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被撕碎的協議 決裂的友情
距星辰酒樓戰鬥之夜——一周後。
這座城市，沒有被任何因素改變，人們反複無常地上下班，孩子們上下學……除了那些人，這個城市，還是那麽平凡。
“怎麽還不來.……給老子消失了這麽久，今天終於舍得找我了……”蔣洋坐在草叢邊的護牆上，正翹腿等待，昨晚發消息，約他見麵的張諫之。
而這裏，正是A市最具人氣的度假山莊，隔壁的一個公園裏。
蔣洋早早地來到約定的公園等候，順帶買了油條和豆漿，大口大口，優哉遊哉地邊吃邊等。
偶爾會飄落楓葉的林蔭小道下，雙手揣兜，一身黑衣服的男人，出現在蔣洋的目光裏。
“你還舍得現身啊，傻比。”他將吃完的垃圾口袋扔進右側的垃圾桶，抬起手背，擦了擦嘴，拍拍手。
“我也不想啊，但……那些家夥好像要來真的。”張諫之摘下帽子，頭上的淤青讓蔣洋大吃一驚。
“你幹啥去了？？怎麽臉上腦袋上，看著，好像不太妙的樣子啊你.……”他湊近看了看張諫之腦袋上的淤青，關心道。
“這就是我拒絕的下場，為了緩和那個無聊的協議壓迫，我這幾天一直在和他們商量，拖了幾天時間，今天才約你說一下那件事……”
張諫之戴上帽子，嚴肅道。
“什麽事？對了，你知道李稚和歐辰還有黃治宇去哪了嗎？…”
“啊，就是關於那兩個人的是。”
“.……哪.……哪兩個人？？”
“歐辰，和李稚。至於黃治宇，我一直沒和他聯係，也沒見到過。”
“歐辰和李稚怎麽了？？”
張諫之深吸口氣，目光裏倒映著蔣洋急切的表情。
“那兩個慫貨，已經同意了安全協議。現在.……”
“什麽什麽？？什麽協議？！我怎麽不知道？？”
張諫之從衣服內包裏掏出張紙，遞到蔣洋麵前。他迅速翻開折疊的紙，頂端的四個“安全協議”大字，赫然顯眼。
“若是不同意此安全協議，將被視為……背叛國家法律條例……與國防安全作對.……並且，會被執法局逮捕，若是企圖使用鎧甲的力量反抗政府力量，將視為叛國……叛國？？！！”
“嗯。”
“什麽狗屁東西！老子怎麽會是叛國的人！！別他媽扯淡了！！”
蔣洋憤怒地撕碎協議，扔到垃圾桶上麵。
“那你，在那上麵簽字了嗎？”麵對蔣洋的質問，張諫之笑了笑，“我當然不會同意了。但，今天貌似是G組織給我們最後的期限啊。若是今天不給他們一個答複，說不定…”
“不會有事的。我敢打賭，就算我們今天不簽這個協議，G組織，或是執法官，也不會對我們有什麽動作。你信嗎？”
“不信。”
“.……你.……你他媽的……不給麵子啊。”
蔣洋轉過身去，四周掃視了眼，“好久沒到這種公園玩了呀，諫之，到處轉轉如何？”，張諫之揚起嘴角，點頭同意。
“也就是說，李稚和歐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們願意協助G組織那邊，離我們而去了？恐怕.……也不會再有並肩作戰的時候了吧。”
“呃……也不能，這麽說的吧.……反正……大概……簡單來說是.……是這樣的.……”
“那還談個屁。沒想到連歐辰也會犯那種慫，他可不像那種性格的，為什麽，怎麽會變成這個情況.……”
張諫之悄悄瞥了蔣洋一眼，好像有什麽隱瞞不方便明說。
“欸，老子這麽早就來了，我看你吃油條吃得挺香的，老子還沒吃早飯呢。”
張諫之拍了拍餓得咕咕叫的肚子，難受地說。
“那你去吃唄。喏，那邊那個賣手抓餅的，還有奶茶呢，你整不整？我請客。”
“啊？這麽大方？那必然要整。”
