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九章 古人【三更】
這是一雙冰冷的眸子，雖然璀璨，無比絕美，但卻充斥著濃烈的寒意，飽含殺機，讓人與之對視的瞬間，便從心底生出一股懼意。
而這雙眸子的主人，則有著傾世的美貌，絕世的容顏，沒有半點瑕疵缺陷，她被神聖之氣充斥，就如從九天上走下的神女。
「爾等……是何人？」
環視一圈，神女驀然開口，說著完全不符合這個時代的語言，但其神念，卻在一瞬間彌卷四宇，將這句話的意思傳遞出去。
頓時間，一股浩瀚的殺意降臨，這殺意之強，連翻騰的弱水都驟然凝滯，湖中還保持著一個漩渦，但那化成的漩渦弱水，卻是不再流轉半分。
「速速退下！」
突然，遠方傳來一道喝聲。有大能趕來，但在看見那女子的瞬間，其卻便神色巨改。
他加快腳步，一瞬落在眾人前方，同樣放出氣場，才暫時緩解了那神秘女子釋放出的磅礴殺氣，但卻根本無法抵消。
眾人紛紛後退，露出惶恐之色。那些剛才還抱有歪心思的修士更是面如土灰，難看至極，還好他們被人攔了下了，否則，此刻可能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屍體。
「還請道友息怒，我等並無惡意。」
趕來的大能向那神秘女子傳遞神念，表達善意。
這是一位來自大昊天宮的強者，修為高深，功參造化，在那段不適合修鍊的歲月里，獨辟大道，修鍊到了世人難以企及的境界。
然而，面對這恍如神女般的神秘女子，他卻倍感壓力，有種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覺。
「爾等……何人？」
神女重複發問，面無表情，緩緩移動目光，看向大昊天宮的那位大能。
「我乃大昊天宮青冥子，其他人皆是我玄州各大傳承的弟子，不知道友是何人？」大昊天宮的大能謹慎道。
「玄州？」神女顯然不曾聽過這個稱呼，相隔十萬年，即便是同一個地方，也早已衍生出了不同的地域名稱。
「你休要騙我，爾等闖我百戰皇朝，用意何在，世人皆知！」
瀰漫四宇的殺氣驟然暴增，青冥子身軀一震，一口逆血湧起，臉色改變，「道友息怒，且聽我一言，今時已非往日，如今已不是洪荒，而百戰皇朝，也早已不復存在。」
「信口雌黃！我百戰皇朝傳承萬載，豈是爾等異族說滅即滅？」神女神色冰冷，輕輕抬手，向前一按，滿天的修士，包括那青冥子在內，竟全都呼呼墜落，跌入弱水之中。
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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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晶棺周圍的鎖鏈抖動，其他八口晶棺同時顫動，神女眸中閃過一縷異色，驀然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呢喃道，「這不是我的身體……」
她繼續移動目光，看向鎖鏈盡頭的其他晶棺，良久，又移動目光，看向空曠的湖面，似是想到什麼，眸中的殺意倏然收斂許多。
「我死了……我……已經死了……可是……我是誰……」
她驀然變得迷茫，看了眼在湖水中掙扎的青冥子等人，身外的紅色晶棺陡然移動，帶著其他八口晶棺飛向湖岸，來到湖邊后，其微微停頓，又茫然的打量著四周。
「這又是哪裡，這不是百戰皇朝，不是……」
神女控制著紅色晶棺，逐漸飛入百戰皇朝的遺址，驟然呆立，「不，這裡就是百戰皇朝……」
「百戰……真的……沒了嗎？」
「百戰不死，萬年無敵，我百戰皇朝，也耗盡氣數了。」
神女自言自語，茫然的打量著四周，看著滿地殘跡，時而獃滯，時而迷茫，時而殺意凜然，最終，只重複著一聲呢喃，「我是誰……」
「為何……我不知道……我是誰……」
她矗立當地，陷入深遠的思索之中。
環繞在她周圍的修士越來越多，但卻再無一人膽敢靠前，就連那些大能，也紛紛站在遠處，滿臉的警惕神色。
一掌便將青冥子連帶數百修士拍入弱水，這份實力，已超出在場修士太多，就算是那些大能，亦沒有半點戰勝神女的信心。
這是一個從時間長河中偷渡過來的強者，強的離譜，始才復甦，便能翻手為雲覆手雨，而待其恢復巔峰，能達到什麼程度，更是無法揣摩。
穆白也從遠方折身返回，然後該換容貌，以一幅全新的面孔出現在人群之中。
本來，他還擔心收走蓮藕，會被神女『報復』，但沒想到看見這遍地殘垣，對方卻突然變得茫然，就連自己是誰都無法記起，他也便漸漸放心。
當然，他已做好了隨時逃命的準備，只要神女流露出出手的跡象，他就會立刻遠遁，然後從瀾滄子當年找到的那處出口，離開陰靈死葬。
「原來……一切都已作古……」
神女站在半空，悠悠長嘆，一嘆十萬年。
「不錯，所有的一切，都已作古化塵埃。」
突然，遠處傳來一道嘆息聲，眾人神色微變，同時抬頭看去，在場大能無數，在這陡然而來的修士說話之前，竟無半人發現對方。
而且，這個人說的也是一種已經消失的語言，和神女十分相似。
穆白驚訝，因為他認出了這說話之人的身份，其正是之前在古怪森林中遇見的那個神秘中年人。
當初，他們一行離開那漆黑森林時，他曾發現這中年人正站在那仙池對面的山崖上觀望眾人，但除了他以外，包括李墨瞳、以及那些大能在內，卻都不曾察覺此人，顯得十分詭異。
神女也抬眸看了過去，盯住那中年人，眸光微有波動，「你是誰？」
「不知，忘了。」中年人搖頭，一步邁出，化天涯為咫尺，眨眼便落在神女身前，「不過，我卻能大概猜到你的身份。」
「我……」神女一怔看著那中年人，無喜無悲，道，「那我是誰？」
「雖然你的面貌讓我感到陌生，但我仍能大概猜到，你應該是百戰皇朝的第九皇女。」中年人道。
「第九……皇女？」神女露出一絲茫然，道，「不記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