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返回山河市途中

  早晨，天行健公司董事長梁剛開著車，我坐在副駕駛位上，我們一起向山河市駛去。


  汽車離開市區，稍事平穩運行后，我說：「新凌河大橋建設，紅廟聯合體建設，還有這次的中國斯頓尼集團公司廠房及配套設施建設，多個項目壓頂，是不是感覺壓力很大啊？」


  「是啊，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只能迎著壓力上。請你放心，我一定在確保工程質量的前提下，在你規定的時間內，把工程做完。」梁剛說。


  「我老婆很理解你啊，覺得你壓力這麼大，掙錢也太不容易了。還要我不要給你太多的壓力，把完工時間適當地往後延長一下。」我說。


  「你老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事實上，你比我的壓力大多了。你所在的縣條件那麼差，還要努力把工作做好，迎接各方面的檢查，尤其是要打贏脫貧攻堅戰。這對你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還不是沒辦法，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只能硬著頭皮上啊。」


  「你跟我不一樣啊。」


  「怎麼不一樣？」


  「譬如說，我這麼辛苦，累死累活地干，可賺的錢都是我自己的啊。你那麼辛苦，累死累活地干，你只是履行職責，完成任務，根本就不會多拿一分錢。萬一在無意中，把哪個領導得罪了，你不僅沒有一點功勞，而且有可能全部是苦勞啊。」


  「共產黨給了我這個舞台，我得對得起共產黨，對得起月光縣的百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啊。我不管什麼是功勞？什麼是苦勞？我只想自己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我說。


  「我還是要感謝你啊，剛到月光縣，就跟我攬到了這麼多項目。」梁剛說。


  「這有一個前提條件，關鍵的關鍵，是你做的事讓人放心，預算都擺在那裡，工程就擺在那裡。如果有人想查我，說不定越查我，我就越高大，我就越受表揚。滿世界看看，誰只花了這些錢，做這麼好的工程的？我這是量體裁衣，知人善用。」我說。


  「況且，你承建的所有政府工程，都是走了程序的。我確保了程序的合法性。包括陳總的道路建設項目，我之所以沒有在德國簽協議，是因為程序還沒有走完。我不能盲幹。我雖然讓陳總修路，但我必須確保程序的正當性、合法性，我不能讓人背後議論，自己站不住腳啊。」我說。


  「還有，我一個人孤獨地到月光縣去。那麼多事情要做，沒有你這樣得力的幫手，也不行啊。俗話說得好，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啊。」我說。


  「你這麼一說，我壓力就更大了，更是要把工程做好了。」梁剛說。


  「你在內部，還是要搞一個分工啊，別把自己累的太苦了。錢要賺，但把自己累垮了，也划不來啊。」


  「我當然有明確的分工了，不然，這麼多項目，我一個人怎麼受得了啊。好在我下面的人，都非常得力，都是能幹事的人。你不知道吧，好在現在通信非常發達，我在德國，天天都在檢查、督辦工程進度。我非常細心，細微之處都不敢馬虎，生怕給你丟臉啊。」梁剛說。


  「回北京的當天下午，楊明亮一片好心，特地安排我們回酒店休息。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我們本來是可以浪漫一下的，可實在是太累了。我回到房間就呼呼大睡起來，直到老婆把我叫醒。」梁剛說。


  「還是那句話，賺錢不容易啊。你賺的都是辛苦錢。」我說。


  「我對你有一點擔心啊。」


  「擔心什麼？」


  「你捨棄了祝總，堅決要跟克思曼先生合作。是不是把盧市長得罪了啊？」


  「簽協議前後，我專門跟盧市長彙報過，盧市長沒有明確反對啊。還表揚了我，今天晚上，還要兌現承諾，請我喝酒呢。」


  「你協議已經簽了，轟轟烈烈的畫面都傳回來了，他能有什麼辦法？是不是鴻門宴，對你進行旁敲側擊啊？」


  「還不至於吧。」


  「你搞清楚了沒有啊？關於祝總跟盧市長之間，究竟是什麼回事啊？為什麼熊主任那麼賣力地促成你們跟祝總的合作啊？」


  「我還沒有搞清楚，但我相信，今天會搞清楚的。」


  「你怎麼搞清楚啊？」梁剛問。


  「我直接問熊主任啊，盧市長肯定明裡不會說什麼，只有熊主任知道，這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麼葯？」我說。