“哈哈哈，傻比。走吧。”
張諫之仔細地看完手抓餅招牌上的配菜欄，露出邪惡的笑容對老板說：“老板，除了肉鬆不要，能加什麽全部加上。”
“.……啊？你有病吧？”蔣洋目瞪口呆，那錯愕的表情快速抽動著，就差拿刀捅他了。
“哎呀，難得蔣哥請我吃早餐，這肯定得大手筆一波啊哈哈哈哈。”
“唉，行行行，你開心就好。”
蔣洋提前把錢付了，然後回頭望了眼，發亮的雙眼仿佛鎖定了一樣有趣的東西，轉身離開。
“欸，我說.……”一回頭，蔣洋人不見了。張諫之好奇地左顧右盼。“臥槽，你在幹什麽！？發病了嗎你！”，隻見蔣洋坐在草坪裏的一座不小的假山上，整像個幼稚的小男孩一樣笑嘻嘻地看著他。
“大哥，別搞啊！快從那下來吧你……”巡邏的保安正巧路過，一眼就發現了擅自亂爬假山的蔣洋。張諫之連忙提醒他，快從假山上下來，但蔣洋玩兒心太大，好像並未聽見。
“老板，快快快，做好了沒！……”他催促著，並不斷扭頭觀察那邊趕來的兩名保安。
“哥哥，你好厲害呀，那麽高你都能一下子爬上去。”幾個結伴玩耍的小孩子圍在假山下麵，仰慕著假山上那個厲害的角色。
“臥槽，這都能被誇！我人傻了……”張諫之拿起做好的手抓餅，立刻向那邊跑去。
“喔，小弟弟，很有眼光嘛！哥哥我小時候，經常玩兒這些東西，那可是輕車熟路啊，嘿嘿。”
不知道從哪來的驕傲感，蔣洋竟然坐在假山上和下麵的小朋友們聊了起來。
“喂！還不快從假山上下來！那是禁止攀爬的！很危險的！”保安趕來的步伐越來越快，張諫之咬了一大口手抓餅，衝上去對蔣洋大喊：“你個傻比，在上麵發什麽神經！沒看見保安都來叫你了！！快跟我走！！”
“啥？保安！？在哪兒……臥槽，還真來啦！…”
蔣洋連忙從假山上跳下來，和張諫之一溜煙逃走。
“欸欸！小朋友們可不要學那個哥哥啊，這個假山是不可以隨便攀爬的哦。快去旁邊玩兒去，注意安全！”
“好！再見。”
兩個保安製止了試圖也爬一下假山的小朋友們後，鬆了口氣。
其中一個保安抬頭望了假山一眼，“真奇怪啊……”，同伴也認可地嗯了一聲，點點頭，道：“就是說啊。這假山雖然沒有寫禁止攀爬的警示放在旁邊，但也從來沒人攀爬過……”
兩人摘下帽子，好奇地望著那邊遠去的背影，默默道：“畢竟，這假山可是足足有兩米多高啊.……那小子，怎麽爬的上去的，這麽光滑的表麵.……”
一路狂奔後，張諫之邊喘著大氣，邊吃著手抓餅。緩過神來，回頭一看，蔣洋竟然又不見了。
“好家夥，這都能跑散，真他媽離譜.……”反正早餐也得手了，蔣洋那家夥估計又一個人上哪兒玩去了，懶得管了。張諫之索性找了個涼亭坐下，吃著香噴噴還暖和的手抓餅，看著路過的美女。
“唉，這生活，潤啊~~”他靠著椅子邊上的棱柱，愜意地享受起來。
與此同時——另一邊某個下坡拐角處。
蔣洋喘了兩口氣，笑了笑，抬眼，瞪著前麵兩個並肩向他走來的家夥。
“喲，真是有緣啊。沒想到還有機會再遇見你們二位。歐婆婆，還有.……李稚。”
歐辰麵色難堪，李稚看上去像是也有所隱情。
“蔣……蔣洋，張諫之應該已經找你談過了吧。關於.……”
“關於安全協議。是嗎？”
蔣洋開門見山道。
“.……我們當時也猶豫了很久，想了很多，但你應該了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會同意那種無理的要求的！…”
看著歐辰那副不得已，不甘心，不情願，氣憤的樣子，蔣洋卻笑了出聲。
“喂，你在笑什麽？？我們是真的沒辦法啊，蔣洋！”李稚這時候開口解釋到。
