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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 天上掉下貴公子

  婦人就是這麽想的,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兒,綜合各種信息得出的結論,由不得她否認。


  “姑娘,像你這樣年輕貌美,一看就沒什麽做買賣的經驗,還巴巴跑過來擺攤的女孩,心裏想什麽,嬸子我門清,嬸子我在這兒做了七八年生意,見得多了,好心勸你一句,別癡心妄想,高枝沒攀上,反被人白白占了大便宜。”


  她隨手指了指周圍樹蔭下的三個俏麗巫女,“都跟你一個目的,隔三差五就有一撥犯糊塗的。”


  杜小草苦笑分辨:“嬸子,我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想擺個攤。”


  “正經人誰像你們這麽擺攤,俺們擺攤是為了賺錢,一個銅子都舍不得浪費,你們倒好,為了一個適合騷聊的位置,出手就是一個大元寶,萬一你生意不好,一整天也賺不回這個元寶,生意是你們這麽做的?”


  杜小草無言以對。


  好吧,她確實不是正經來擺攤的,她就是來看個熱鬧的。


  賣花娘子絮絮叨叨,說她這攤子,也算不得多麽正經,全靠不正經騷聊的男人賞光,買花贈給有意上手的傻姑娘。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俺們這花賣的也黑心,三天不開張,開張吃十天,已經有人中意你,準備過來搭訕了,祝姑娘你心想事成,早早飛上枝頭,記得照顧點咱的小生意,謝了!”


  賣花娘子聲音越來越低,遠處一個形貌出眾的年輕壯巫走近時,戛然而止,徹底沒聲了。


  杜小草哭笑不得,萬萬沒想到她閑極無聊擺個攤,還能遇到登徒子。


  說登徒子也不太準確,人家始終客客氣氣,沒有言語冒犯,也沒動手動腳,還出言約束身後跟著的扈從,不準他們口無遮攔說葷話。


  杜小草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一早就撇清了。


  “我這就隻賣符咒,不收花草,公子是體麵人,一定不會為難人。”


  一番話嘎嘣脆,說得那人一怔,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姑娘誤會了,我也隻是買符咒,不送花,不是登徒子。”


  “如此甚好,公子挑挑看,我給你打八折。”


  那人輕笑:“姑娘好意心領了,但也看好了,我不是天卜部的貴人,也是來這邊閑逛的,別打了折之後,覺得吃虧上當。”


  “看到了,你的巫紋不是龜甲也不是銅錢,肯定不是天卜部的人,我剛才想進天卜城逛一逛,被堵在門外一頓羞辱,對天卜部的人沒什麽好印象,他們真來買,我給打十二折。”


  那人哈哈大笑,“姑娘直爽,是我輩性情中人。”


  他邊說邊蹲下身,掃了一眼攤位上的各色符咒,越看越迷醉,“姑娘這些符咒,是自己畫的,還是替旁人賣的?”


  “自己畫的。”


  “姑娘好手藝。”


  “一般一般,謬讚了。”


  正說著話,旁邊斜刺裏衝過來一個七八歲的頑童,跳脫得有些過分,一路走過,鬧得雞飛狗跳,猴子一樣跳到年輕人肩頭,口稱“兄長”。


  被喚兄長的年輕人滿臉寵溺地扛著弟弟,允諾給他買糖葫蘆吃,讓他暫且消停一會,等他采購一些符咒,再回家裏去消暑。


  頑童不屑:“這兒能有什麽好符咒,都是騙紙,騙錢的。”


  杜小草翻了個白眼,連分辨都懶得,符咒擺在那兒,愛買不買,不買滾犢子!


  她這些符咒,從符紙到丹砂,到筆法,都是極品,買到就是賺到,過了這個村沒了那個店。


  稚童的兄長也算是識貨的,沒有胡亂開口砍價,挑了十張雷符,十張辟邪符,十張縮地符,外加十幾張雜符,林林總總一大堆,算賬的時候,要一嘟嚕金元寶。


  旁邊的賣花娘子傻眼了,不敢信杜小草售賣的符咒這麽值錢,懷疑眼前的男子是大尾巴狼,為了博得美人心,一擲千金,買符咒是假,哄人開心是真。


  這麽舍得下本錢,就算是真·登徒子,也值得試一試。


  賣花娘子滿眼亢奮,恨不得陡然年輕二十歲,好勾搭眼前的闊綽貴人,這人不但闊,還俊,脾氣還溫柔,怎麽看怎麽舒心。


  貴公子好說話,旁邊跟著的稚童是個狡猾的,充大人砍價:“小姐姐,你今天生意剛開張,開門大吉,第一筆生意慣例是要打個大折扣,招徠更多客人,薄利多銷,買的人多了,才能賺到更多的錢,姐姐你說對不對?”


  小大人說得一本正經,杜小草忍笑點頭:“你說得對,我格外饋贈一張息壤符,激發以後,可以讓大活人變成一堵牆壁,連氣息都一並隱匿。”


  杜小草從芥袋中拿出一張泛金的符咒晃了晃,看稚童蹙眉沉思,又添了一句:“若你們覺得不值,就不要這張符咒,我給你們減去一個元寶。”


  “不必了,姑娘,我要這張息壤符,聽你所說,它同時具有物化、隱匿、防禦三種功能?”


