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 踹翻守門叟
大妖日月長，時間就顯得微不足道，轉眼就過去了十天。
秦紫胤和秦佑安再次前往東側門，挑戰守門人。
紈絝公子也在，見兩人鄭重其事的模樣，哈哈哂笑：“兩位，切磋而已，何必那麽嚴肅？盡力出手吧，受點小傷也無妨，我這兒有上好的靈藥，人妖通用，保管你們敷上之後立刻痊愈。”
秦紫胤僵硬地拱拱手：“多謝兄台，來日必有厚報。”
“謝什麽啊，咱們是同命相連的朋友，改天我挑戰那老頭的時候，你們也來給我助威，輸贏是其次，氣勢不能弱……”
他吧啦吧啦說個沒夠，絲毫沒察覺到身邊的兩位“朋友”微妙的神態，直到兩人同時對守門人出手，他一下子就長大了嘴巴。
這才三個月的時間，兩人的道行脫胎換骨一般，暴漲得媲美桃花汛後的江河，居然在守門老叟手中扛過了十招不落下風！
十招啊！
想他在妖界也算個俊彥，熬了一年多時間，也隻能接下七八招，秦紫胤和秦佑安這倆“繡花枕頭”，從前一朝就倒地不起，現在怎麽了，嗑了靈丹妙藥嘛？
紈絝公子眼珠滴溜溜轉悠，認定是杜小草私下給他們開了小灶，不然沒法解釋。
更讓他跌落眼球的，是秦紫胤和秦佑安又接下來後來的十招、再十招——
整整三十招過後，依舊氣勢飽滿。
守門老叟驚咦出聲：“兩位公子好心機，居然懂得藏拙，還藏了這麽久，倒是讓老夫刮目相看了。”
紈絝公子不信，他借喝酒吹牛的時候，不止一次出手試探過兩人的道行，秦紫胤強過秦佑安，秦佑安沒眼看，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
真藏得那麽深麽？
眼前靈氣湧動，濛光璀璨，打得十分熱鬧，他不信也得信，心底依舊疑惑。
哪怕到了此刻，他也不覺得兩人能幹翻守門叟，離開雲瀾祖地，不能達到這個目的，三十招還是五十招，無關緊要。
然而，他再一次失算了。
秦紫胤和秦佑安越戰越勇，七八十招後，漸漸壓製住了守門叟，挑了個機會，一腳踹翻了老叟，破門而出！
出去了！
紈絝公子驚得原地僵直半響，跳起腳來，大聲呼喊秦紫胤和秦佑安的名字，兩人遠遠朝他拱了拱手，飄然不見。
從兩人出現在東側門，到打翻守門叟，全程不到一盞茶時間，圍觀的人還沒看過癮，送信的人還沒說清楚咋回事，兩人已經出了雲瀾祖地。
胖嬤嬤接到報信，不敢置信，一個閃身遁到東側門，詢問守門叟：
“怎麽回事？你故意放水了？”
守門叟扶著被踹得淤青的老腰，歎息：“老了，不行了，拳怕少壯，何況倆少壯，一照麵就把我給幹翻了。”
“怎麽忽然這麽厲害了？剛進來的時候——”
“裝模作樣唄，剛來一個生地方，做小伏低最穩妥，弄明白了情況，就暴露出真麵目了。”
“會不會是仙君——”
“不會，仙君沒有這樣的本事，那倆人用的功法也不是妖族的，應該是他們在別處另有奇遇。”
守門叟和胖嬤嬤自顧說著話，派出去盯梢的人悄悄遁回，一臉訕訕地回稟說“跟丟了”。
“那倆公子太狡猾，出了祖地就變幻身法，看得我們眼花繚亂，然後就不見了。”
胖嬤嬤不敢置信，
能被派出去盯梢的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沒有濫竽充數的飯桶，就這麽眼巴巴讓人溜了？
胖嬤嬤琢磨著該如何跟杜小草交代的時候，打出門去的兩條“雜魚”又回來了……一條。
一身淡金色的留仙袍，手持箬衣劍，這兩樣特征佐證他是秦紫胤，腳步施施然，氣色悠悠然，不緊不慢地重返東側門，無視守門叟的訝異，一步邁進來。
胖嬤嬤氣得不行，礙著待客之道，忍氣詢問：“公子好不容易打了出去，怎麽又回來了？”
秦紫胤訝異：“我是你們帝姬的情郎，受她邀請來此做客，嬤嬤是要替主人逐客？”
胖嬤嬤訕訕：“老婆子不是那個意思，是問公子怎麽不多逛一會再回來？那麽辛苦才打出去……”
“打出去這種事，有一就有二，哪天我再想出門了，再打這守門叟一頓便是，不急在一時。”
守門叟麵色發黑，胖嬤嬤也氣笑了：“公子好膽氣！”
“有本事的人，當然有膽氣。”
“公子好耐心，偽裝那麽久，我老婆子都看走眼了。”
“出門在外，不敢缺心眼，也怪我高估了妖界俊彥的本事，誰知道他們那麽稀鬆，還不如小魚界的雜魚。”
