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血濺三尺（1）
第846章 血濺三尺（1）
「父親，你……」莫蕾美眸中淚花閃爍，顫抖著唇齒。
事已至此，莫崇山也沒法繼續隱瞞了，他面色沉重的道：「是，是我強行打暈你，讓你吃下了忘情丹，但我是為你好！」
莫崇山的情緒逐漸激烈起來，看向古凡的目光，帶了些許恨意，「此子乃是禁忌之人，註定一生命運多舛，別看他現在獲封聖子，今後依舊要面臨更多的兇險，跟著一個隨時有可能隕落的人，你叫我這當父親的，於心何忍？」
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上來看，莫崇山的做法，實際上算不得錯，可是凡事需要講究後果。
近來，自從莫蕾再遇古凡，沒日沒夜都承受無邊的折磨，腦海中的記憶閘門一度鬆動，卻又無法打開，這個過程，給她帶來的，乃是身體上以及精神上的雙重煎熬。
更何況，誰說古凡一定會隕落，那麼莫蕾當下所承受的一切，本就是不應該的，莫崇山，當然有罪！
看著莫崇山那據理力爭的模樣，古凡緩緩道：「你認為自己出發點是好的，但你可有過半分理解，生而為人，除非打破肉體凡胎的局限，誰都是從生走到死，重要的是活在當下，拓展生命的寬度，你可曾見過蕾蕾頭痛欲裂的樣子？這就是你所謂的於心不忍？」
原本熱鬧非凡的莫家，因古凡的到來，氣氛顯得無比壓抑，其他人根本不敢吱聲，個個噤若寒蟬。
莫崇山依舊不認為自己錯了，再給他一次機會，還會這麼做，哪怕古凡現在身份高貴，凌駕於莫家之上，他也決不退縮，這是來自一名父親的執著。
「除了興師問罪，你還想做什麼？」莫崇山冷然問道。
古凡沒有再搭理莫崇山，而是看向淚眼汪汪的莫蕾，低聲問道：「跟我走，我帶你找回忘掉的記憶。」
話落，古凡伸出了手。
莫蕾看著古凡伸來的手，心頭幾經搖擺，誠然，她也認為父親不應該左右自己的人生，可是對於古凡，她當真忘掉了那些感情經歷，跟著這麼一個半陌生的男人走，真的合適嗎？
正當莫蕾搖擺之際，莫崇山怒了，狠狠喝道：「別人怕你，老子卻不怕，今天你若是敢強行把她帶走，我跟你玉石俱焚！」
來自陽靈境的法則氣息席捲而出，立馬掀翻了全場的桌椅，令得眾人心驚膽顫，誰也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刻，莫崇山會如此暴怒，就算搭上整個莫家，也要得罪聖子，得罪神秘機構。
古凡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局面，因此他帶來了石瑞。
然而，大打出手並非古凡願意看到的，哪怕莫崇山再老固執，再有罪，那也是自己未來的丈人，丈人和女婿若是鬧到那種境地，最痛苦的，乃是莫蕾。
一面是父親，一面是愛人，這種選擇題，古凡不願意出給她。
因此，古凡對莫蕾輕聲道：「在來之前，我是準備把你強行帶走，因此我讓石會長一起過來，但現在我清醒了，一切選擇，應該由你自己去做，你若不願跟我走，我立馬離開，並且以後……不會再來尋你。」
說出這番話，古凡心頭非常忐忑，他知道現在的莫蕾，沒有那些記憶和往事的加持，自然不可能對自己產生傾慕之心，那麼只能看她對於缺失的記憶是否足夠看重。
莫蕾毫無疑問的沉默了，淚眼朦朧，整個人受到了無窮的打擊。
她一次次的回想著古凡對自己說過的話，腦海中彷彿能幻想出兩個人過日子的溫馨片段，可是這些片段，終歸是朦朧的，主人公的面部，也是虛幻的，無法感同身受。
最終，莫蕾抬頭看向古凡，問道：「我想知道，我們之前的關係，是怎樣的。」
古凡露出溫暖陽光的笑容，緩緩吐出四個字：超脫生死。
這四個字，狠狠的轟在莫蕾心頭，令她憑空生出悲戚之感，身體也在情緒的左右下，不斷的顫抖著。
昔日天命榜之戰第一輪中，古凡為了保護她，不懼生死的場景，無可抑制的浮現而出，那一刻的古凡渾身浴血，粘稠的鮮血已然覆蓋了整張臉，卻還是堅忍不拔，寧死不讓她受到傷害。
她知道，古凡沒有撒謊，這樣一段超脫生死的感情，其經歷和記憶，該有多麼珍貴！
「我跟你走。」
毅然決然的言語，從莫蕾口中發出，那纖纖玉手，也是落在古凡懸空許久的掌中。
古凡重重的吸了口氣，臉上滿是喜悅和豪情，十指緊扣，飛身而起，漸漸遠去的聲音也是隨之而來，「莫家主，人不可一錯再錯，現在，請你尊重蕾蕾的選擇！」
尊重她的選擇？
不，不可能！
莫崇山宛若失心瘋一般，狠狠的咆哮一聲，眼看著莫蕾被古凡帶走，當即喝道：「抓回來！」
此等暴怒的姿態，令得那些來賓戰戰兢兢，而石瑞和古凡存在交易，自然是適時的站出來，緩緩道：「小孩子的事情，還是不要攙和了吧？」
見到石瑞站出來了，眾人心想這事兒應該能夠平息了吧，古凡雖貴為聖子，但年紀太輕，加上各種複雜的關係，顯然不對莫崇山具備太多的威懾力，但仲裁協會的會長可就不一樣了。
然而，他們都想錯了，人在暴怒的情況下，哪管它三七二十一！
見得石瑞從中作梗，莫崇山的臉色非但沒有變好，反而更加暴躁了起來，他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石會長，我連聖子都敢得罪，你還能比他更尊貴不成，給我讓開！」
嘶……
莫崇山的反應，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來這是徹底豁出去了啊，非要搞個魚死網破的節奏。
話落，莫崇山毅然決然的帶上十多名自家陰靈境巔峰強者，火速追趕出去，欲捉拿古凡，帶回莫蕾。
面子被駁，石瑞臉色僵了下，而後也是毫不含糊的跟上，縱然不他想插手此事，但身為一名大人物，既然答應了古凡，便不可輕易食言。
此刻，古凡拉著莫蕾，已然離開了莫家莊園，於一條河邊停下腳步，月光揮灑而下，水面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