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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真凶和幫凶

  “這……”羽沐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不自覺的退後了半步,由於卻不知怎樣開口,那段塵封的往事。


  如果現在告訴她,她……還會像現在這般充滿了激情的麵對每天的挑戰,笑對未來嗎?羽沐不知道也不敢想,正猶豫著,“唔!”冷不防項圈中猛然釋放出一陣強電流,頓時渾身一顫悶哼了一聲。


  “說啊,怎麽不說了?”卿染冷冷的看著他,“你身上帶著什麽東西是與這個手鐲相關聯的?”


  羽沐大驚,顧不上電擊的灼痛猛的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本來還隻是懷疑,加上他的神情立馬坐實了她的猜測。這個聖魂鈴奇怪就奇怪在她滴血認主之後居然不像其他的幻器一般立刻就知道用法且與主人心神相通,也就是說卿染滴血認主之後竟然還不清楚它的用途,這已經很值得懷疑了。


  再加上這個聖魂鈴的做工和煉器手法前所未見,而一問羽沐他就顧左右而言他,更加說明他知道聖魂鈴的用途卻礙於某些問題不能告訴她。


  “我……”這下子羽沐是真的被逼到了死胡同,她已經察覺了問題現在還能怎麽說才能讓她不在探究,那個真相現在告訴她可以嗎?

  猶豫之間卿染的耐心已經耗盡了,直接上手去扒他的衣服,羽沐倉皇後退卻不小心被一截燒焦的橫木絆倒,直接摔在了地上,卿染手速奇快的扯開了他的衣服,一個鎢金的項圈頓時映入眼簾。


  “這是什麽?”無論材質,雕花還是煉製手法都與聖魂鈴如出一轍。


  “染染,我……有些事我現在還不想告訴你,所以,可以不要問嗎?”躺在地上,羽沐無奈的扶住卿染免得她摔倒,神情無奈地看著她,眼中滿是哀求,如果卿染此時去摸他的脈搏就會發現他的心跳的快如擂鼓。


  不能說?卿染再三思量還是無法狠下心來去質問他,逼他說出隱瞞的事實。她的三哥啊,是個優雅又腹黑的家夥,他可以驕傲,可以無賴,甚至可以冷血,但是他不能這樣無力的哀求,那不是他。


  卿染沉默的轉身不再逼問,但也無法就這樣當個一無所知的傻瓜,她其實已經猜出了幾分,她手上的聖魂鈴是一件可以控製其他帶著同樣東西的總開關,而身上帶著三哥那樣項圈的很可能就是聖魂鈴控製的對象。


  在她的腦海中隱隱約約的浮現出五個或明或暗的光點,與她的距離有遠有近,距離她最近的就是金色的光點,她不過是摸了摸聖魂鈴上的金色寶石三哥立刻就有了反應,這說明她的猜測至少對了一半。


  那麽剩下的四個顏色的光點分別對應著她手上其他四個顏色的寶石,相對應的是四個和三哥一樣帶著項圈的人,她有五個哥哥,光點也有五個,難不成每個哥哥身上都有一個?

  卿染腳步一頓,被她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如果是真的,那父親到底想做什麽?!為什麽要給她一個這樣的東西?這不是等同於將五個哥哥的命交到了她手裏嗎?


  “染染!”


  背後傳來羽沐的呼喚,卿染根本就沒有聽到,她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猜測中無法自拔,更無法理解,太過混亂也太荒謬的事實讓她大腦一片混亂,根本就聽不到外麵的聲音。


  “染染?!”羽沐走進了才發現卿染雙手捂著頭,眼睛睜得老大眨也不眨,喊她也聽不見,這明顯是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難道……她猜到了?

  被自己的猜測驚出一身冷汗的羽沐連忙摟住卿染連聲呼喚,隻希望她不要這麽早就發現,說他自私也好,無恥也罷,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知道那個太過殘忍的真相。


  “染染!求求你,醒過來!”羽沐低喝一聲,如一道驚雷在卿染耳邊炸響,沉浸在自己思路裏的卿染茫然的看向他,那雙空洞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才恍然清醒過來。


  “三哥,你老實告訴我,除了你之外是不是其他四個哥哥也有這樣一個項圈?!”卿染慌急地扯住羽沐的衣袖,眼中含著深切的恐懼“什麽時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什麽時候?”


  “染染!”羽沐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含著薄怒和心疼道,“你好不容易才重生!難道要把時間和心思都放在這些已經無所謂的事情上嗎?!”


  卿染一愣,緩緩癱坐下去,“這怎麽可能會是無所謂的事呢?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給我一個這樣的東西?早不給我晚不給我偏偏現在給我,難道不是在告訴我有什麽事發生嗎?”


  不是有事發生,是早就已經發生過了,如今不過是我們在還債,在贖罪,而你是受害者。羽沐心中默默道。


  “染染,你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複仇嗎?等你將仇報完,再去調查這些不好嗎?”羽沐單膝跪下去平視著卿染,輕輕抬手擋住卿染的眼睛,聲音低沉柔和“三哥答應你,等你把這一切解決完或者等你的修為恢複到前世的水平,我會把一切告訴你。”


  到時候我們的未來都由你說了算,是殺是留我們都無怨。


  卿染似乎終於在他的話裏得到了保證,情緒漸漸平靜下來,“那說定了,到時候不要騙我,不要瞞我,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帶著少女的嬌憨,卿染輕聲笑道。


  “好,不會騙你,也不會再瞞你了。”羽沐鬆手,語氣一變,“你剛剛指揮那些火是要做什麽?”


