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 極限
穆白暗驚，這一瞬間，他腦海中湧出許多奧義，甚至看見鯤鵬、風鵬、風魔的留下的模糊影像，在這樣的影像上，他感到了一股不可言喻的神秘至理。
「這便是極致速度么？」他低聲自語，接連燃燒四滴精血之後，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他能夠清晰的感到發生在體內、體外的所有變化，很奇妙，也很深奧。
他感覺自己仿如化為風，融入這漫天的暴雪之中，整個人都變得很輕盈，再也沒有重量，風去哪裡，他便能去哪裡。風快，他也快；風慢，他則能從風中借取力量，繼續保持極速。
順風時，他如鴻毛，被風推動，借風之力；逆風時，風吹到他的身畔，便在他的身前自行分開，帶走所有阻力。他仿如走在真空之中，根本不用花費太大的力氣，便能一直保持著極快的速度。
「這就是那塊碎片中所記載的究極力量，從天地間借取力量，為己所用？」穆白自語，心中逐漸升起一絲明悟之感，他感覺仿如已經抓住某些東西，現在，就是揭開籠罩在這些東西表面地神秘面紗的時刻了。
而恰在這時，那四滴精血的力量已經耗盡，他咬緊牙，再燃燒了兩滴精血，同時，他拿出那塊記載極致速度的灰色碎片，將其貼在眉心，仔細感悟其中的奧義。
現在，他仿如陷入一種明悟狀態，腦海中只剩下一片空明，許多此前不能理解的奧義至理，此刻竟能完全參悟，灰色碎片灌輸給他的奧義，他也能理解大半。
「風……」穆白自語，「這便是極致速度的最初奧義么？其最初的奧義，便是風？鯤鵬展翅，扶搖九億里，借風而行！」
這一刻，穆白想起另一個世界的一篇文章，那便是莊周的《逍遙遊》，以前他讀這篇文章時，感覺其僅是一片佚志怪談，完全是假想。
但現在看來，莊周之所以會寫這篇文章，很可能是受了極速一脈的啟發，甚至於，其本身就得到了極速一脈的傳承，因為《逍遙遊》寫的就是鯤鵬，而鯤鵬，則是極速一脈的始祖。
想到這裡，穆白開始在腦海中回憶《逍遙遊》，其實通讀整篇文章，都能發現，莊周想講得是對天地氣息的應用，而這天地氣息，便是穆白所理解的風。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穆白自言自語，腦海則越發空明，仿如整個世界都消失，沒有追他的墨毅，沒有緊迫在身後的生死危機，沒有這滿天大雪，沒有這滿地的銀裝素裹。
天地間，只剩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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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斯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穆白依舊在自語。
連他都沒有發現，在這個時候，那兩滴精血的力量已經悄聲用完，他的速度也隨之降了下來，但這種降低也僅是剎那，剎那之後，其速度竟猛地加快，這種速度，比之前燃燒四滴精血之時竟還隱隱快了些許。
「則風斯在下矣……」穆白將灰色碎片緊緊按在眉心，一道道奧義至理在他腦海中閃過，他感覺就要抓住關鍵了，只要抓住這個關鍵，那他將徹底理解極致速度的初始奧義，打破速度極限。
「風在其下……風……在其下……」穆白閉上雙眼，不再在意到底去了哪裡，即將去到哪裡，將來會去哪裡。他摒棄了一切的雜念，此刻，腦海中唯剩下這幾個字，「風在其下！」
……
墨毅眸光閃爍，眼中露出一絲驚色，他已經將全部速度施展出來了，也僅才是與穆白保持持平。
發生在穆白身上的變化，他自然能夠感應到，這讓他感到很詫異，要知道，即便是以他的天賦，也不曾在神通境打破速度的極限，但現在，穆白明顯有打破速度極限的趨勢。
實際上，此刻穆白已經暫時打破了速度極限，只是其還未徹底領悟極速的最初奧義，所以還無法保持下去，不過即便這樣，也足以讓墨毅心中驚訝了！
要知道，整個太虛聖地，打破速度極限的人也屈指可數，而在神通境就打破速度極限的人，近百年來，亦僅木青麟一人而已。
而且，穆白這種打破速度極限的方式還完全不同於追風，追風那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湊巧突破速度極限，其最快的速度，也不過僅是超越神通境的極限，但穆白卻不是這樣。
其已經領悟了些許極致速度的最初奧義，且即將徹底領悟。
「真是小看了你！」墨毅輕嘿一聲，壓下立刻出手的衝動，眸中閃過一縷精芒，冷笑道，「突破速度極限又如何？我殺你依舊如屠雞狗。現在，倒不如靜下心來，從你的突破之中，尋找我自己突破的契機，這比殺了你的價值更大。」
不說墨毅心中的想法，現在的穆白，腦海中僅縈繞下四字，這四個字，讓他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從字面上來看，這四個字其實簡單無比，但若是結合灰色碎片中的極速奧義，再來看這四個字，卻發現它們變得極有份量，每一字都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
「我到底還有什麼沒有想到？」穆白蹙緊眉頭，再仔細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逍遙遊》，腦中驀然閃過一道電光，脫口而出，道，「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
「我明白了，這就是極致速度的初始奧義，『風在其下』四字是『御六氣之變』的一種狀態，我過於執著於那個『風』字，卻忽略了風的本質，那便是『氣』。
實際上，『氣』才是極致速度的初始奧義！」
嗡！
一句話說出，其霍然睜開雙眼，身形竟直接化為一道殘影，瞬間出現在五里之外，甩來墨毅將近兩里地。
在這個時候，穆白感覺有一股氣縈繞在體外，逆風時，這股氣與風抵消，消耗掉風給他帶來的阻力，瞬風時，這股氣又藉助風之力，減少了他自己的消耗。
這股氣，將他的速度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怎麼可能！」兩里開外，墨毅臉色陡然變得陰沉，緊緊捏住雙拳，卻又倏然發笑，道，「也好，這樣才更有意思。極致速度，我倒想領教領教。現在，我反而不想殺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