  「你真的直接問啊？這樣不好吧？」


  「說是這麼說，我肯定還是要迂迴一下的，不會直統統地問的。」


  「我對熊主任的做法很不理解，他怎麼發動那麼多人，而且還是實權部門的負責人，跟你打電話啊？」


  「我也不理解，所以，我一定要搞清楚。」


  「好，搞清楚好。最好不要在這件事上翻船。」梁剛說。


  「有一件事，我還是要提前跟你說一下。」我說。


  「什麼事啊？」


  「萬一我沒有把哪位『大人物』伺候好，萬一我翻了船。不管我在不在，你一定要把你手裡的項目，做好做完啊。這不是我個人的項目，這是全縣全市的項目，這些都是利民利國的項目啊。」


  「我知道，你不說，我也要做好做完的。不過，你也不要過於悲觀了，你現在不是一路虎虎生風，順風順水，乾的很好嗎？」


  「古人云，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將來的事，誰說的清楚呢？」


  「那我們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汽車在高速公路行駛。


  「我建議你啊，不要把百分之百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你要抽出一點時間，開著車，帶著你的老婆孩子，好好出去轉一轉。你老婆跟了你，你們又有了孩子，你總要盡一點責任吧。」梁剛說。


  「其實，我也想到各地去轉一轉，我沒有到月光縣來的時候，還是經常帶著老婆孩子，外出兜風觀景的。只是到月光縣來后，就沒有這個時間了。」我說。


  「你真的要在月光縣至少干五年嗎？」


  「是啊，這沒有什麼話可說的。我一定要在五年時間內，還大家一個全新的月光縣。也讓那些覺得我是眼中釘，肉中刺的人，巴不得我快點滾蛋的人，死了那份心。」


  「你有把握還大家一個全新的月光縣嗎？或者說，你先有把握，打贏這場脫貧攻堅戰嗎？」


  「有把握啊，如果沒有把握，我敢這麼說嗎？我不能把我自己放在火爐上烤啊。要我詳細說說嗎？」


  「你有把握就好，用不著詳細跟我說。」


  「我發覺，我老婆的心態非常好。」我說。


  「怎麼好啊？」


  「孔子講五十知天命，自己的經歷到達一定階段后，就明白了這一生是要怎麼過的，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如何，也就是自己的一生，基本上定型了，不會再有大的改變。完全是一副知天達命順自然，大道至簡任由它的樣子。」


  「我沒聽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急不躁，心態非常好的樣子。」


  「女人不都是這樣嗎？難道你還要她離婚不成？女人就那麼幾年青春，離婚一次就貶值一次，不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怎麼辦？」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很多女人都能做得到，但不怨天尤人，保持一種良好的心態，許多女人就做不到了。」我說。


  「我感到你話裡有話，你接著說吧。」梁剛說。


  「我跟你聊一下生活的感悟吧。」


  「行啊，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怎麼聊都行。」


  「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人們的生活越來越富裕，家庭條件也就越來越好。現代女孩子比較現實，長得漂亮、有個好單位的女孩子，都想找個有錢又帥氣的男孩子。可是，很多東西在擁有了以後，就再也看不到男人的優點和閃光點，所以抱怨，爭吵，分歧，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馨和甜蜜。」我說。


  「長得丑，沒本事的男人，整天在家裡為女人做飯燒菜，久而久之，女人會嫌棄自己的男人不夠浪漫，不夠帥氣，埋怨老公沒本事。女人一般埋怨老公沒本事，大多都是從財富創收方面來說的。她們知道時光易失，青春難留，她們會經常羨慕人家有錢女人，用幾千元甚至上萬元一瓶的化妝品，可是落到她們身上，幾十塊錢都捨不得花。」我說。


  「人家有錢的女人，穿著價格不菲的名牌衣服，閃耀著做女人的幸福，可是她們穿衣最多不超過兩三百元。人家有錢人家的孩子整天要這買那，一天花幾百元，甚至幾千元，幾萬元都不奇怪，可她們的孩子要一塊錢，都得怪罪孩子花錢多。相反，長得帥氣，有本事的男人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有錢的女人們，往往把能幹的老公，作為最光彩的一張牌，向別人展示，因為她們和孩子有花不完的錢。」我說。


  「實際上，她們也有難言之隱，缺乏安全感，她們時刻擔心老公發生意外，感情出軌。在生活上，會經常感到孤獨、空虛，心靈上缺少安撫感，有時她們也會羨慕別家男人勤勞能幹的一面。其實嘛，一個人要幸福的活著，就必須要具備著一個好的心態，不要與她人攀比高低，只要健康、平安就是幸福，常言道：『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這樣就行了。我老婆就是這樣的人。」我說。


  「有意思，接著聊下去吧。」梁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