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二章 邵離【大章】
紫金之血很不平凡,從一開始便展現出極為霸道的姿態,才被喚醒,便同化了穆白全身的血液,但僅靠這些還不夠,想要徹底喚醒紫金之血,這才是剛剛開始。
就像想要收穫果實,僅令種下的種子發芽還不夠,要等到種子長成大樹,開出花朵,才能真正結出果實,同樣的,喚醒紫金之血的過程也是這樣。
人的身體宛如宇宙,充滿混沌與未知,擁有無盡的開發可能,哪怕是體修中的大能,也不敢說徹底能開發出身體的所有秘密,因為人體本就極為神秘。
鍊氣是由外而內,以整個天地作為修鍊的基礎,取之天地,用之天地,而煉體則不然,煉體是由內而外,從頭到尾,都是開發自身力量的一個過程。
人體擁有無盡秘密,就像在混沌之中,存在有無限可能一般。有強者研究,即便是修鍊同一種煉體功法,也很少會開發出相同的神秘力量,也就是說,穆白的紫金之血,幾乎是獨一無二的。
默念《搬血經》,穆白神色肅穆,整個人都恍如置身於一個奇妙世界,這個世界,便是他的肉身世界,在這裡,肉為宇宙,骨為星辰,血為虛空,天地渾然一體,全部蘊藏與他的體內。默念心法之時,能清晰聽見血液流淌之聲,看見肉身宇宙中的星辰起落,以及其所散發出的絢爛寶光。
而這個時候,在穆白的身體之中,的確散發出陣陣紫金色的寶光,這些光芒來自他的血液,逐漸匯聚於心臟,再通過心臟流往全身,如此形成一個完整循環,一個循環之後,這些紫金光芒便隱約壯大幾分,奇妙無比。
……
時間已過午夜時分,月輝燦爛,星辰璀璨,繁華如小燕都,此刻也到了夜深人靜之際,沒了白天的喧嘩熱鬧,更多幾分獨屬於夜空的靜謐安詳,便如一個熟睡的處子,散發出恬靜的氣息。
邵家。
邵、季兩家相聚本不甚遠,加上邵家一行並無心情逗留,離開季家之後,一行二十餘人,很快便返回家中。
邵家主院,此刻燈火通明,籠罩著一股詭秘的沉重氣息,邵峰捏緊手中的茶杯,咔嚓的一聲,這隻造型精美、造價不菲的玉杯便在其手中化作碎片,杯中的茶水也飛濺而出,大部分都灑落在其衣袍之上,但其卻仿如沒有絲毫察覺,只是在燈火中,隱約能看出其側臉愈發陰沉。
蓬!
邵離忽然雙膝跪地,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面上,咬著牙道,「家主,邵離無用!」
「你給我閉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邵峰抬手蓬的拍在身邊桌上,霍然站起身,慌亂的走了幾步,回頭指著邵離道,「你可知道,我邵家沒了那間鋪坊,便幾乎垮了一半,一半啊!你個沒用的混賬!」
邵離將頭貼的更緊了,地面絲絲冰冷之氣透過他的皮膚,竄入他的腦海之中,非但未能讓他冷靜下來,反倒令其怒意更深。
想了想,他道,「家主,我也未曾想到季詩雨竟能煉出成品丹藥,三月前其還在化液階段,這三個月來,其並無人指點,即便再天才,也不可能將煉丹術提升到煉出成品丹藥的境界。
何況,在煉丹之前,季家之人的表現分明便是沒有絲毫取勝的信心,若說誰對季詩雨最為了解,那除季風之外,只怕再沒有第二人了,連他都對季詩雨沒有信心,說明在這次比試之前,其煉丹術絕不會強過我!」
邵峰眸中閃過一絲精芒,再不安的走了幾步,返回座椅坐穩,道,「那你的意思是?」
「此事,只恐與那道古有關!」
邵峰目光微閃,道,「繼續說!」
邵離抬起頭,看著邵峰雙眼,回憶道,「這意外分明是那道古將季詩雨叫到身前之後才發生,離兒懷疑,正在那時,其在季詩雨身上動了手腳。」
頓了頓,他繼續道,「家主可還記得,那道古自稱是季詩雨的師傅之時,季家眾人的表情起初全都是詫異。」
邵峰點頭,道,「經你如此一說,若仔細回想,當時的確如此。」
邵離緩緩站起身,抱拳道,「季家眾人為何詫異,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這道古根本便不是季詩雨的師傅!也便是說,季詩雨能煉出成品丹藥,絕對是這道古動的手腳。
當時有那瀾滄子,我想即便是家主您,也會投鼠忌器,想來那道古正是抓住這一點,才能悄無聲息的幫助季詩雨。」
「可那道古至始至終都沒有反常舉動,且其距離季詩雨足有五丈,如此距離,其又如何動的手腳?」邵峰眯了眯雙眼。
在他心中,其實已經偏向邵離的說法,事實上,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對穆白的懷疑,但正如他所說,自始至終,穆白都沒有反常舉動,根本令他抓不住把柄,而且,如今的季家有瀾滄子,舉邵家之力,也不敢令他放肆半分。
「沒有反常舉動,才是最大的反常。」邵離道,「若離兒記得不錯,比試的整個過程,那道古都幾乎閉著雙眼,我想,他之所以會如此,定是藉助閉眼的動作,來掩飾施法之時所露出的破綻。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或許便真有連家主您都不知道的神通法術,可以瞞天過海,令那道古偷助季詩雨煉丹。」