  杜小草點點頭:“危急時刻,你原地變成一灘泥,連氣息都跟泥土一般無二,追你的人很難發現,就算用刀劍胡亂劈砍,隻要沒劈砍到你的要害,一樣能躲過去。”


  五行之中,土是防禦力最強悍的。


  頑童是個小熊孩子,雞蛋裏挑骨頭,說杜小草的息壤符不能進攻,隻能被動躺下,躲避兼挨打,憋屈。


  杜小草哭笑不得。


  這孩子雖然熊,頗有見識,還刁鑽。


  世間所有法寶、符咒,都重攻伐勝過防禦,但是注定打不過別人的時候,能隱匿、防禦的符咒,就是保命的東西。


  熊孩子不懂事,他的兄長很懂事,收下了這張淡金色的息壤符,遞給杜小草一嘟嚕金元寶,金燦燦的晃花人眼。


  生意完畢,熊孩子兄弟倆離去,杜小草把金元寶收進芥袋裏,這生意,便宜買家了,她半分錢沒賺,厚道的人沒人肯信。


  在她旁邊做買賣的賣花娘子,嘖嘖驚歎,衝著旁邊不知何時出現的中年壯巫伸出手掌,還促狹的顛了顛。


  方才杜小草做生意的時候,她跟身邊的壯巫打賭,賭年輕貴人是真心買符咒,還是來撩妹。


  她押真心買符咒,男子押撩妹,結果出來,人家買了符咒揚長而去,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中年壯巫輸了,卻不肯乖乖賠付彩頭,搖頭嘴硬:“現在走了,說不定回頭還再來呢。”


  賣花娘子冷笑,指了指前方雲海中的巨大鷹隼,稚童連同他的兄長、一眾扈從,全都站在隼背上,飛離了這座城上城,不可能再折返。


  身為外來客,不可能天天來這片廣場撿漏,杜小草也不會每天都來賣符咒,一次錯過,下次再要見麵,不知道猴年馬月。


  然而中年壯巫就是抵賴,死活不肯拿銀子出來。


  賣花娘子勃然大怒:“男子漢大丈夫,吐口吐沫是個坑,別放屁給錢!”


  中年壯巫苦著臉,吭吭哧哧掏出一個小元寶,不是金的,是銀的,依然心疼得眉心緊皺。


  賣花娘子唾了他一口:“瞧你那點德性,這輩子就這麽點出息了,下麵的天巫城最近很亂,你就別住客棧了,去我的小院湊合幾天,安全也便宜。”


  中年壯巫感激涕零:“我謝梅娘子,梅娘子是天巫城一等一的大善人!”


  “油嘴滑舌!趕緊滾去辦正經事,傍晚的時候來接我!”


  “……”


  中年壯巫颯然遠去,撇開他的摳搜,人倒是倜儻風流。


  杜小草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眼,旁邊的賣花娘子緊張起來,大聲勸她:“姑娘,千萬別被他這副臭皮囊迷暈了頭,窮鬼一個,拎起來榨油都榨不出幾兩……”


  賣花娘子犀利俏皮,三言兩語就把倜儻壯巫的跟腳說清了,是三百裏外一個小巫部的族長,這趟來城上城,是想給大兒子買一件品相好的藤甲。


  “憑他那點家底,哪兒買得起那玩意?瘦驢非要拉硬屎,可不就難受了?我姐姐當年也是命苦,看上了這個空殼混蛋,跟著他吃足了苦頭,前年撒手去了,撇下兩個苦瓜孩子,跟著這廢物爹活受罪!”


  杜小草聽得莞爾。


  藤甲這種東西,確實不是尋常人買得起的,哪怕是一個小巫部的少族長,也是奢侈品。


  剛才那倜儻壯巫,為了替兒子弄到這麽一件保命的東西,一年到頭鑽營,但凡能掙錢的地方,都不肯錯過了,摳唆攢了三年,勉強湊夠了這筆銀錢,這趟來城上城交定金,三日後取貨。


  再怎麽艱難,總算心想事成。


  賣花婦人嘴上不饒人,心裏替姐夫和外甥開心,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還嘀嘀咕咕告訴杜小草:“男人兜裏不能有閑錢,錢多了就要作妖,這三年他心裏想著藤甲,有錢也不敢亂花,現在藤甲到手了,我姐姐也走了兩年了,怕他生出花花腸子……”


  婦人晃了晃手中的小元寶,一臉得意,心情舒暢得讓人發噱。


  杜小草的符咒要價太高,一時半刻沒有生意上門,賣花娘子也是時刻要宰人一刀,兩人的攤位又離得太近,閑極無聊繼續閑聊。


  “我這姐夫,本來天賦極好,那年來天巫城,不知怎麽得罪了城中貴人,被打得傷了根本,外表看起來沒有傷筋動骨,修仙前程沒了,這才不到四十歲,心氣就衰成這樣,十年之前,他半點不摳搜,出了名的倜儻風流,為人仗義,交了許多朋友,出了事之後,日月磋磨,就成了眼前這樣,讓姑娘你見笑了……”


  她姐姐千挑萬選的男人,因為要護著她姐姐,生生被人打廢。


  曾經的意氣風發,全成了笑話,翩躚氣度不複以往,心氣也一再懈怠,為柴米油鹽,為巫部傳承,為一雙兒女,他低下了頭顱,彎下了腰杆,變成一個常年在山林中獵獸采藥的窮巫,一個見到奪妻仇人低頭遠避的慫包。


  賣花娘子呢喃傷感,杜小草也再次看開張,買主居然是剛剛離開的那個倜儻壯巫。


  杜小草傻眼,搞不清這人是真識貨呢,還是真識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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