“啊，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簽下那個安全協議，就能換來安穩，和平，像那天以前一樣，平淡卻渴望的普通人生活。是吧？”
聽到蔣洋這麽說，李稚和歐辰還以為蔣洋想通了，能理解他們。
歐辰正激動地上前抱住蔣洋時，蔣洋伸手用力推開他：“那樣，你就可以繼續你的體育生涯了是吧？我知道你夢想是成為田徑國家隊，你也一直在努力，你也有那樣的資格和實力。所以，你願意放棄鎧甲，徹底回到無論發生什麽都隻需要默默觀望的狀態，那樣就好了是吧！歐辰！！”
“.……你.……你在胡說什麽！！蔣洋！！”不可思議，竟然會被蔣洋這般曲解自己。歐辰抓住蔣洋的衣領，表情凶狠，非常生氣，“你他媽犯什麽毛病！？我還以為你明白了呢！結果，還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啊！！”
“撒開，慫包。”蔣洋伸出左手試圖扯開歐辰的手，“張諫之身上的傷，是你們兩個傻比留下的吧！？居然對自己的朋友，出生入死的朋友做出這種背叛的事，老子今天就要跟你們兩個混蛋說清楚！”
“蔣洋，你冷靜點！…”李稚也上前，一把拉住蔣洋的左手，勸他別激動。
“別他媽碰我！兩個叛徒。”蔣洋揮出右手，一下推開他們兩人。“張諫之一定是拚命勸過你們兩個了，但你們兩個還是慫了嗎！明明我們五兄弟在一起，什麽麻煩、什麽危險、什麽敵人都扛過去了，怎麽會在這種時候犯慫！李稚！歐辰！！”
“別他媽說些屁話了.……老子怎麽會為了自己害怕而慫！我和李稚當然是因為……當然是因為.……”話到嘴邊，但看著蔣洋憤怒的臉，歐辰怎麽也說不出來。
“跟這樣的你說不清的……傻子。”歐辰垂下頭，拳頭緊握。
“看起來，你很不滿啊，歐辰。”蔣洋低語到。
“啊，張諫之當時和你一樣，什麽也沒理解，也沒冷靜地想一想後果，就像你一樣，像你一樣！像個腦子裏隻有一股無聊的熱血衝昏了頭的蠢貨一樣！隻知道穿上鎧甲去解決一切麻煩，麵對一切危險.……但你知不知道G組織裏，到底還有哪些超出你想象的怪物！！那不是我們這些原本隻是個普通人能麵對的……”
“是啊，我們原本是普通人，但當你第一次穿上那身鎧甲以後，你就沒資格退縮了，歐辰。”
說罷，蔣洋拋下一雙棄惡的目光，轉身要走。“站住！”歐辰惡狠狠地叫住他：“你這聽不進好話的蠢狗！！今天不把你說服，也得揍你狗日的一頓！！”
“你……罵誰呢！！你個雜種！！”
“.……你找死。”
被憤怒占據理智的三人瞬間向對方奔去。
李稚跳起來就是一拳，被蔣洋扭頭躲開，歐辰以極快的速度奔跑到蔣洋身後，高抬腿一腳飛上去，被蔣洋迅速下蹲躲開。
他一隻手抓住李稚的拳頭，一隻手托住歐辰的腿，用力旋轉一圈後狠狠甩出去。
兩人摔在地上翻滾兩圈，更加氣憤地站起來衝上去。
“你媽的！”歐辰被蔣洋一個正蹬踹倒下去，狼狽無比。
“從今天起，你們兩個，與我無關了。混蛋.……”留下最後的話語後，蔣洋鬆開緊握的拳頭，離開了。
“蔣洋！！！你這個.……這個混賬！！！”
……
在D省通往A市的高速公路上，一輛大巴車裏，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青年，睜開眼。窗簾縫隙透進來的一縷陽光劃在他微笑的臉上。
他打開手機屏幕，盯著此刻的時間。
“等著吧，蔣洋。我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