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五章 完勝【大章】
穆白平時都是拿四級丹藥練手，很少煉製五級丹藥。雖然，他曾煉過兩次覺元丹，但對於此丹的秉性，他還不甚了解。
和人一樣，丹藥也有性格喜好，便如有些丹藥性涼，便不能以旺火煉製，有些丹藥藥性生猛，便要儘力減少藥性的流失。
可以說，煉丹一道極為繁雜，需要注意的門道也很多，而這些，正是區別同境界煉丹師煉丹術高低的關鍵。煉丹不能僅將丹藥煉製出來，這樣永遠不會得到提升，更多的是要不斷總結經驗，歸納技巧，這樣才能提升煉丹術。
此外，煉丹境界的提升，還與丹氣、丹動、丹火等息息相關，可以說，煉丹的過程，也是對丹氣的培養過程，對丹火的熬煉過程，對丹動的熟悉過程……
只有這些都得到提升，才能提高煉丹境界。
就穆白現在的煉丹術而言，已經極為接近術師後期，想要突破，唯需捅破那層隔膜，不過想破開這層隔膜，也沒有那般簡單。
……
金母爐中，本源之火靜靜跳曳，不斷改變著形態、溫度，隨著時間過去，所有藥草都化為液體，而後被剔除雜質，逐漸向一起靠攏，化為一顆完整的液滴。
季詩雨悄聲盯著穆白的雙手，以及金母爐中正在煉製的覺元丹，她自然能看出，穆白現在使用的這道印法比傳授她的那套還要深奧許多，以她的能力根本便看不懂，隨著穆白手印翻飛，她逐漸生出一種目眩神迷之感。
時間一刻刻過去，金母爐中，那滴藥液已經開始凝固，逐漸成熟。
而另一邊，金叔羊身前的綠色丹爐內，在凝丹之前，那滴凝聚在一起的藥液便一分為四，隨著凝丹的開始，這四滴藥液都紛紛固化，化作拇指大小。
不久后，四顆丹藥全部成熟，金叔羊手中連捏印記，猛然對著綠色丹爐一抓，三顆丹藥成功飛出，準確落入玉瓶之中。
「呼！」
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散掉手中的印記，抬手拿起玉瓶，暗暗點頭，這次他雖在收丹環節毀了一顆丹藥，卻煉出一顆中品覺元丹，這就是放在以前，都是極少有之事。
抬手摸了摸八字鬍，他偏頭看向穆白，只見穆白也到了收丹環節，那顆成熟后的丹藥被其一把攝出，投入玉瓶之中，旋即，其便閉上雙眼，根本沒有在意瓶中的那顆丹藥。
金叔羊凝眸看向穆白手邊的玉瓶，神色微震，旋即低聲自語道，「也是中品丹藥，不過，僅是一顆而已，老夫這爐丹，除了一顆中品丹藥之外，還有兩顆下品丹藥。」
正在其自語之時，閉眼的穆白霍然睜開雙眼，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手中更是接連捏訣，控制著本源之火，令其清理乾淨金母爐，再揮袖捲起一份藥草，投入爐中。
這次，他的煉丹速度分明比上次快了許多，藥草才投入金母爐，便被本源之火悉數煉化，變作晶瑩液滴。
「開始心急了么？」金叔羊勾起嘴角，從穆白身上收回目光，道，「年輕人就是沒有耐心，做事毛毛糙糙，煉丹也是如此。就憑這，還想勝過老夫，簡直可笑。」
不屑的輕哼一聲，他再度閉上雙眼，又調養少許，才睜眸，揮袖捲起一份藥草，正欲投入煉丹爐時，卻見穆白那邊竟突然傳出一道爆炸之聲，且隨著這聲音響起，金母爐的爐蓋亦直接炸飛起，其內更是冒出一串焦煙。
「果然……」金叔羊輕笑，將藥草投入丹爐之中，不再理會穆白，在他看來，穆白這次之所以會炸爐，明顯是求勝心切，第二次就失敗，而第一次也僅煉出一顆中品覺元丹，憑此，他已勝券在握。
穆白輕輕蹙起眉頭，少頃，他閉上雙眼，仔細思索，適才之所以會炸爐，乃是他在凝丹之時，加大了丹氣的輸出，這才導致正在煉製的覺元丹爆炸開來。
這次會失敗，其實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同第一次一樣，這次他也僅是在嘗試而已，畢竟對於覺元丹，他僅煉過不多幾次，所積累的經驗並不多。
而且，他更注重的是對自身煉丹術的提升，對極限的探索，而不是一爐煉出幾顆丹藥，否則有第一次煉手，這第二次，他輕易煉出三到四顆中品覺元丹絕無問題，只是這並非他的追求，他要煉丹，就要煉出令自己滿意之丹，而不是為了取勝煉丹，這樣根本沒有意義。
思索良久，他終於找到失敗的原因，這才睜開雙眼，揚袖捲起最後一份藥草，正準備投入煉丹爐，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低呼。
眉頭微微一蹙，他偏頭看向季詩雨，道，「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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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詩雨匆忙捂住紅唇，將剩下的聲音壓在喉中，輕輕搖了搖頭，抬手指向金叔羊。
