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零章 戰應天尊（二）
空氣安靜的可怕，混沌古界中鴉雀無聲。
應天尊很霸道，開口就要讓穆白自斬修為。這是一種自信，身為少年至尊，戰場禁忌的自信。
哪怕，他此時並非本尊親臨，僅疑似一道化身。
「我若說不呢？」
穆白淡定依舊，談吐如常，大氣而淡雅，超然於物外。
「你不會想知道結果的。」
應天尊露出一絲笑意，一剎那如冰山融化，萬花盛開，整個混沌古界都似春風拂過，充斥溫和氣息。
「呵呵，久聞大天子之名，某早想討教，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還望閣下不吝賜教。」
穆白平舉青銅戈，隔空指向那道巍峨身影。
「你還不夠資格。」應天尊抬起頭。
「夠不夠格，試過才能知道，你我還未交手，閣下怎便知我不是對手？」
穆白雙手合十，掐個印訣，那青銅戈驟然破空騰出，將混沌刺出一個巨洞，出現在那巍峨身影眼前。
「鐺！」
應天尊面無表情，只是抬起右手，緩緩向前點出，讓食指與那青銅戈碰撞。
一瞬間，飛馳的古戈停了下來，定在虛空中，不斷顫抖，發出嗡嗡的顫鳴之音。
「為何要不自量力？」
應天尊手指彎曲，像勾動琴弦般，一下彈出，擊在青銅戈上。
「鏘！」
這件古兵發出一聲悲鳴，嗚咽中倒退，返回穆白身邊，重新落入他手中。
「好強！」
群雄驚嘆，穆白已經足夠強了，之前他與應無痕的戰鬥更是打的地裂天崩，震驚世人，但與此時的應天尊相比，卻竟有些相形見絀的感覺。
那一指，彈得不含半縷煙火。
「不愧是大天子啊，同代無敵，震古爍今，堪比古時天帝，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讓人驚艷。」
人們不吝讚歎，實在是應天尊太強了。
「看到了嗎，我和你之間，猶如天淵與溝塹，你如何與我相比？讓你自斬修為，是給你一個機會。
你斬了無痕的道根，我不怪你，因為他這些年的確太氣盛，需要一次挫折來洗盡鉛華，重證自我。只是，他畢竟是我的族弟，與我同父而生，再需沉澱，也輪不到你出手！」
應天尊緩緩收手，「再給你一次機會，自斬修為，離開吧。」
「哈，有趣，想動搖我的道心嗎？」
穆白不以為意，應天尊說的不客氣，但他清楚，對方並不是完全輕視他，若真如此，早便直接出手了，何須廢話至今。
對方畢竟只是一具化身，並沒有本尊的全部實力。
應天尊笑了笑，沒有開口。
「戰吧！正好我也想領教一下，所謂的大天子，在道虛巔峰時，與我孰強孰弱！」
穆白長喝一聲，主動出手。同在道虛巔峰，不值得害怕，應天尊在聖君或許真的同境無敵，但在道虛境，誰更勝一籌，還很難說。
「轟隆！」
虛天破碎，穆白雙手抱圓，左手抓著一隻陰魚，右手擒握陽魚的尾巴，身體化成太極的一部分，像一隻旋轉的磨盤轟轟碾出，所過之處，寰宇崩塌，天地失色。
「唉，何必呢？」
應天尊輕輕一嘆，萬里長空上回蕩著他的喃喃聲，「罷了，本座成全你便是。」
說話間，他緩緩抬起右手，按向前方。
一幅神圖驀然出現，懸挂在他身後十萬里虛空中。
這是一株參天巨樹，高無垠，開滿各色的大道之花，瓊葩飛舞，像是落雨一般，漫天瀰漫。
「世界之樹！」有人驚呼。
「據傳大天子在二十餘年前，曾在混沌廢墟中尋到一株世界樹的幼苗，一直當作傳言，沒想到竟是真的。」
「世界之樹，世間最頂級的氣運至寶，比氣運蓮華還勝三分，在眾多提升氣運的秘寶中排行第一。」
戰場中，穆白神色也微微一變，不過隨即嘴角便噙起一抹笑容，「只是一道投影罷了，並不是真正的世界樹！」
「轟！」
談笑間，那旋轉的太極與世界之樹的投影神圖驟然碰撞，剎那間天地寂靜，萬里齊諳。
眾強面露駭然，繼續後退。很多人徑直逃離混沌古界，只有少數強者，還能堅持在高天上。
這一刻，除了那懸浮在混沌中的仙宮、戰船、神廟外，也只有煢煢幾道身影。
「蓬、蓬、蓬……」
太極圖繼續與世界之樹的投影神圖碰撞，滿空都是轟鳴聲。古界中的山川崩裂，上古的厄土遭劫，天外的星辰簌簌搖抖，幾乎墜落。
這是一場史詩級巨戰，比剛才與應無痕的戰鬥還要激烈。
應天尊被尊為「大天子」、「小天帝」，有同境無敵，越階不敗的傳說，即便只是一具化身，比本尊低一個境界，也是道虛巔峰，最強的道虛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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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這一刻，其已站在這一境界的盡頭，縱看古史，也很難有比他強的存在了，最多只是持平。
因為這已經是該境界的極致，屬於境界「自己」的巔峰，是力量極盡的表現，就算再突破極限，也不可能將其超越。
穆白的確很強，在道虛境堪稱無敵，連身為帝子的應無痕，最終都敗在他的手中，成為他證道路上的墊腳石，但其與此時的應天尊相比，卻依舊還有微小的差距。
「這就是我的證道契機！」
穆白心頭有一道聲音吶喊，「只要能逼應天尊用盡全力，我便可打破桎梏，踏入聖境。」
「來啊，戰吧！」
穆白長嘯，激亢的聲音回蕩在寰宇之巔。
此時，他解開了對自己的一切禁錮，完全祭出全力，想打破最後的極限，這是踏入聖境的最後一道關隘。
「轟隆……」
高天上，太極圖隆隆作響，像是一隻正在旋轉的車輪，碾壓過命運長河，磨滅了歷史中的沉痾，一直從遠古駛來，帶著滾滾洪流，黃塵中的氣息，打破了時空壁壘。
「無謂之爭。」
應天尊輕描淡寫，抬起的手指一點、一勾、一畫，世界之樹神圖中便飄出一串仙葩，化為七彩的神龍，呼嘯著殺向那黑白太極。
「蓬！」
虛天上，撞擊聲回蕩，這場戰鬥瞬間晉陞到白熱化，也在這一刻，穆白負傷了，堅固的紫金真身被撕裂，遍布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