剛擠出笑容要寒暄打招呼的紈絝公子聞言，臉上的笑容繃不住了，訕訕躲到一邊。
認識後的這仨月，他擺足了優越感，動輒內涵嘲諷秦紫胤和秦佑安，誰知道人家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就是個不識數的二缺。
俊彥這個稱呼，全靠同輩同行襯托。
胖嬤嬤和守門叟吃足了癟，話題轉移到秦佑安身上：
“跟你一起出去的那位公子，怎麽沒回來？”
“人各有誌，他想遊曆羽界，好好領教一下妖界俊彥的本事，打出名堂後再回來，我這人心無大誌，先回來了……嬤嬤還有什麽想審問的嗎？”
最有一問太誅心，胖嬤嬤訕訕幹笑，做了個“公子請自便”的手勢，隨著守門叟退到路旁，此時此地，心裏想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顏麵。
胖嬤嬤的顏麵，便是雲瀾祖地的顏麵，她辭別守門叟之後，立刻去稟告給幾位雲瀾老祖知曉。
幾位老祖也懵了，叮囑胖嬤嬤看牢了秦紫胤，“那個秦佑安，看起來弱不伶仃，居然有膽子去挑釁羽界俊彥，不知道他是真有本事，還是不自量力，繼續派人出去查訪，務必找到他的下落，把他完好帶回來。”
胖嬤嬤“諾”了一聲，轉身離開。
今日之後，秦紫胤就成了可以自由出入雲瀾祖地的客人，不再是被他們以勢囚禁的犯人，胖嬤嬤身為仆婢，得擺正態度。
秦紫胤再次出門的時候，發現東側門上多了一樣物件，給他的壓迫感非常強。
他駐足停下，指著門梁上方懸掛的符劍，問守門叟：
“這是為了對付我的？”
“當然不是，是為了提防宵小之徒，一般用不上，防患於未然罷了。”
守門叟半眯著眼，依舊蹲在地上，單手陪他過了七八招，就認輸讓出了身後的過道，任由秦紫胤出門去。
紈絝公子羨慕得兩眼通紅，大聲衝秦紫胤央求：
“兄台出門，要不要向導？要不要跟班？我對妖界很熟——”
秦紫胤腳步停頓，似乎被他說動了心，衝他招了招手，紈絝公子大喜，三步兩躥地出了門，緊跟在秦紫胤身後，手搖折扇神清氣爽地模樣惹人發噱。
為了凸顯自己的跟班價值，紈絝公子指著身後的門樓道：
“秦公子出來羽界，不曉得那柄符劍的厲害，便是金烏太子闖進來，也得飲恨當場，不敢放肆。”
秦紫胤點點頭：“多謝告知，不要叫我秦公子，叫我紫胤公子，我雖然出身鹹陽秦氏，但很多年前，便於秦氏恩斷義絕了。”
紈絝公子嗯嗯點頭：“紫胤公子，我們今日去哪兒玩耍？”
“先在這附近轉轉吧，我初來乍到，哪兒都不熟，先近後遠。”
紈絝公子深以為然，破天荒說出了他的名字，“紫胤公子，我叫黑岬，來自吼妖部，離這裏十幾萬裏路，很近的。”
“吼妖部？那是什麽妖？”
“很厲害的妖，在百妖譜上排名三十六。”
“雲瀾呢，拍在多少名？”
“最開始的時候排在五六十位，現在能排在十五六位。”
秦紫胤訝異，這排名還不是一成不變的？
黑岬察覺到他的疑惑，好笑道：“人事變遷，妖界也不恒久，像我們喉巫部，百萬年前還能排在二十名，一路下滑，我最大的誌向，就是把自家妖部的名號往前推個十幾位，死了也沒遺憾了。”
“你們吼妖部，最高的排名是多少？”
“第四。”
“雲瀾呢？”
“就是現在啊，第十六位，等下次會盟的時候，估計還能再往前推幾位，位列前十名之內。”
秦紫胤了然，感情雲瀾部一直往上走，從沒衰敗過。
思忖了片刻，他又問紈絝跟班：“金烏部呢，他們能排在多少名？”
“跟雲瀾差不多吧，但金烏祖上闊綽過，久遠之前名列前三，後來漸漸沒落，有人說金烏的沒落跟雲瀾的崛起有關，隻是這麽一說，沒有證據，具體怎麽回事誰也不曉得。”
秦紫胤豎著耳朵傾聽，隨意走了一大圈，都是繁茂的山巒，鬱鬱蔥蔥很養眼，各種鳥雀飛翔期間，很是養眼。
黑岬告訴他，想要看到城池，至少要遠離三千裏。
聽起來很遙遠，對天生具有血脈神通的妖族來說，隻是一眨眼的距離。
“我們這兒的三千裏，就是你們大胤的三十裏。”
“我們大胤那邊，有沒有人族在這兒混出名堂？聲名遠揚？”
黑岬微笑，意味深長地瞥了秦紫胤一眼，阿諛道：“從前沒有，但是公子來了羽界，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