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 借劍
北風凜冽，一道修長身影從天空劃過，其速度並不快，卻也當不上慢，他髮絲有些凌亂，臉色慘白而全無血色，在胸口貼近心臟之處，更有一個拳頭大的血洞，其內鮮血汨汨。
半空中，那身影輕咳一聲，身形晃了晃，赤紅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冷意，低聲切齒道，「穆白，你跑的倒是挺快！」
呢喃一句，他抬眸看向遠處，眸底之中仿如倒影出一個白衣修士的身影。
身形微搖，卓天一從高天上走下，沒有置理那洞穿胸口的血洞，而是隨意盤膝在一塊巨石上坐穩，眸底冷意更深。
在那妖異女修和中年男修聯手之下，他最終只能落荒逃走，尋著穆白離開的方向一路追趕，結果卻只發現那老者的屍體，此後又一連追擊百餘里，終是不見穆白的蹤跡，最終只得罷手。
……
山風習習，帶著幾分微涼，遠處的地平線上，一道身影緩步走來，雖說是緩步，但其實此人的速度並不緩慢，只是其走的實在太寫意，看上去顯得悠閑緩慢。
在此人身體周圍，空氣出現淡淡的扭曲，很虛幻，使得這從遠處走來的青年多了幾分朦朧隱約，仿如是從仙境中走出的謫仙。
走著走著，青年停下腳步，抬起星辰般的眸子，看向數里之外的巨石，而其目光，則是直接落向那盤坐在巨石上的青年。
他的目光很平淡，或者說是不帶任何感情。
略頓少許，這從遠處走來的青年再度抬起步，向那塊巨石走了過去，行走之中，其速度越來越快，身形也越發虛幻，數里之遙，不過眨眼，便化作咫尺之距。
伴隨一陣清風，那青年緩緩在巨石前停步，抬頭看向同樣睜眸看來的卓天一，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溫和道，「在下墨毅，來自太虛聖地，道友可是那第三峰傳聞中深入劍冢，帶出天然劍胎的卓天一？」
卓天一不語，沉默站起身，一卷卷無形劍氣，無聲中從其體內飛竄而出，嗡嗡作響，遙指那自稱墨毅的青年。
那青年恍若未覺，依舊掛著燦爛笑容，目不轉睛的看著卓天一，道，「道友不要緊張，你只有神通後期修為，加上已受重傷，如此之下，大成的天脈一劍也再沒有機會祭出，而我……」
青年豎起一根手指，認真分析道，「恰比你強了那一絲絲。」
卓天一目光閃了閃，體外劍氣呼嘯，越發凌厲，但其最終壓制住了出手的慾望。
直覺告訴他，眼前這自稱墨毅的青年完全當得上『深不可測』四字，即便是在他全盛之際，配合大成的天脈一劍，只怕也不是其對手，此人的實力，應僅次於逆塵秘境中的那四尊巔峰王者。
目光閃爍之際，卓天一臉色變得鄭重非常，盯住那笑容可掬的青年，骨髓中升起一股涼意，道，「廢話少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從進入逆塵秘境到現在為止，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我一直都在找你，只想和你借一物……」墨毅笑容依舊。
倏然間，其身形一陣恍惚，不到眨眼，便落在卓天一身前，速度快到連卓天一也不曾有半點察覺。停下腳步，墨毅那靜垂在腳底的衣擺，陡然倒卷而起。
「不知卓道友，可願將從劍冢中帶出的天然劍胎借我一觀？」
墨毅身形驀然再一恍惚，原地只剩下一團模糊的殘影。
「找死！」卓天一怒喝，長發倒卷衝天，繞旋在體外的無形光劍，在驟然間全部調轉劍頭，向墨毅激射過去。
「看來道友是並不打算借了！」墨毅停身，止步在卓天一身前三尺之處，那飛射而來的光劍仿如一道道幻影般，竟全部洞穿其身體，飛射向遠處，未給他造成任何損傷。
卓天一眸光緊縮，猛然抽起身形，向後倒退飛出。墨毅輕笑，身影再度模糊，若是化作一團濃墨，在卓天一停步之際，他也停下身，依舊在其身前三尺之處。
「既然道友不願借，那墨某也只好親自來取了，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卓道友海涵。」墨毅笑容不減，緩緩抬起手，向卓天一的胸口抓去。
這一刻，在二人目光中，墨毅探來的這隻手掌速度變得極慢，慢到可清晰的看見所有細節，包括那手心的掌紋，但實際上，這隻手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便落在卓天一胸口。
那所謂的慢，只是一種勢所造成的假象而已。
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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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一身形后移，看上去就像是被墨毅探來的這一掌所產生的氣浪迫退般。在其向後飄退之時，同時提掌反擊，拍在墨毅探來的那隻手掌上。
哧！
二人同時後退，墨毅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旋即化作更深的戲謔之意，淡淡道，「卓道友，你這樣做不好！」
「死！」卓天一怒嘯，並指點在胸口，一道黑色劍影驀然從胸口飛出，『噗』的一聲，刺入墨毅眉心。
墨毅臉色微變，身形遽然後退，變得虛幻，但那黑色劍影，卻依舊刺中其眉心，飛射而出，帶出一串鮮艷血珠。
眼瞼顫了顫，墨毅嘴角的笑意消失，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呢喃道，「卓道友，你這樣做，真的不好！」
……
穆白停住腳步，散開神念，仔細檢查過四周，並未發現有潛在的危險，便在一處隱蔽之地布出紫網，盤膝坐下。
擊殺那老者之後，他便馬不停蹄，一路飛掠，奔出近千里才停住腳步，這個距離下，那邪異女修等人幾乎不可能再追來了。
動用吐納之法，穆白靜下心神，摒棄雜念，揚手之間，一物驀然從丹田之中飛旋而出，停在眼前，正是金母爐。
目光微凝，穆白手中之印一變，一串串藥草從他的儲物空間中飛出，一部分落在地面，另一部分則飛入金母爐中，在本源之火的提煉下，逐漸化為液體。
穆白並不打算煉丹，他雖然在煉丹一道上頗具天賦，但說到底，他在煉丹一道上的境界還僅是煉丹術師中期，這個境界下，所能煉製的丹藥十分有限，且藥效普遍一般。
這種情況下，若將這些藥草煉成丹藥，只是暴殄天物，故而，穆白準備直接將其煉化為液，提煉出精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