究,這就是她作人的聰明之處。」張從容打開抽屜,取出一個筆記本,說:「恐怕這個會上會有你想知道的事。」
黨委開會,無非就是舉報的事。汪江玥和他商量過了,十點鐘開會。
會議室,幾個委員就坐,黨委辦公室徐長山和秘書董延安列席參會。
汪江玥簡單的說了幾句開場的話,讓張從容將舉報信的內容向大家宣讀了下。
錢副局長長嘆一聲說:「我當時就不同意去翻舊賬,你們不聽,現在問題來了,竟然有人告到了紀委。翻舊賬的結果是會扯出更多問題,而那些歷史遺留問題只能由當事人才能解釋清楚,如今當事人死的死,調離的調離,再說了,過去的事都會時間太久忘記了為由拒不回答。」
「翻舊賬是為了給大家一個答覆,我認為這個決策是對的,問題是這時候竟然有人借這次機會上報到了省紀委,情況變的十分複雜,前些年,中寶公司和中勝公司的領導象走馬燈的似換了一個又一個,光中勝公司的兩任領導都不在了,有些事是死無對證,今天大家就這封上報信發言。」
趙軍說:「我作為這次去瑞澤公司翻舊賬的負責人,來講幾句,兩家公司以前賬務混亂,甚至有些已經被銷毀。最可怕的是,竟然出現了好多白條子,其中有一張五萬元,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監管不到位,目前,幾位同志還在繼續工作,說不定會還有更多的發現,我認為,這封舉報信來的是時候,我們不能對有些同志的違法行為故息遷就。」
趙軍的眼神有意在汪江玥臉上掃了下,她表情凝重,眉頭緊皺,一副沉思的樣子。
她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指的是她吧?
「有這種事?瑞澤公司總會計師是幹啥的,這麼大一筆錢竟然是白條子,這是嚴重失職贖職的行為,我等會打電話問下他們總會計師王鑫。」總會計師李安民說。
他一副很氣憤的樣子,財務賬面出現了問題,他覺得臉上無光。
「好了,舉報信的內容我已經向大家通報了,下一步,省紀委會派專人參與我們的核查工作,有問題我們得面對,雖然當時是特殊時期,但也彰顯了我們好多單位財務工作中存在很多漏洞,發現問題要及時整改,財資處要組織各基層單位總會計師召開會議,加強財經紀律約束,絕不允許再出現白條子現象。」
汪江玥義正言辭的說了一通,好象翻舊賬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趙軍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她說話井井有條,一點慌亂的樣子都沒有。定力還真好,不免好奇,這樣大的事她竟然能泰然處之,難道她已經有了解決辦法?
「好,我馬上通知各單位總會計師和主辦會計明天召開專題會議,就中勝公司白條子一事向大家通報,以後要是再發現類似的情況,一定要嚴肅處理。」
李安民表態。
「不過,這件事還有為難之處。我希望李總在會上不要提單位名稱,這樣會好一些,汪局,你說是吧?」趙軍狡黠的問她。
「這個,你們看著辦,實事求是就行。有些時候,財務也有為難之處,出現這種現象只要調查清楚就行了。」汪江玥清描淡寫的說。
她是想給自己留點餘地,即使王鑫替自己背了黑鍋,也不會處分太嚴重。
會議召開了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自己又是當事人,再能說些啥?
一不小心搬石頭砸了自己腳,當初在會上表態的時候,她竟然忘了買文物這檔子事,真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如果真的觸犯了法律,張高原會不會幫自己?
這個念頭迅速在她大腦中閃了一下,很快就被否定了,張高原主管政法工作,可自己怎麼好意思再去求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