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九章 栽贓【一更】
蓬!
兩隻手掌交碰,光曦飛灑,穆白神色微振,逐漸變冷。
「夜師兄……」他緩緩回頭,看向那從遠處走來的英武青年,眸光翕爍不定。
「師弟,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已經傷了尹道友,沒必要再奪走他的性命,何況如此大動干戈,你可曾考慮過其他道友的感受?」
夜凌雲飄落在山道前,然後抬起腳步,繼續向穆白走來。他長發披肩,星眸璀璨,氣勢如虹,溫文爾雅,就像一尊儒仙,充滿親和力,讓人生不出半點反感。
「師兄也想救他?」穆白看向夜凌雲按在他手掌上空的那隻大手,目光微微一閃。
夜凌雲按下的這一掌,看似是要擊開他的手掌,營救那醉酒青年,但實際上,其卻是將他的手掌封禁,限制住了他的動作,然後再隔著他的手掌,將一道隱晦氣機打入了醉酒青年體內。
而這道氣機,則直接將那醉酒青年所剩無幾的生機瞬時斬去大半。
「我知道你心有怒氣,但如今你已將尹道友重創,怒火也該消了。」
夜凌雲輕輕一嘆,微微蹙眉,似是在奉勸穆白,為那醉酒青年著想,但在說這句話時,他卻又將一道隱晦氣機隔空打出,灌入了那醉酒青年體內。
「夜師兄教訓的是,我停手便是。」穆白心中漸冷。
他算是明白了,夜凌雲這是想借刀殺人,借他的手,徹底鎮殺這醉酒青年。雖然他不清楚其與這醉酒青年之間到底有哪些恩怨,亦或者其僅是想栽贓嫁禍,但他肯定不會令其如願。
對這醉酒青年,他是抱了必殺之心,無論今天誰出面營救,其都必死無疑,但這一切的前提卻是他親手將此人斬殺,而不是被人算計,被人利用。
夜凌雲虛情假意,看似是在勸解他,事實卻是在栽贓污衊,他現在還不清楚其具體目的,自然不能令其如願。
念及於此,穆白直接向後抽動手掌,想要暫時停手,但在抽手的轉瞬,他的神色卻是微微一變。
他的這隻手掌,在抽回的過程中,竟是被夜凌雲禁錮了剎那,而在其被禁錮的剎那,夜凌雲掌下則又竄出了一道隱晦氣機。
這道氣機,瞬時灌進那醉酒青年體內,霎那間,那青年僅剩無幾的生機便被悉數抹盡,其殘存的肉身,亦隨之化成齏粉,向四周彌散開來。
「師弟!」夜凌雲冷喝,翻手挑開穆白的手掌,緊緊將其盯住,神色難看冰冷,「你……你居然殺了尹道友,枉我還如此信你,以為你會聽我勸告,真的停手,但你太讓我失望了。」
「尹兄!」同一刻,雲之凡也神色劇變,但他的行動完全被幕清和限制,所以也只能凝眸盯住穆白,神色猙獰道,「你竟然真的殺了他!」
穆白不語,束手盯住夜凌雲。
「師弟,真是沒有想到,兩年不見,你竟變得如此歹毒。尹道友不過是醉酒而已,難免神志不清,究其根本,也不算大過,而你卻下此狠手,取他性命,你……你怎就下得了手?」夜凌雲滿臉的不可思議。
嗡!
這時,高天猛然凝結,一道白芒乍然馳來,徑直飛向穆白眉心。
很顯然,那醉酒青年身亡,徹底激怒了某些人,當然,也可能是這些人想要借題發揮,所以他們不再隱藏,直接從暗處走向了明處。
蓬!
穆白面無表情,翻掌迎上,徑直將那白芒抓入手中,然後猛然一握,那白芒隨之湮滅,化為一串光雨。
「你好大的膽子!」一個長發青年踏空走來,神色陰鷙。
剛才那道白芒便是他祭出來的,原本他是想出其不意,暗殺穆白,最不濟也要令其遭受重創,但穆白的感知實在太敏銳,這道白芒尚未接近,便被其提前洞悉到了。
這不由讓他感到有些惋惜。
「怎麼,你也想給他討個說法?」穆白放下手掌,定眸盯住那長發青年,不用想他也知道,此人與那雲之凡、醉酒青年,肯定都是一丘之貉。
「你無故殺人,莫非還不可以?」長發青年定住腳步。
「柳道友,我也不曾料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夜凌雲輕嘆,走到那長發青年身邊,轉身看向穆白,道,「穆師弟,適才你說將會停手,我才會放鬆警惕,但不想你竟出爾反爾,趁機殺害尹道友。
原本,我以為當年你只是年少輕狂,才會做那些錯事,所以我才相信經過兩年磨礪,你多少有些進步,但……但我不曾想到,時隔兩年,你竟依舊如此欺瞞為兄。」
「夜凌雲,到了現在,你還要惺惺作態?」穆白負手而立。
他總算是清楚了,夜凌云為何要給他栽贓嫁禍,其分明便是想詆毀他的名聲,並且藉此搞臭幕清和,當然,其是否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暫時他還想不出來。
「師弟此言何意,莫非你還在責怪為兄?」夜凌雲搖頭,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我知道你對為兄心懷怨氣,但無論是當年還是今日,為兄出手阻攔你,都是出自一番好意,你何必耿耿於懷?」
「夜兄,對於他這種欺師滅祖,不仁不義之輩,何須多言。」長發青年冷笑。
「可他畢竟是我的師弟,與我師出同門,他有過錯,我身為師兄,又豈能冷眼旁觀?」夜凌雲聲音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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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數典忘祖之徒,妄夜兄還將他當做同門。」雲之凡抬手指向穆白,「這種人,出門在外,也只能為你的師門摸黑。」
「夜兄,便由我為你清理門戶吧!」長發青年傲然邁步,一股殺意匯聚,從他腳下湧起,化為一道無形氣勁,飛速向穆白蔓延過去。
雪花倒卷,北風颯颯,整個山道上,氣氛緊張,殺氣翻滾。矛盾已經加劇,事態正在擴張,很多人都默不作聲,靜靜望著這條山道。
嗡!
穆白出手,對於夜凌雲等人一唱一和的舉動,他雖然微有憤怒,但卻依舊保持著絕對的清醒,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一旦露怯,亦或者選擇退步,都絕對陷入被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