穆白沿著其所指，緩緩將目光投去，發現原來是金叔羊一爐煉出兩顆中品覺元丹，此外還有兩顆下品覺元丹，難怪季詩雨如此吃驚。
因為這個時候，就連瀾滄子、林觀海等人，都露出驚色，一爐煉出兩顆中品丹藥、兩顆下品丹藥，這算是頗高的成就了。
金叔羊壓住喜色，將手中的玉瓶放下，得意的看向穆白，連他都沒想到，今日運氣竟會如此之好，接連兩爐都煉出中品覺元丹，第二爐更是煉出兩顆。
這若是放在平時，是根本不曾有過之事，平時他煉覺元丹，連開十幾爐，都未必能遇見中品覺元丹，但今日卻接連撞見，這種運氣，簡直可用『爆棚』形容了。
「哈哈哈……」金叔羊輕笑，看向穆白，朗聲道，「小子，你還是放棄吧，老夫第二爐開出兩顆中品覺元丹，而你卻還僅剩下一份藥草，若再毀掉，便必敗無疑。今日老夫心情不錯，你若主動認輸，我尚可念你年輕無知，對你此前頂撞之事既往不咎。」
林觀海也撫須輕笑，道，「沒想到大師今日狀態竟如此之好，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瀾滄子眉頭微蹙，不解的看向穆白，以他對穆白的了解，自然知道其第二爐便會失敗絕對是有原因，但他也知道，穆白很少煉製覺元丹，這個時候，其手中還剩下一份藥草，再加上面對金叔羊連連得勢的壓迫，心境被破，只怕失敗的可能將更大。
季詩雨也神色一沉，看著穆白後背，小聲道，「公子，可否是因詩雨的存在打擾到您了，若是如此，詩雨立刻離開。」
穆白輕輕搖頭，道，「你不用分心自責，看著就是，金叔羊離取勝還有很遠。」
說話間，他已將最後一份藥草投入金母爐中，自始至終，神色都很平靜。
「不識好歹！」金叔羊眼瞼微顫，輕哼一聲，從穆白身上收回目光，冷笑道，「小子，機會已經給過你了，你便等著徹底絕望吧！」
說著，他閉上雙眼，略做調息少許，霍然睜開眼，將最後一份藥草投入綠色丹爐之中，準備一鼓作氣，憑藉今日的運道，再度開爐，這次，他準備嘗試將丹液分作五份。
藥草凝液之後，最多可分作九份，其中，兩份到三份是一個分水嶺，四份到五份是一個分水嶺，六份到七份，八份到九份，都是巨大的分水嶺，可以說，每多分出一份，都是巨大的突破。
如金叔羊，一直以來，他的極限都在四份，很少能將藥液分作五份，這個極限不僅是對覺元丹，對於其他丹藥也是一樣。
所以，在今天，他準備借著狀態，一鼓作氣，跨過這個分水嶺，如果他連覺元丹都能一分為五，那煉製其他丹藥，自不消多說。
很快，在他身前，綠色丹爐之中的藥草便悉數變作液體，而後向一起凝攏，化為一滴完整的藥液，金叔羊的神色陡然變得凝重起來，手中印訣改變的速度更快，更複雜。
將藥液每多分出一份，就意味著要使用更複雜的印法，這對施為者的要求極高，如果不能完整祭出印法，或者速度不夠，都會導致分液失敗，這也是藥液分的份數越多，越難分離的原因之一。
呼！呼！呼！
隨著印訣翻動，綠色丹爐之中，那滴完整的藥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離，化作五份，這個時候，只要將這五滴藥液各自拉到適當距離，避免它們再度因相互之間的引力匯聚即可。
金叔羊微鬆一口氣，心神稍作放鬆，正在這時，院中突然響起陣陣驚呼之聲。
隨著這呼聲迭起，他手中的印記猝然凌亂，這微小的變化，直接導致那一分為五的藥液猛然重新凝聚，碰撞在一起，而爐中的丹火，則倏然捲起，直接將這方凝聚的藥液燒為焦灰。
「可惡，馬上就要成功了，到底是誰在喧嘩，老夫……」金叔羊散開印記，滿面怒意，抬頭看向人群，卻發現眾人的目光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就連林觀海，此刻也將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而此前那道將他驚動，直接導致分液失敗的聲音，也正是林觀海發出。
「到底怎麼回事？」金叔羊神色陰沉，偏頭順著眾人目光看去，盯住穆白道，「這小子不就是再次失敗了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
「天啊，丹生異象……」金叔羊話還未說完，目光便落在穆白身邊的玉瓶之上，霍然站起身，腦中劃過一絲眩暈之感，一個踉蹌，險些便跌滾在地，口中則是不斷呢喃，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三顆……三顆異象丹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