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又見馬占天
第301章 又見馬占天
孤僻整個人身形踉蹌，直接癱坐在了地上，他的后腰被烏鴉插了一刀，已經算是一個廢人了，腹部又中了一槍，現在根本就是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要是沒有意外，他估計會死在這裡。
這一切王陽都看在眼中。
他從孤僻的家中離開，本來想看看孤僻到底回不回來，沒想到就看到烏鴉背叛的那一幕，而兩個人的對話以及所作所為，也都被王陽看了個正著。
人性，這就是人性，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之後，不管怎麼樣最終還都是死路一條。
孤僻靠著牆壁，大片大片的鮮血染紅了牆皮，他望著王陽，望著王陽來的方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你……咳咳，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孤僻有些絕望的反問道。
王陽擺了擺手，隨即一閃身，一腳踢飛了孤僻手中的槍。
孤僻那種絕望的眼神越發的強烈了，他死死的盯著王陽，咆哮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你把我家裡人怎麼樣了。」
聽到這裡，王陽便是有些無奈了。
廢話，難不成他這時候出現是來給孤僻收屍的？
「我跟你沒什麼仇，不過有人要我幹掉你而已，而你，也確實該死。至於你的家裡人……」王陽說到這裡，便有些猶豫。
這時候，孤僻哀求道：「你，你殺了我，放過我的家人好么。禍不及妻兒，我家裡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點王陽相信，可是那些人卻並不會理會。
夜幕下，熊熊烈火像是地獄的業火，將一切都燃燒殆盡。
小庭院的方向傳來了猛烈的火光，這把火是王陽在走出來之後，直接一槍擊中在放置在外面的煤氣瓶引起的。
一方面是他不想留下什麼證據，而另外一方面王陽也不想一會再有什麼人來，對那兩個人的屍體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
王陽指著火光的方向，淡淡說道：「人，已經死了。不是我做的，你得罪了多少人，你自己心裏面最清楚。只可惜，我沒能把耀兒給救出來，還是晚了一步。」
「耀兒，死了！」孤僻楞了一下，似乎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半晌過後，孤僻仰天大笑，淚水混合著血水在他的臉上流淌開來：「報應如此，報應如此啊！早知道有這麼一天，我就不會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耀兒，耀兒，是爸爸對不起你！」
此時此刻，孤僻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哭的那麼悲傷和絕望。
王陽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是來殺人的，不是來看戲的。
不過，孤僻現在的情況，似乎已經不需要他動手了。
這樣也好，畢竟王陽在心裏面還是有些難受的，尤其想到那孩子的眼睛，便是有些不舒服。
正在這時候，孤僻停止了狂笑，整個人也從一種癲狂的狀態回歸到了平靜。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孤僻現在的樣子，那麼就是絕望。
一種，經歷了絕望之後，回歸到無所謂的平淡。
「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孤僻突然開口和王陽談起條件，王陽有些發愣，他都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要知道現在他可是勝利者，他想要弄死孤僻，那是分分鐘的事。
孤僻也感受到了王陽嘲諷的眼神，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屬於誰的勢力，但是我知道你後面的人肯定會對我說的秘密感興趣。」
「我要知道那是什麼秘密，還有你要我做什麼事，我才可以答應你，我也不怕告訴你，孤心社是我滅的。」王陽是一個講信用的人，所以即使是面對一個將死之人，他都不會去欺騙。
孤僻的神情有些錯愕，他沒有想到自己之前想報復的對象竟然在面前，不過有些可笑的是，臨死之前，他卻是在祈求這個仇敵幫忙，也不知道是天意弄人，還是王陽有心機算計到這一步，但是對於孤僻來說，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
