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六章 受死【二更】
「咔嚓！」
地面持續碎裂，短短的交鋒，已讓這片山脈變得一片狼藉，其中更是瘡痍遍布。
穆白移動腳步，快速地向那戰傀接近過去，但雙腳卻始終不離地面。
「轟！」「轟！」
臨近之後，他接連揮出兩拳，分別打向那戰傀的左右雙腿。這兩拳揮出，拳頭周圍的空間都出現明顯裂縫，有了崩毀的趨勢。
紫金真身太強，何況還有地脈加持，此時此刻，穆白所爆發出的實力，絕不比這戰傀弱上多少，甚至猶有勝之。
「嘩……」「嘩……」
戰傀的雙腿被擊中，立刻便崩潰炸開，化成飛濺的石塊。兩拳之下，那戰傀的雙腿，竟各自崩毀大半，隱約連那戰傀的身體，都搖晃起來。
不過，那戰傀的確不是凡物，在其雙腿崩毀之際，竟另有塵埃轟轟捲來，填入其雙腿間那炸開的裂縫之中，肉眼可見中，那兩條幾乎攔腰斷裂的巨腿，居然慢慢地恢復了。
「不愧是借地氣而生的傀儡，的確有些古怪！不過，你能恢復又如何，我能打斷你的雙腿一次，便能再打斷第二次，第三次……我倒要看看，是你恢復的快，還是我破壞的更快！」
穆白低聲沉喝，拳如密雨般飛出，全部轟落在那戰傀身上，這一次，其不僅局限於戰傀的雙腿，而是遍布此物全身。
「轟轟轟……」
穆白拳影一片連著一片，那戰傀原本倒退，方才止住的身形，亦再次向後退去，而且這次，其倒退的速度更快，且在倒退之中，其那巨大的身體，還在不斷崩潰。
碎石如雨滴般飛散，那傀儡身上，出現一個又一個的大洞，密密麻麻的遍布整個身體，雖在逐漸恢復，但其那恢復速度，卻遠遠跟不上穆白破壞的進度！
一時間，那戰傀身上，全是坑坑窪窪的大坑，就像是被隕石撞擊過一般。
「給我碎！」
「轟！」
不知多少拳后，穆白猛地大喝一聲，再一拳揮出，匯聚了全身力量，更抽取了無數地脈之力，這一拳徑直印在戰傀胸口，「轟隆」一聲，其終於徹底炸開，化成一堆碎石，以及一片瀰漫的塵埃。
「哪裡走？」
就在這時，穆白雙眸之中，竟猛然噴射出兩道光柱。
這光柱如電芒般馳出，快如迅雷，「哧」的一聲，便轟的擊中了一縷魂魄，其，正是那戰傀之中的戰魂。
在戰傀之身碎裂之後，其本欲藉機逃走，卻被穆白以本源眼發現，並祭以神魂攻擊之法，斷了唯一退路。
「啊！」
那戰魂發出凄厲慘叫之聲，但這聲音也只是乍然一響，便又戛然而止，而後再無動靜。
戰傀之魂，滅！
「噗！」
山巔上，姜洛塵猛地一口心頭之血噴出，臉色霎時慘白無比，身體亦踉蹌晃動，「蓬」的便跪在了地上。
萬象伏魔陣被破，戰傀被殺，接連而來的反噬，縱便是他，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雖說他自始至終都不曾親自動手，但卻畢竟操控著整個戰局，這種反噬之傷，一點也不比在打鬥中受創輕鬆。
「呼！」
穆白一步邁出，落在山頂，低頭俯瞰著神色慘然的姜洛塵，沒有絲毫憐憫，其會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
「真是沒有想到……」汨汨血痕從姜洛塵嘴角劃下，其神色凄迷，露出一絲苦笑。
戰傀已是他的最後手段，他將穆白約到這裡，本想的是藉助提前的布置，實現反殺，哪怕最終殺不了穆白，也要將其重創，結果，現實卻總是如此弄人。
其實，若非他最後心神失守，那戰傀也不可能敗的那般迅速。
此物畢竟有一戰化龍五重境的實力，就算穆白有地脈加持，真要硬戰，最終的結局，也便是在四六之間，穆白勝出的把握，只有六成。
但，在穆白擋住那戰傀一擊后，姜洛塵卻已然有了駭意，心神再難平定，如此，被穆白尋到機會，佔據了主動，於猛烈的攻擊中，那戰傀再想翻盤，已無可能。
高手過招，便是如此，往往決定勝負的，便是那一兩招。
「也好，也好……糾纏我五年的噩夢，今天也終於可以結束了。」姜洛塵兀自發笑，仰頭望著天空。
穆白一時沒有動手，卻也沒有開口。
姜洛塵自然明白穆白的意思，便自顧自繼續說道，「你不知道吧？昔年炎帝墓一行時，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只是一枚棋子，被人推到局前的棋子而已……
可笑的是你當時居然還威脅我，你威脅也便罷了，那太虛聖地的莫依軒，威脅我又是什麼用意？」
穆白目光驀地一閃，若有所思，卻依舊沒有開口。
他只是在當一個聽眾。而這也只是看在姜洛塵主動將他約出，沒有動用姜家力量的情分上。
「他真以為擁有殺我的能力，便能將我當做軟泥，隨意拿捏？」姜洛塵低聲怒吼，神色變得有些猙獰。
很顯然，這些年，莫依軒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深，以至於到了現在，想到那段過往，其仍然憤恨無比，滿腔怒意。
「可笑啊，可笑……」姜洛塵自嘲似的笑道，「想我姜洛塵乃是堂堂姜家嫡系，炎帝後人，也算得上天資卓越之輩，到頭來竟被人站在眼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
倒都如那莫依軒那般，無法反抗力也便罷了，最可笑的是，我居然在被你『威脅』之後，還看走了眼！」
「穆白，你說，若是當年我不惜一切代價，將你留在坤州，可還會有今日？」姜洛塵突然反問。
「沒有可能。」穆白搖頭，這是兩人為敵以來，其第一次回答對方提出的問題，「你留不住我！」
「留不住？」姜洛塵面龐有些猙獰，目光幾閃間，又露出一絲苦笑，道，「的確，我留不住，變數太多。
不過，若不是墨輕寒南下，當年縱然你有通天本領，卻也得隕落在玄州。」
這一次輪到穆白沉默，因為姜洛塵說的是事實。
他當年能渡過那場殺劫，甚至於他適才也回答「不可能」三字，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墨輕寒也在坤州，除此以外，還有陌上溪相助。
若不是有這些人，當年的結局，或許便真的會被改寫。
沉默有頃，穆白一抬頭，盯住姜洛塵，道，「受死吧！看在你還有幾分骨氣的份上，我會為你留上一具全屍！」
說罷，其便驀然抬指，隔空指向姜洛塵額頭。
「呼！」
隱約中，已聽到呼嘯的風聲，霎時那山崖上狂風驟作，捲起兩人寬大的衣袍，發出獵獵之聲。
姜洛塵微微一嘆，緩緩閉緊雙眸，無力的道，「動手吧……」
穆白面色毫無波動，心情波瀾不驚，抬起的一指中，已有著龐大殺氣匯聚，如此殺氣，足以摧毀姜洛塵的神魂，將其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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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兄，手下留人！」然而，就在這時，遠處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急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