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破碎的意誌
金碧輝煌的殿堂裏，男人左腿翹在窗上，右手手背撐著臉頰，悠然地注視窗外紫紅的星河。左手捏著一個小小的、散發金光的劍。
“煞煞煞煞……伽古大人，您這次將那些地球的弱小星命體帶來如此神聖的地方，到底.……是想玩什麽啊？”
一個身形健碩，渾身都是巨大肌肉，胸前和左臉都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鯊魚腦袋，殘暴的四肢構造，雙手手臂後方豎著兩片鋒利魚鰭；全身藍色漸變色肌膚，除了雙手手腕無比猩紅。
“噢，你來了。血鯊。”如至高無上的王那般。男人目光從窗外的某顆美麗的恒星上挪開，落在血鯊身上。
“我好像忘了告訴他們遊戲規則.……現在去，也不晚吧……嗬嗬嗬…”伽古從金光璀璨的椅子上站起來，扔出那把隻有無名指大小的劍。劍快速穿梭到天空，瞄準一個方向以極快的速度加速度拋物線落下。
落下的過程中，無名指大小的迷你劍逐漸變大，從四厘米，變成一個直徑四十多米巨型光劍！
“我好像……聽到頭頂有啥奇怪的動靜……你聽到沒？？”與此同時。蔣洋和張諫之停下腳步，抬頭，仰望天空。那猩紅的雲朵後麵，忽然傳來愈加刺眼的光芒。
像是太陽砸了下來，金色陽光無比刺眼。
張諫之：“可惡.……是敵襲嗎！”
蔣洋：“別慌、是人是鬼，看清楚再說。”
張諫之：“來了！”
金光撥開雲層，一個巨大光劍從天而降，筆直向倆人墜落下來！
“這東西.……怎麽擋得住啊！！”光劍砸進地表，掀起方圓數百米地皮，隨著震耳欲聾的金光炸裂，具有實體衝擊傷害的光芒頃刻將兩人淹沒……
“噗謔啊啊……張……張諫之！！你還活著吧！！……”蔣洋從泥土裏拚命爬出來，第一時間呼喊著張諫之的名字，尋找他的蹤跡。
一隻被泥土敷黑的手鑽出一堆廢墟，“臥槽我要憋死了臥槽臥槽！！……”張諫之猛地將一張像舔了鍋底的“大黑臉”從泥土裏抬起來，氣喘籲籲，嚇得要死。
“真的就這樣被嚇死，那可真是侮辱了鎧甲對你的呼應啊。小子。”
“！！你是.……伽古！！！”
出現了。
那個將他們帶到這未知星球的家夥，又一次站在蔣洋的眼前。
“噶……頭好痛.……”伽古看見捂住腦袋隱隱作痛的蔣洋，不禁笑道：“痛，是正常的。那是生物對強者帶來的疼痛和悔恨，出自本能的銘記。痛，是為了讓你看清現實的差距。小鬼們。”
“少在那放屁。我可沒時間跟你討論現實和理想的作文。張諫之已經找到了，我另外的四個朋友呢！全都還給我！”
“還？那你就得好好遵守我的遊戲規則。”伽古輕輕打了個響指，瞪著遠處某個方向，“那邊是這座城市正在舉行的行軍歡迎會。在那裏，現在共有上萬人。而我要你做的，就是找出那幾萬人中，我想讓你殺掉的那個家夥，殺掉他。”
“.……你在胡扯什麽狗屁！不告訴我說誰，我怎麽殺.……不對不對……就算你告訴我是誰我也可能殺誰的！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啊！！混蛋外星人！！”
聽到蔣洋說自己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會殺人，伽古微微一笑，擺擺頭：“你會的。”
伽古抬手，輕輕打了個響指。明明手上什麽都沒有，卻能聽到金屬碰撞的聲音。
周圍就像憑空出現了一個金光閃耀的時空隧道。
蔣洋和張諫之忽然感到耳鳴，隨之頭暈目眩，捂住腦袋，痛苦地大叫。耀眼的陽光將兩人拉扯進去，轉眼落到另一個地方。
“從現在開始十個小時三十分鍾裏，你必須找出我指定的那個人，並殺掉他。如果沒有在時限內完成，我就會在明天早上八點十分，向這個國家的人，公開殺掉你那幾個所謂的朋友。到底是誰死，你好好做個選擇吧。小鬼.……”
伽古的聲音在蔣洋腦袋回蕩好幾遍，留下一陣頭痛，漸漸消失。
眼前，是熱鬧無比的，像是歌舞會一般的場景。美麗，年輕，快樂的這個星球的女性或是男性們，正興奮雀躍地為了什麽歌舞。
