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六章 寸步難行
月光皎白，映照湖中清波，兩隻小船在湖心相遇，船上的人隔空相望。
應無痕頭戴紫金帝冠，身穿銀白軟甲，長發垂至肩頭，雙眸深邃，氣息渾厚，身後神光隱現，極具威嚴。
而那帝族女子則著紫色流紗裙，戴鳳冠，赤發如雲，氣質雍容，貌似天仙，另一邊的聖族女子身段窈窕，羅衣沾身，眉目如畫，堪比天人。
都不是凡人。
旁邊，東方問月十指相扣，隔空看著穆白，眸中閃爍著複雜光芒，那是一種無奈。
穆白看著應無痕等人，見其幾人並無發作跡象，也便沒有出聲。
東方問天連差僕從驅船向前，與應無痕一行擦邊而過，行了很遠，穆白都還能感到應無痕那冰冷而略帶玩味的目光。
「穆兄……」東方問天略顯尷尬。
「無妨！」穆白搖頭一笑，此事應不是東方家刻意所為。
宴后，穆白回到住處，開始深思，他和木青麟不同，並沒有處理這方面事情的經驗，其不比與人打鬥廝殺，看人不快，一刀斬之，這種事，需要顧慮的方面有很多。
想了片刻，他抬手打出一道傳音玉符，直接祭給了李浩氣。
這傳音玉符送出不久，便就得到了回復，其中詳盡列數那帝族女子、聖族女子、應無痕的信息。
「之前的準備的確不夠充分。」穆白將那傳音玉符打開。
由於沒有應對這種事情的經驗，他此前從李浩氣那裡領到囑託，便立刻急匆匆的來了萬仙盟總部，卻是沒有詳細了解各方面的信息。
「詩璇、梵丹雪……」少許，穆白將那傳音玉符蓬的捏碎，目光沉了下來。
那帝族女子名為詩璇，聖族女子名為梵丹雪，此二人皆不亞於那莫軻、扶搖，性子沉穩，想從她們身上入手，並沒有太大希望。
穆白本意是想暗中布計，挑撥那詩璇、梵丹雪二人，讓其來尋他們的麻煩，然後再將此事鬧大，如此東方家高層便不能再避而不見，結果卻發現此事實難施為。
那詩璇、梵丹雪二人皆不是尋常之輩，普通計倆怕是起不了作用。
現在東方家高層分明是在有意迴避他，在刻意消耗時間，只要拖到六天後萬族大會開始，他便是有翻天覆地的本事，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果然接下來的兩天東方家的高層一個都未出現，倒是東方問天日日宴請，宴上也不談時事，只談古史風流。
「聖子，還剩下四天時間，我們耗不起了……」昊元憂心忡忡。
穆白也緊蹙眉梢，微微一嘆，心中的焦躁不言而明，此事若只是他的私事，遇到這種情況，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但其卻涉及李浩氣的囑託。
而且想明白古南離等人的用意后，他也覺得不能如此白白走上一趟，老人們對他寄予厚望，他總不能辜負幾位老人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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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天，事情一籌莫展。
當到了第四天時，昔雨突然帶來一個消息，東方家有高層修士悄悄會見了應無痕幾人，但幾人等了半日，卻都未見東方家高層來約見他們。
「看來我們已經被徹底放棄了。」昔煙苦笑，哪還不知這種現象代表了什麼。
儘管發現東方家高層暗會應無痕一眾只是巧合，但卻足以表明在經過數日拖延後，其最終是怎樣一個選擇。
穆白也蹙緊眉梢，心情有些燥亂，這種情緒，很少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這時，昔雨像是想到什麼，繼續道，「對了聖子，我還在無意間聽到，東方家似有意將東方問月送給應無痕做妾。」
「噢？」
穆白眉梢一挑，有些訝異，隨即便驀地想起那晚在湖心偶遇時，東方問月眸中的無奈，其時他尚還不明此女為何會露出那種表情，現在一想，問題的癥結竟在此處。
說起來此女的確悲哀，身不由己，命不由己，當年東方柳岸最先招攬他時，便曾有意將其與此女撮合，後來中州丹會上，東方惠亦有此意，而現在……
東方家想攀上天族高枝，竟又起了將其送給應無痕做妾的打算，其便如一個貨物般，被東方家因為各種利益，兜來兜去。
而偏偏，此女又不甘如此，不滿足家族安排，想要爭取所謂的自由。
不過看這次的情況，此女……只怕是再也擺脫不了這命運安排。如果東方家真想攀上天族，其只怕會徹底成為一個犧牲品。
說起來以應無痕的身份，什麼沒有見過，那詩璇、梵丹雪跟隨此人身邊，許也有結交之意，相比之下，一個東方問月能有什麼資本？
東方家這樣做，或許會獲得暫時利益，但時間一久，東方問月勢必會變成棄子，想要天族大帝的子嗣愛上一個人族女子，且只是一個沒有多大背景的女人，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可憐……這東方問月，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昔煙聞言輕嘆，還好盜門不會這樣做。
「天下可憐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她一個。」
少蕪冷哼，明顯心裡窩火，感覺被東方家耍了，對方故意和他們耗了這麼久，最後竟去偷偷會見應無痕，倒向域外的心思已很明顯。
「聖子，難道我們真要這樣放棄？」昊元有些不甘。他們來這裡已經等了五天，莫非就要這般慘淡收場？
穆白不語，閉著眼眸，手指下意識的在膝頭敲動。
布青風等人也不再多問，就那樣凝眸盯著他，等他來做決斷。
其實結局看著已經註定了，這時候想逆轉太難。
良久，穆白突然停下手中動作，抬眸看向昔煙，道，「給我約見東方問月。」
「嗯？聖子這是……」昔煙略感疑惑。
「事情或許還沒有結束。」穆白思索著道，「別忘了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只是穩住東方家，不令其倒向域外，如此，我們只需令東方家不與應無痕等人結盟便是。而要想完成此事，或許還得從這東方問月入手。」
「噢……」昔煙眸中一亮。
「去吧，儘快讓她與我見上一面。不，還是我直接去拜訪她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