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真·菰巫出現了
這麽豪橫的話說出，白發老者眸光微凝：
“姑娘好大的口氣！”
杜小草微笑，催動腰間的紅妝劍，繞樹三圈，削掉一圈樹皮。
正在燒香祭拜的巫民頓時大怒，衝著杜小草叱罵：
“哪來的野丫頭！敢冒犯神樹！”
“菰巫早就覆滅幾百年了，還敢這麽囂張，不要命了嗎？”
“吊死她！”
“打死她！”
“……”
杜小草催動仙劍，原地劃出一片深壑，嚇住了嘈嘈叫嚷的巫民，又轉頭看向說書老者：“如何？”
“菰巫威武，小老兒認輸。”
杜小草正色，用劍尖指了指旁邊的雷劈木，沉聲道：
“當年它能在大火中獨活，跟他是不是雷劈木、耐不耐炎陽之火沒有關係，跟它當年庇護往來商旅、費心費力凝聚地脈精華、鑿井方便行人有關係，老人家說是不是？”
說書老者訕訕，看著杜小草說不出話來。
杜小草卻又笑了：“老人家，別愣著啊，繼續說書，大家都等著聽呢？”
老者回過神，咳咳幹咳幾聲，繼續說故事，這一次的話題頗為香豔，道沙澤中某片綠洲，一向有很多商旅夜宿，從上個月開始，夜宿的巫民睡著了之後，總是會夢見一個美貌女子，在夢中跟她酣暢歡好，早上醒來時，壯漢變瘦漢，瘦漢被吸幹。
“那片綠洲有個名字，叫青燕，因為形狀像一隻展開翅膀的沙燕，能繞最好繞開。”
聽書的巫民大驚失色，再三跟老者確定，“真的是青燕綠洲？幾個月前我還帶人經過，好好的沒有什麽美貌女子……”
“你也說了是幾個月前，出邪祟是上個月開始的事，已經有好幾十人遭殃，僥幸不死，人也費了，走路都搖搖晃晃，精氣神全無，體魄稍微差一些的，直接就在美夢裏喪命，天亮之後直接埋在沙地裏。”
“那美貌女子，就是什麽邪祟，這麽厲害？”
“我老頭子沒有親見，猜不出來，有人說是沙狐成精，但狐狸都是真身出動，這女子卻是在夢中與人歡好，行人明明好好地躺在篝火旁邊，卻又在夢中酣暢淋漓，很是稀奇。”
杜小草道：“這有什麽稀奇，是幻狐，從前沙澤裏有很多幻狐，許多人摸不清它們的來路，就說成是蜃獸，其實不是，它們的巢穴在一千年前，被一場天火焚燒，幻狐死傷殆盡，原來還有漏網之魚，又敢出來害人了。”
杜小草說得頭頭是道，旁邊的說書老者追問道：
“這漏網的幻狐，大約還能有幾頭？”
“具體不知曉，但不會很多，當年滅殺幻狐的人，放走了兩頭秉性善良不做惡事的，它們發誓會隱匿不出，這隻冒出來的，多半是它們的子嗣後裔，年紀小沒吃過虧，才敢放肆傷人。”
“姑娘見識淵博，不知能否聯係上當年滅殺幻狐的貴人，求他們再來一趟，宰了那頭害人的幻狐，我老頭子願意拿出一袋子金豆做酬勞……”
杜小草伸出手。
說書老者也不退縮，果然從芥袋中拿出一大袋金豆子，遞到杜小草身前。
杜小草笑容滿麵地收起來，從袖中取出兩張淡金色的符籙，遞給說書老者：
“你年老腿腳不便，可以尋個信得過的巫部，讓他們幫忙出手降服幻狐。”
說書老者如獲至寶，圍觀的人群也眼饞，礙著人多，又摸不清深淺，沒敢出手硬搶。
幻狐雖然凶橫，若是能降服為己用，就是美美的一樁好事啊。
其中一個巫部年輕人，自稱是白袍老者的記名弟子，硬塞給老者一壺好酒，讓他去一旁坐著壓陣，自己取代老者登台說書。
技藝明顯不如老者，勝在一驚一乍，說隘口之外的巫疆，接連有祖巫廟被搶占。
聽眾嗤之以鼻，半個字都不肯信。
祖巫在巫疆的地位，十二分的尊崇，誰敢占據祖巫廟，是活不耐煩了嗎？
大部分祖巫廟，都建在荒郊野外，氣派卻狹仄，不適宜住人，搶來何用？
年輕人見自己被噓，趕緊轉了話題，說前方渡口，有簪花少女，渾身香氣，從她身邊經過的精壯男子，全都會飄飄然不知今夕何年，跟在她身後去了荒郊也地，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聽眾又噓他：“胡說八道些什麽，下去！讓你師父來！”
“大胤那邊，有河伯要娶媳婦，當地郡守昏聵，綁了良家少女投水，那少女卻突然變成了豹子……”
“下去！”
“滾下去！！”
眾人嗤笑的越來越大聲，又暴躁地已經站起來要打人。
說書的年輕人漲紅了臉，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消失了幾百年的菰巫，又出山了，到處尋找他們的族長，你們知道嗎？！”
聽眾哈哈大笑，指著杜小草道：“何必要尋找，菰巫族長就站在你麵前。”
年輕人詫異，揉了揉眼睛，問杜小草：“你……真的是菰巫族長？”
杜小草點點頭：“你說消失了幾百年的菰巫正在尋我，在哪裏遇到的他們？”
“在天蘿城，他們先找到了春巫部的人，打聽之前在城中出現過的菰巫族長，說他們是另外一支的菰巫，隱遁山林幾百年，聽到有族人出山，主動上門認親。”
杜小草哦豁。
她以為菰巫已經闔族覆滅，原來還有族人在世，還循蹤來找。
謊話說多了，果然容易成真。
杜小草邀請年輕人去茶樓，順便問問他菰巫的事。
年輕人喜不自勝，主動說起期間的故事。
“我聽人說，天蘿城重新鼎盛起來，春草城卻覆滅了，就想過去看看，我有兩個好朋友是春巫，怕他們出了事，見麵之後，剛聊了幾句，就有菰巫找上門來，菰巫曾經是春巫的救命恩人，他們的族長又剛剛幫助過春巫，聽到有其它族人尋來，春巫族長擺了酒宴款待，我也在座，聽到了一些。”
“尋過去的那一支菰巫，有多少人，隱居在哪兒？過的如何？”
“隱居地點他們沒有說出來，隻說是一座很險峻的山林裏，人數有七八百人，剛開始搬過去的時候隻有十幾個人，看穿戴，他們過的很一般，都是麻衣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