這裏是黑曜城。眼前的熱鬧非凡，像是人類們派對般的畫麵，是這個國家的百姓，為慶祝明日，這個國家、這個星球的偉大領袖，率領幹部出征，討伐敵人的行軍宴。會持續到明早八點左右。
“.……這裏看起來，可不太妙啊。蔣洋。”
張諫之捂著腦袋，看著眼下圍在一起歡聚的異星族們，他身為“異類”，不禁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你怕個卵。平常不是嘴巴很嚼嘛？現在到了外星球，你又慫了？”
“真可憐啊。看起來，症狀已經蔓延到全身了。活不過今天了吧……”不知何時開始，周圍的家夥都向張諫之和蔣洋投來憐憫的目光。因為在他們不知道是人類，所以蔣洋和張諫之呈白黃色的皮膚，讓大家誤以為是得了白沙病。
白沙病，患者的肌膚會感染成白色，隨著病情嚴重和時間推移，白色會蔓延至全身。最後，患者會痛苦地、全身化作白色的沙子，隨風逝去……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的眼光……不太禮貌？”蔣洋緩緩起身，視線橫掃一圈後，臉上浮起不安的神色……
“哼，這就是伽古大人口中的名為‘人類’的星命體嗎……星書上的記載，人類是全宇宙所有智慧高級星命體裏，最弱小的種族.……這麽看起來，好像還真是……”
此時，一個比蔣洋高一大截，淺色鬥篷，背後背著一把大大的寬刀；灰白色的戰靴和護甲，一雙透露著神秘的眼眸，粗糙的雙手手腕兒處，戴著一個小巧玲瓏的風鈴。
“喂喂，那家夥好像在朝我們走過來啊.……不太妙啊蔣洋…”張諫之拉著蔣洋轉身，弓著背，畏畏縮縮地想從人群中溜走。
“站住，兩個人類。”男人叫住二人。與此同時，周圍的其他人竟眨眼間消失不見，像掉進另個時空裏。
男人不太友好的舉動，讓蔣洋和張諫之下意識探手摸了摸召喚器，緊張地看向他。
“可能有些冒昧，恕我直言，聽聞此次，被大人帶回來的幾個別星星命體裏，有打敗了法路西那家夥的強者。我這人，生下來就喜歡挑戰強者！”
這個自稱“生下來便喜歡挑戰強者”的怪人，名為基拉。侍奉並追隨伽古的幾名強大幹部之一。在這廣闊無垠的銀河宇宙裏，他算是有名的劍客。
“別自說自話，誰認識你，也不想搭理你！趕緊從哪來回哪去！……”張諫之強裝鎮定，擺出一副嫌棄地表情，揮手叫基拉滾回去。
基拉邁出右腳，落地之前，竟然瞬間移動到張諫之和蔣洋之前。他伸手無視般地推開像是障礙物的張諫之，順勢低聲道：“別擋道。弱者。”
“……什……？！！弱……弱者.……！！”
張諫之跌在地上，沒弄清狀況地摸摸頭。
“別動手動腳的！他是我朋友！”蔣洋跑到張諫之身邊，展開雙手護住他。
“我不喜歡說廢話。現在我已經創造了一個足夠我倆決鬥的異空間。它隻能存在十分鍾。來吧！把你戰勝法路西的力量，一口氣展現給我！！”
“一上來就在那BBBBBBB，說個不停.……我憑什麽非要跟你決鬥！”
“你不動手，我可就先手了……別怪我無禮。”
基拉起跑的同時伸手抓住肩斜上方的刀柄，近距離貼身到蔣洋左側，騰空拔刀。
刀刃劃過蔣洋耳梢，基拉握住刀柄，肌肉和臉上青筋暴起。刀刃揮舞的瞬間，肉眼可見的劍氣波動向左右擴散開來，直逼張諫之！
“草！！他的目標是張諫之…”劍氣就要將斬中張諫之時，一隻赤色被赤焰火包裹的左手揮到張諫之跟前，一拳抵消劍氣。
“噢~終於動手了。小子。”基拉收回寬刀，旋轉兩圈躍入空中。“我可是瞞著大人偷偷找你對決，你最好在我僅有的時間裏，讓我享受你的力量！”
“少在那自說自話！！誰他媽說了要和你對決！！”
“接招了小子。隕鐵·斷岩擊！”
“你MD……這人怎麽完全不聽話啊……混蛋！”
碩大的寬刀從高空猛地砸落地麵，不過這一次的攻擊方式略有不同，並非以刀刃斬擊，而是用寬刀的平板麵重重“拍”下來。這強大的拍擊，足以將一塊巨大的岩石擊碎。
赤龍鎧甲後躍，躲開正麵攻擊，卻被震碎導致凸起的地表牽連，沒站住腳摔了兩個跟頭。
“連這種熱身運動都堅持不了，我很懷疑，法路西是怎麽敗給你的……還是說，根本就不是你打敗的他。”