  卿染笑臉一僵:“我都忘了!我剛剛用水衝刷出了一個地道的入口,還沒來得及去看呢!”起身往回跑,跑到一半又停了下來“三哥,現在你什麽都不告訴我也就算了,可是你總要告訴我怎麽樣你們才不會太難受?”


  羽沐抿唇不語,怎樣能讓他們不難受?該說什麽?再痛苦也是他們該受的,他們是在贖罪難道還帶減刑的?


  見他又不說話了,卿染直覺這其中一定有問題,而且與她有些脫不開的關係甚至可能是她難以接受的。


  “我不會再亂玩這個鈴鐺了,這樣可以嗎?”卿染抬手看著手腕上烏黑發亮的鐲子,想了想終於想起來了一種沒有副作用的封印術,趁著羽沐愣神一口咬破了指尖淩空開始描繪符咒。


  “封……”最後一次終於一步到位,剛想激活符咒卻被羽沐抓住了手腕。


  “三哥!你幹嘛呀?!”


  羽沐垂著眸子,輕聲開口:“我不希望你將來後悔。”


  “將來?怎麽個將來法?”卿染一指點上去,符咒激活瞬間印進了聖魂鈴,烏黑的手鐲瞬間消失在了她的手腕上重新藏進了骨血中。


  “這樣就不擔心不小心碰到會讓你們難受了,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至少在你告訴我那個你們一直隱瞞的事情之前,我不會後悔。”卿染沒有輕易許諾什麽“我永遠不會後悔”這些鬼話,永遠太久了,久到看不到盡頭,誰能保證自己能“永遠”不變呢?


  何況修煉者的壽命本就綿延無盡,每升一個小境界都會多兩百年壽元,升一個大境界更是會多一千年的壽元,真正站在世界巔峰的強者他們的壽命到底有多少自己都算不清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羽澤感覺到項圈的電流減弱了,漸漸恢複到了原來的寬度,都沒來得及緩一口氣便聽門外的守衛稟告:“少帥,二殿下到了!”


  “進來。”羽澤的嗓音微啞還有些幹澀,頸間被項圈勒出了一道一指寬的紅痕,他的皮膚本就白皙無暇,這一道印子倒像是碎玉一般顯眼。


  “大哥,你……”羽澈邁步走進來,還有些氣喘,乍一看到羽澤坐在床前的地上要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你來是有什麽事嗎?”羽澤其實已經大致知道了羽澈的來意,不過是例行的問上一句。


  羽澈“嗯”了一聲,視線撩到羽澤頸子上的紅痕有些驚訝:“大哥,你的脖子是……玄魄鈴?”他正色道,“我正想跟你說,因為正好羽沐在染染身邊,父親把聖魂鈴給了染染,怕你一時間適應不了讓我來告訴你一聲,不過看來我來晚了。”


  “我知道了。”羽澤冷冷道,“那染染是已經知道……當年的事。”


  “不知道,父親讓三弟隨便編了個理由給染染戴上的,那件事想來父親還不知道怎麽和她說,三弟他估計也說不出口。”


  羽澤擰起劍眉,那張棱角分明的完美臉龐宛如雕塑般令人驚歎,輪廓深邃更勝星辰的眼眸深處潛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深沉,他的聲音冷沉道:“父親什麽意思,準備瞞她多久?”


  “目前看來還不是告訴她的最好時間,所以父親的意思是順其自然,既然聖魂鈴已經給了她那估計距離她知道一切也就不遠了。”羽澈上前將羽澤扶起來,抬手按在他頸上的紅痕,柔和的水元素很快將那道刺眼的痕跡給治愈。


  “要我說還不如一開始就告訴她真相,一個謊言要用無數的慌去圓,直到最後還是敵不過真相的一戳。”羽澤的聲音更冷了,說他像雕塑不如說他更像一座冰雕。


  “這我也不是沒想過,但是這樣做的話你確定我們不是在欺負她年幼無知而哄她上套嗎?”羽澈對於這個比冰更冷的大哥毫無辦法,“就算在她年幼就告訴她真相,她又懂得什麽?隨著年紀的增長漸漸的所謂的真相會在她潛意識裏變成一種理所應當的習慣,當然就不會再計較什麽了。”


  說著他冷笑一聲,“難道這對她來說不是更殘忍嗎?”


  羽澤沉默了,雖然不想承認,但羽澈說的未嚐不是事實,可是如果這樣簡簡單單的將這件事揭過,試想自己心裏難道就不會有負罪感嗎?


  這五百年來的每一天,他們不是活在負罪感裏?加倍的對卿染好,對她的要求有求必應又何嚐不是他們的另一種補償?然而這真的是她需要的嗎?還是他們一廂情願的彌補就能減輕當年對卿染造成傷害的愧疚?

  “大哥,我們既然做了,就不要奢望被寬恕,畢竟再怎樣彌補懺悔都換回一條命。”羽澈苦笑著靠在窗邊“我們這五百年算是偷來的,如今事實擺在眼前,我們不能再後退了,也無路可退了,我們該為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要是這樣說,父親才是罪魁禍首啊,當初可是他動的手,我們頂多是幫凶或者受益人才對。”羽澤掩麵自嘲,也不知到底是在嘲諷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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