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闖陣
只見在他眼前,竟是一座燃燒的火山,此山極高,不可見頂,有熊熊烈焰直衝天霄,尚未接近,便感到一股炙熱的炎浪迎面撲來,似要將他吞沒一般。
「怎會如此?」穆白蹙眉。
這陰地在之前,分明被潮汐逆流淹沒,此刻潮汐雖褪去,卻也不可能出現一座燃燒的火山。且,在矮山上時,分明未看見在這山下還有一座火山。
「你看見了什麼?」正在穆白遲疑之時,其腦海中,陡然響起一道聲音,這聲音的主人,正是那慕清風無疑。
蹙了蹙眉,穆白如實應道,「眼前有座火山。」
頓了許久,腦海中那聲音始終沒有回應,穆白抬眉,看向走在他前方的兩個修士,瞳光驟然收縮。
只見,這二人仿如未看見那座火山,竟徑直走了過去,而那些火焰,亦如虛幻一般,落在這二人身上,竟沒有半分變化。
「不用管這火山,其只是大陣運轉時所產生的虛幻之物,你跟緊這二人,聽我的提示,先走到陣眼再說。」腦海中,那慕清風的聲音再度響起。
穆白抬手揉了揉眉心的閃電印記,提步跟上前方的那二人,並緩緩散開神念,在其神念之中,這火山依舊存在。
他的臉色愈顯得凝重起來,這種情況,只有兩個解釋,要麼這火山真的存在,要麼,這火山並不存在,而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蒙蔽了他的神念。
其實,若他對陣法有些許了解,便能知道,這火山的確不存在,只是虛幻之物,但其所產生的效果,卻是真的存在。
這種效果,乃是法陣運轉之時,改變天地之力所致,故而,若是闖入陣中的死路,依舊會被這改變后的天地之力擊殺。
此前那些傀儡,以及修士,之所以會無緣無故的死亡,便是因闖入死路的緣故,而現在穆白三人能安然無恙,乃是因並未處於死路。
不過,雖未在死路之上,卻也未必走的便是生路。
這便像是迷宮,生路只有一條,死路便是那些死巷,沒有進入死巷,不代表便走在生路之上,很可能只是在通往死巷的路上。
其實,現在所見的這虛幻火山,未必沒有物極必反的道理,此地乃是陰地,陰之極,便是陽,顯化陽之象,可以說,這樣的陣法更為兇險。
若顯化的是陰之象,尚還不如現在這般可怕,這也是那瀾滄子等四人頗為忌憚的原因。
穆白緊緊跟在那兩個修士身後,不敢亂走。
他仔細回憶之前那些修士走過的路線,與眼前之路印證,卻發現根本無法重合。
由於陣法的緣故,進陣之後,所看見的景象,與在外界所見完全不同,而且,這陣中的大地,似也被無限拉伸一般,如何都走不到盡頭。
越向前走,景色亦改變,出現的已不僅是那一座火山了,且這周圍的大地,也如被烈火燒過,赤紅色,十分灼熱。
哪怕明知眼前的景象並非實景,但依舊能感到,那蒸騰的熱氣極為灼燙。
那天,亦為赤紅色,大地一望無際。在眼前,能清晰看見蒸騰的熱氣,空氣都變得扭曲了。
繼續前行,大地彷彿還在延伸,走出高山,來到一片赤色平原,走出平原,又來到一片赤色丘陵之中。
穆白咬緊牙床,他的嘴皮乾裂,臉色慘白,這是嚴重脫水的表現,他身前,那兩個修士也不容樂觀。
仿如,在這裡,放大的不僅是空間,還有時間,這天地若是沒有起始與盡頭,外界的一息,到這陣中,便是十息,甚至百息。
穆白舔了舔乾裂的唇角,再度放開神念,仔細感應,這一次,他要比任何一次都認真,都仔細。
終於,他有了新的發現——在那炎熱之中,竟有一抹驅之不散的陰寒,這股寒冷,直刺骨髓,仿如刻入神魂之中。
不由中,穆白打個哆嗦,仰頭看向四周,景還是那景,周圍的炎熱依舊,但此刻在他眼中,這遍布四周的炎熱,卻是如此冰冷……刺骨!
正在此際,走在穆白身前的一個修士,其身體外,沒來由的,驀然布上一層冰霜,瞬時間,其整個人,化作一隻冰雕,這冰的顏色,並非晶白剔透,而是幽藍泛黑。
隨這冰霜結成,那修士陡然間,『蓬』的炸開,屍骨無存。
穆白猛地停住腳步,不由打個寒戰,心中升起一摸猜測,想來,他已來到此前那些修士所走的盡頭——距離那陣眼七十丈之處。
猛然間,那股陰寒,如同不斷被放大,縈繞在穆白心頭。
他匆匆向後退了三步,那種感覺,才終於減弱,但他身前僅剩的那修士,卻如沒有察覺,依舊走向前,倏然間,其亦化作冰雕,而後,炸開!
死路!
一陣冷汗從穆白後背升起,他艱難的咬了咬牙,道,「前面是死路,不能再去了!」
他並不是自語,而是在告訴慕清風,他知道,對方肯定能聽見。
果然,過了不久,那慕清風的聲音在其腦中響起,道,「向離位走,前行二十丈。」
穆白蹙了蹙眉,沒有妄動,而是先確定方向,他現在所處之處,應是乾位,略頓,他咬緊牙,散開神念,向離位走去。
只是,其並未發現,已有幾縷陰寒之氣,飄入他的體內。
其實,一路走來,他雖感覺到的都是炎熱之感,但卻還是有縷縷陰寒之氣,進入他的體內。
這些陰寒之氣,他不曾感覺到,但有一人,卻清晰察覺到了……
穆白沿著離位方向,走的很小心。
現今,只剩下他一人,若是有半分馬虎,丟的,便是自家性命。
他將神念催動到極致,能清晰感到神念的飛速消耗,在這大陣之中,他神念的消耗速度,是外界的十數倍,但他不敢收回神念,也不敢加快速度。
因為,每一步,皆是生死!
終於,在接近二十丈之處,穆白再度感到一股陰寒,他及時收住腳,向後退了一步,並將這種情況告知慕清風。
沒過多久,他再次接收到來自慕清風的指使,很顯然,這是那瀾滄子推算出的破陣之法。
隨時間過去,穆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已由慘白,變成灰白,仿如有一股死氣,縈繞在他面孔之上,他的神念消耗太大了,同時,他的體力,也快透支到極限。
並且,他亦未察覺到,在他的體內,那股陰寒之氣,也快積聚到頂點。這些陰寒之氣,在進入他體內之後,便不斷的互相吞噬,壯大,轉變,最後化作沉重的濃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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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體內,凡是被這濃黑之氣接觸之處,皆開始腐爛,只是,其,現今精力不在此處,根本沒有察覺到這抹異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