邵峰看著邵離,少許,道,「那也只是你的猜測,根本無法驗證,何況即便證明這是事實,有瀾滄子在,我邵家也只能吃下這個悶虧。」
「非也!」邵離不經意咧開嘴角,道,「我的恩師學究天人,若能請動他,或許便能抓住這道古的把柄。
何況,如今林家一意針對季家,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而林家老祖在不久前也突破丹海境,那瀾滄子雖然回來,卻斷去一臂,未必便是林家老祖的對手。
再說金家的公子對那季詩雨垂涎已久,若能利用金家,再藉助林家,驅虎吞狼,我邵家不但能收回那間鋪坊,甚至能藉機一飛衝天。」
邵峰不言,用手指不斷敲打著桌面,良久,長笑幾聲,道,「離兒,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邵家有你,任他季家有那瀾滄子,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不敢!」邵離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鬱,呢喃道,「季詩雨,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當第一抹晨曦刺破天際之時,穆白霍然睜開雙眼,結出一串印記,平復體內翻滾的氣血。一夜修鍊,他感到紫金之血越發強大了,而他的境界也接近醒血二重,到了突破邊緣。
能有如此飛速的進步,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之前的積累太過夯實,所以根本不用花費多大力氣便能有飛速提升,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半個月之後,他便能達到醒血七重,而那時,丟失的精血便能重新凝聚出來,成功渡過這段虛弱期。
推開房門,穆白來到院中,打過幾通蛟虎搏擊術,季詩雨便走入院中,他不得不結束修行,隨手取過不遠處的外衣,套在身上,看向季詩雨道,「季姑娘真早。」
「再早也早不過公子。」季詩雨目光躲閃道。
穆白不知可否的笑了笑,走到院中的石桌上坐下,倒了一杯清茶,淺飲一口。
季詩雨咬了咬牙,道,「公子今日可否會煉丹?」
穆白想了想,輕輕點頭。
「那我……」
「你隨時都可來觀看,只要不打擾我就成。」
「是!」季詩雨大喜,又逗留片刻,才離開小院。
穆白又練了片刻蛟虎搏擊術,才在僕人的帶領下用過早膳,而後,他快步返回居住的小院,正準備開爐煉丹,突然一個僕人闖入院中,道,「啟稟穆公子,金家的煉丹大師突來來訪,說是要與公子您比試煉丹術,叔祖等人已去府外迎接,家主特意讓我來通知您。」
正在這時,季詩雨也闖入院中,道,「叔祖讓我轉告公子,若您不願比試,他會回拒金家的煉丹大師。」
穆白蹙眉,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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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詩雨搖頭,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今日早膳過後,金家便突然命人抵帖,說是金家的煉丹大師金叔羊聽聞我昨夜煉出成品丹藥,所以想來親自驗證一番,同時與公子您比試煉丹之術。」
頓了頓,她繼續道,「金家在北城勢大,丹海境之修便有三人,其中一人更在丹海二重,再加上有金叔羊,我季家即便有叔祖,也不敢得罪。」
「也便是說,這所謂的比試,我非去不可了?」穆白搖頭道。
「若公子不願被打擾,即便是金叔羊,在我季家有叔祖坐鎮的情況下,也未必敢太過放肆。」季詩雨咬緊牙,猶豫少許道。
正在說話之間,又一個神色慌張的僕人闖入院中,對季詩雨道,「不好了,林家不知從何得到小姐您煉出成品丹藥的消息,其家主竟親率人向我季家趕來,此刻已在半路。」
「林家!」季詩雨咬緊貝齒。
「看來,我是不去不行了!」穆白眸光微閃,道,「這件事,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針對你季家。」
「公子是說,邵家?」季詩雨眼前突然一亮。
穆白不知可否的搖頭,道,「帶路吧,就讓我去會會這金叔羊,術師後期而已,還敢妄稱大師,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當的上這大師的稱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