「我相信你的為人，我會將我知道的東西告訴你，我只是希望你幫我報仇，不是殺你，是去擊殺另一個人。」
孤僻選擇了信任，他知道王陽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至少對方沒有在他臨死之前欺騙他。
「說出你的要求。」
王陽知道孤僻說的事，應該就是孤心社之所以屹立不倒的緣故。
雖然孤心社將整個林社市的利益都給捆綁在一起，但是王陽知道十分清楚，那就是孤心社在剛剛發展的時候，肯定有人蔘合進去了。
要不然林社市就不會只有一個孤心社。
「想不想聽一個故事，來根煙吧。」孤僻咧著嘴，淡淡的說道，同時從懷中取出了兩根雪茄，點燃以後遞給王陽一根，而另外一根叼在自己的嘴裡。
王陽並沒有接，孤僻也不在意，他隨手將剩下的那根雪茄丟在了地上。
「七年前，我就加入了一個小社團，靠著自己的打拚做出了孤心社。七年的時間過去了，這七年中我經歷了很多的事情，你知道嗎？我曾經眼看著兄弟背叛廝殺，親人反目成仇。那些悲劇的幕後推手卻是我自己，我也害怕，害怕自己的家人會不會也這樣對我，所以我乾脆不怎麼回來，怕的就是我連累他們。」
孤僻叼著雪茄緩緩開口說道，他心中也許有悔恨，那麼多年他圖到了什麼呢？
不過即使是窮途末路，在這最後一刻孤僻還真的有那麼幾分梟雄的架勢，他的神情淡然的讓人髮指。
好像他是在訴說人家的故事一般。
「這些年，我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只是我沒想到我最終還是連累了她和耀兒，這是我內心的一個遺憾。」
孤僻的目光望著火光的方向，潸然淚下，這一刻，他毫無保留作為一個男人的情感，因為他一生之中最愛的女人和男人都死在裡面了。
王陽只是安靜的看著孤僻，這個人很快就會死掉，他也不想跟一個計較些什麼，要是換在平時，他哪裡會聽對方這樣羅嗦啊？
孤僻作惡多端沒錯，只可惜了耀兒母子二人也跟著他陪葬。
不過一切都是因果循環，出來混的人，有多少個全家會有善終之時呢？
「娟子是個好女人，我曾經也是一個好人，可誰管過我的死活。你不知道曾經我是一名教師，可就因為那些有權有勢的王八蛋，我連最起碼的尊嚴都沒有。我不後悔自己走上這條路，是他們逼我的，這年頭好人是做不得的。不管是在哪一個地方，拳頭和權力都是自身利益的唯一保障。」
孤僻目光露出一抹兇狠，暴戾之氣顯露無疑，他已經走火入魔了，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的話語依舊有道理。
許多的時候，權力在拳頭面前，那會有些無力。
王陽依舊保持著沉默，他不想去反駁孤僻，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
那件事若硬要說是誰對誰錯，有有誰能說的清楚？
起碼那個學生是錯的，孤僻殺了那個學生全家，更是錯上加錯，但是那個學生全家要是不將孤僻給逼到這樣份上，那孤僻又怎麼會入社團，孤僻不進入社團，那學生全家又怎麼會死？
總的來說，還是有些人仗勢欺人，最終結下了惡果。
不過王陽也很感慨，這人只要一步走錯了，以後便是步步錯，再想回頭可就難了。
「我知道，你找上我的原因，多半是因為孤心社最近這兩年再做的事情。我也知道我們逼良為娼是罪該萬死十惡不赦，但是這件事並不是我想做的。我雖然是孤心社的老大，可我也無法掌控整個局面，在我的身後還有一雙手，操控著我。」
孤僻咳嗽了一聲，不停的吐出血沫，他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刻。
饒是這樣，孤僻還是繼續往下面說，他似乎想要在臨死前將自己心裡的秘密告訴王陽。
王陽站在原地，地上的雪茄已經熄滅了，混合著血水的味道異常難聞。
他知道重頭戲要來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孤心社後面還有一雙手在操縱，只是不知道那一雙手有多黑，多大。
「我曾經想要退出去，可我背後的那雙手不會給我機會。一旦我有什麼動作，他一定會殺了耀兒和娟子。所以，這麼多年我不得不唯命是從，但是現在他們都死了，那個人也要為此付出代價。」
孤僻喃喃自語的說道，只是說著這話，他眼神滿是凶光。
「那個人是誰？」王陽終於開口了，他很想知道，能操縱孤僻這種梟雄的人物，究竟是誰。
「咳咳……」孤僻咳嗽了一聲，鮮血順著他的鼻腔湧出來，緊接著孤僻說出了一個名字：「我不知道你是否認識那個人，但是他的名字叫做馬占天。他才是這一切幕後的黑手，他害了我這一輩子，整個林社市都因為他陷入惡夢之中。」
馬占天！
王陽的腦袋裡面就像是有一顆炸彈，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轟的一下就爆炸了。
竟然是他！
在這裡也有他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