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夔
「小老鼠,死吧!」李玄月提起長腿劈來,在她足尖,一道圓弧形的光華陡然飛出。
這又是一種法術,李玄月將其使用的極為嫻熟,根本不需要準備。
穆白神色略變,他的肉身雖強,但若抗下這樣的攻擊,也必然傷筋動骨。不敢遲疑,他迅速向後撤退,在後退的過程中,他抖開衣袖,祭出一片光華。
整整一片光華,密如雨點,連成一片,向李玄月籠罩過去。
這就是穆白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以一次性消耗符給李玄月造成暫時的干擾,再伺機脫身。
總共五十張一次性消耗符,連成一片,同時祭出,所造成的破壞力比劍符還要強悍。
畢竟,哪怕只是螞蟻,大量聚集,也能形成恐怖的破壞力,更別說是攻擊符寶了。
李玄月臉色改變,匆忙閃身躲避,即便她的肉身極為強悍柔韌,可與異獸相比,但也無法同時面對如此多的符寶,若是讓這五十張符同時落在身上,她肯定吃不消。
在李玄月躲避之時,穆白已祭出御風術,飛速向另一個方向奔去。
他很清楚,這五十張一次性消耗符同時使用,威力的確無窮,但卻肯定無法對李玄月造成太大傷害。
畢竟,李玄月不可能站在那裡讓符寶攻擊。所以,穆白也只是期望這片符光能阻攔李玄月片刻,在此之際,他再尋機離開。
「小老鼠,可惡!」
李玄月緊咬銀牙,飛速在地上翻滾,躲閃著從四面八方飛來的符光。
對再次被穆白戲弄,她非常憤怒,卻無濟於事,現在她面臨的最大危機,是這連成一片的符光。如果躲不過去,她很可能會隕落於此。
嗖!
她狂奔起來,在躲過大片的符光之後,從一片薄弱區直接衝出,肌體生輝,霞彩流淌,抵擋住了大半的攻擊,但她還是受傷了,嘴角流出一縷刺眼的猩紅。
「你跑不了!」李玄月向穆白離開的方向追去。
此刻,天色越發昏暗,烏雲密布,籠罩住十萬大山,黑壓壓的如似天幕塌陷,十分沉重。抬頭向上望去,離地數丈高的地方便是雲層,整個天地間,有一種凝厚的天地威壓。
半山腰的一塊巨石上,穆白低頭看著李玄月從石下飛奔向遠方,心中暗鬆了一口氣,但他依舊不敢大意,等了片刻才躍下巨石,換個方向,繼續趕路。
若不出意外,只要離開這片區域,便能擺脫李玄月的追擊。
但他很警惕,雖暫時擺脫了李玄月,但還有李家的其他幾人。
好在此刻天色已晚,再加之雨下的越來越大,給那些李家修士造成了不小干擾,且他走的越遠,李家修士所需要搜尋的範圍便越大。
如此一來,只要他足夠警惕,安然離開不是問題。
夜間,穆白繼續趕路,他有豐富的山區生活經驗,並不會在夜間迷路。
過了後半夜,大雨漸停息,但烏雲尚未消散,山間升起濃霧,給穆白造成極大幹擾,他不得不放緩速度。
第二日辰時時分,雲霧消散,露出一抹柔和的晨曦,一輪殷紅的旭日掛在東邊的山頭,山間氣息清新,充滿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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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漸放緩腳步,他離開了那片區域,擺脫了李家的追擊。
略作修整,他尋准方向,沿著太白山脈外圍,繼續向北。
雖然,走直線會節省很多時間,但也會增加許多未知兇險,所以他直接放棄了這種想法。
大山太危險了,有許多洪荒時的遺種,比如那夔。
儘管這些遺種沒有其先祖的恐怖,血脈也變得很稀薄,然其恐怖卻毋庸置疑,在群山中幾乎可以橫行,罕見敵手。
行走數日後,穆白根據地圖推測,他已快要離開太白山脈了,之後再穿過一片沼澤地,便能離開大齊南域。
在這日,穆白停住腳步,時隔一月有餘,他竟再度遇見了那隻夔,這隻夔竟和他一樣,穿越太白山脈外圍,來到了這片區域。
事實上,太白山脈很寬廣,不知盡頭,充滿未知兇險,曾有登堂五境的修士想飛躍這片山脈,最終也一去不返。穆白這數日雖走出百餘里,但也只是穿越太白山脈的一個角落而已。
「它怎會來到這裡?」穆白不解,他沒有招惹那隻夔,盡量避開,兩者不在一個重量級上,那隻夔能輕易將他碾成粉末。
又過了幾日,穆白再度與那夔相遇。
這次,那隻夔受傷了,傷勢很重,如同牛角般的犄角被斬斷一根,斷口光滑平整,顯然是為極其鋒利的利刃切斷。
穆白暗驚,在太白山脈外圍,竟有人能傷了這隻夔,此人到底是誰?
那隻夔暴躁不安,在山脈中奔竄,將許多古樹連根撞起,連數千斤的巨石都被它頂飛了,它顯的很慌亂,倉皇失措。
「它在逃命!」穆白自語,那隻夔從開陽城外跑到這裡,竟然只是為了逃命,被一個未知存在追趕了數百里。
轟!
遠方傳來激烈碰撞,成片的古樹倒塌,烏黑的光芒覆蓋山谷,在那片烏光中,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如戰鼓轟響,似雷霆長鳴。
夔出手了,祭出來自血脈中的傳承神通,準備和那個未知存在拚命。
穆白喉頭一甜,張口吐出一口逆血,這陣聲音太恐怖了,如古戰場的戰鼓被敲響般,令人產生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無力感。
僅是聲音而已,穆白竟就被震出內傷,這還是相距很遠,若是在近處,只怕他的肉身都要崩潰,直接隕落於聲波之中。
相比之前,那隻夔的實力更加恐怖,只怕已踏入武練境,祭煉了皮肉,所以才能發出如此恐怖的聲音。
許久之後,那片山谷中的烏光才收斂,如雷霆般的轟鳴也停止,只剩下粗沉如悶雷般的呼吸聲。
成片的古木炸成飛屑,巨石也化作齏粉,一聲雷音之後,所造成的景象實在太恐怖了,然而,從聲音可以分辨出來,那隻夔敗了,很可能已被那未知存在擊殺。
穆白心頭升起一種衝動,想去那片區域看看。儘管他很清楚,以他的實力,一旦與那能擊殺夔的強者相遇,必死無疑,但他心中還是有種強烈衝動。
他有種直覺,這是他的一次機緣,如果錯過,將是大損失。
夔不同於其他異獸,它的體內流淌著來自洪荒時期的血液,十分珍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