基拉眼神輕蔑，轉之無奈垂頭歎氣，無奈低語：“其實這也是沒辦法事。畢竟.……你們這個叫人類的星命體本身就是全世界最無能的種族。這種程度就敗下陣來，也情有可原……”
“.……哈.……哈哈……嗬嗬嗬.……你.……你們.……你們這些沒事兒就把人類人類，弱小無能之類的廢話掛在嘴邊，顯得你們這些外星人很厲害是嗎！！”
繚繞的煙塵中，埋頭喘氣的身影緩緩向外走出。
他握緊拳頭，不屑地基拉豎起中指，發出一聲輕笑。
“嗬嗬.……覺得我說實話，很無聊，很傷自尊心是嗎。也好，反正我也沒對你抱多大期望，既然你不服，那我就用一招‘稍微’厲害點的招數，讓你看清你我之間的差距吧。”
基拉將刀用力扔到天空，等待三秒後，自己也跟著跳入天空。
他握住刀柄，微微蜷縮身子，寬刀持於額頭上麵，下落的同時自身前後旋轉起來，速度跟著下降加倍變快。
快速旋轉的基拉像個鋒利的、能斬碎一切事物的圓刃，從赤龍鎧甲眼眸裏迅速下落。
眼看就要被這看起來就強得可怕的一擊打中時，赤龍鎧甲仰著頭，紋絲不動。
張諫之著急地大喊：“你在幹什麽蔣洋！！他這一招我怎麽看你都不可能接得住啊！！快躲開！！！”
“諫之，你離遠點。這個家夥.……不，外星球的這些自居高人一等的混蛋們，總是一口一個人類無能.……我可不能就這麽當沒聽見……”
“我的仙人板板！！那你還想怎麽辦啊！！你打得過他嗎！！他和地球上的那些異能怪感覺可不一樣啊！！”
“啊，我當然知道……這家夥.……不是小角色……”赤龍鎧甲伸手從時空洞裏抓住赤焰刀刀柄，緩緩拉出。
見赤龍鎧甲終於舍得拿出武器，基拉不屑地大聲衝地麵大吼：“就算你擺出一副自信的氣勢也是無用功！就憑你這種螻蟻，是不可能擁有赤龍鎧甲曾經億分之一的力量的！！認清自己弱小的命運吧，人類！！”
“不是讓你不要把人類人類的掛在嘴邊嗎混蛋！！！”
赤龍鎧甲憤怒地大吼，雙手握住赤焰刀，從右側揮出，試圖正麵接下基拉的攻擊。
隨著基拉離地麵越來越接近，又是和剛才一樣，用寬刀的寬的一麵進行拍擊。
巨大的勁風從頭頂狠狠壓下來。赤龍鎧甲肩膀和胸口使勁往上挺，試圖瞄準寬刀寬麵的一個點，用赤焰刀直接抵住它。寬刀的寬麵雖然能帶來比刀刃側麵更猛烈的力量，可對敵人來說，要想擋住斬擊，也降低了難度。
“仿月之鐮·殘美！！”
近乎是一瞬間。
明明砸向自己的是寬刀的寬麵，可在擊中赤龍鎧甲的那一刹那，基拉轉動刀柄，將鋒利的側麵對準赤龍鎧甲右肩膀，帶著一股可怕的斬擊氣流切斷了他的右臂！！！
……好像.……有哪裏不對.……
基拉揚起的嘴角漸漸癟下去。
他不可思議地瞪著眼前這個本該被剛剛那一招斬斷右臂的家夥，隻見那鎧甲碎落一地的右手，竟然還完好無損的接在他那手臂上！！
“謝謝你啊.……剛剛那一下，我承認我都被你的氣勢以及力量，嚇到以為自己死定了……更沒想到你會在那一瞬間轉變刀柄，改變刀刃的方向。先前故意用你那寬刀的橫麵打我，是為了讓我以為你還會繼續用橫麵攻擊，從而降低我的防備，好在最後那一下將鋒利的那一麵轉過來，擊潰我。”
“.……你這小子！！明明鎧甲都被我打碎了，為什麽.……為什麽你的右手.……右手還.……還好端端的！！”
赤龍鎧甲轉過頭，盯著纏繞著紫色紋路的右臂，慶幸般地低語：“因為，就憑你，還斬不斷我的右手！！”
基拉表情驚愕，瞳孔地震。
赤龍鎧甲將赤焰刀用異能右手握住，放聲道：“接下來，到我了。就讓你好好看看你口中弱小無能的人類，究竟有多大的潛……”
話未說完，蔣洋身上的赤龍鎧甲突然崩裂，明明剛剛隻是右臂的鎧甲被打碎，現在卻引發全身的鎧甲破碎。一條條崩裂的裂紋將赤龍鎧甲包裹，緊接著全然崩碎！
蔣洋從破碎的鎧甲鱗片中跌落，重重摔在地上。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鎧甲……竟然被全部打碎了……嗎.……！！！”
蔣洋趴在地上，不甘地大嚎。
“接下來，就送你上路吧。這樣的弱者，看起來也不像是能夠打敗法路西那家夥的……我看伽古大人，也沒必要繼續玩弄你了。你這樣的垃圾，根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