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4 章 N 雕 【賞 加】
木婉薇突然爆發的怒氣,嚇得木婉欣身子一顫,哭得紅腫的雙眸中全是驚恐。
待反應過來木婉薇這是在關心她,心痛她后,木婉欣抬起手臂擋在眼前,狠狠的哽咽了兩下后,輕聲道,「沒人和我說……」
木婉欣的智力已不再是五歲,整日里只知道玩鬧,遇到事情不知思考。如今,她會去觀察丫鬟婆子的神色,會將自己經歷的事在腦子裡細細的過上許多遍。
雖然屈媽媽和憶朵七巧沒有在木婉欣面前碎語,可從她們的眼神中,木婉欣知道自己同以前不一樣了。
那種不一樣眼神,讓她在心底升起屈辱感,所以,她覺得自己臟,很臟很臟。
一天一夜的時間內,她入浴六次,就是為了洗掉身上的痕迹。可無論她洗多少遍,她都洗不到腦子裡的記憶……
木婉薇聽得又心疼又心酸,撐起身子把木婉欣抱到懷裡,連聲安慰說木婉欣不臟。待木婉欣的情緒平靜下來后,她問木婉欣為何會去落梅閣,又怎會,怎會和朱佶在一起。
這些,木婉欣還記著。她去落梅閣,是因為江婷要去恭房,讓自己那裡等她,再一起回暖閣。
木婉欣知道處事要有防人之心,可鎮國公府到底是她居了二年的地方。這裡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
所以雖猶豫了下,卻還是去落梅閣等著了。
誰知等了約兩刻鐘的功夫,等來的不是江婷,而是身上帶著酒氣的太子朱佶。
對於朱佶,木婉欣現在是時時刻刻躲著。
以前她當朱佶是哥哥,所以願意和他親近,同他撒嬌和他玩鬧。可自明白朱佶偶爾大笑著親她一下並不是哥哥對妹妹的舉動后,她便繞著朱佶走。
兩人在落梅閣里只站著說了幾句話,前後還不到半刻鐘的功夫,木婉欣就覺得自己不對勁兒,口乾舌燥,心中有些發慌。
她想走,轉身後卻腿一軟癱坐在地上,然後朱佶又去扶她……
後面的話,木婉欣咽下去沒說,咬著嘴唇低著頭,不敢去看木婉薇。
木婉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問道,「在落梅閣,你可是喝了茶水或是吃了糕點了?」
木婉欣搖頭,落梅閣在梅林深處,現在不是梅花開放的時候,顯少有人去哪裡,又怎會有丫鬟婆子侍候茶水。
「那你可是吃過江婷給的東西?」木婉薇又問。
木婉欣還是搖頭,自木婉薇不讓她同江家的女孩多接觸后,她心中就抵觸和她們在一起。同意和江婷一起去恭房,並在落梅閣中等她,不過是本著主人的身份,略盡地主之宜。
木婉薇完全糊塗了,她懷疑木婉欣是被人下了cun葯。可不吃不喝,這葯又怎會進到木婉欣的肚子里?
再有,朱佶的舉動也很奇怪。從木婉欣的言語中來聽,朱佶只是略略說了幾句話,開始時也是守著禮並沒有靠近……
想了須臾想不通后,木婉薇放棄了。她轉而拉起木婉欣冰涼的手,問了句,「欣兒,你對太子……」
木婉欣眼中滿是茫然,她還沒長大到足矣弄明白男女之情的年紀。
以前,她當朱佶是哥哥,覺得他親切可人,願意聽自己說話,包容自己的小脾氣。後來覺得朱佶是在欺負自己是個痴兒,不懂得世俗道理。
到了現在,特別是刺傷朱佶后,心中原來的萬般心緒只化成了一種,那就是離朱佶遠遠的,此生最好再別相見。
見木婉欣愣愣的不說話,木婉薇沒再逼問。待木婉欣回房去休息后,她歪在床榻上,閉上了雙眸。
木婉薇心中已是下定了決心,就算是木婉欣對朱佶有意,就算是木婉欣把身子給了朱佶,她也不會讓木婉欣入太子府。那吃人一樣的地方,木婉欣根本無法自保。
她想要一個活著的妹妹,僅此而已。
身子到底是乏,只躺了一會,木婉薇便睡著了。
待再醒過來,已是午後了。
隱隱聽到外室里傳來笑聲,她問守在身邊綉肚兜的芍藥是誰在外面。
芍藥回是安慶王妃來了,帶來了許多往日里為孩子做下的小被子小衣服等物。這會子,正在外室里和鎮國公夫人聊天。
木婉薇心中生起厭煩,悶悶的對芍藥道了句,「還好沒生在王府里,若不然每天見她,便是沒病也氣出病來了。」
芍藥笑了,扶木婉薇起來餵了幾口清水后,問木婉薇可是用飯。木婉薇這一覺,睡過了中飯。
木婉薇剛想點頭讓芍藥傳飯,便聽外面安慶王妃說要進來看看的聲音。
下意識的,木婉薇往床榻里一縮,面向里,把眼合上了。
芍藥連忙將茶盞歸位,回來后給木婉薇掖了被子,拿著花綳又坐在腳踏上綉了起來。
安慶王妃和鎮國公夫人是一同進來的,見木婉薇正睡著,也沒吵。
安慶王妃輕手輕腳的坐在床榻邊上,滿面憐愛的摸了木婉薇的臉側兩下,和鎮國公夫人說了幾句客套話后出去了。
安慶王妃剛出了清明居后,木婉薇吩咐丫鬟去打水給自己凈面,將臉上被安慶王妃摸過的地方狠狠洗了幾便后,讓櫻桃傳了飯。吃過飯後抱著兒子好生樂呵了一會,又躺下睡了過去。
這回,木婉薇一覺睡到了夜幕降臨。睜開眼睛時,江頊正坐在自己床邊捧著孩子輕晃。臉上的表情綳的緊緊的,像是怕極了孩子會哭一樣。
木婉薇輕笑出聲,抬手拉了拉江頊的袍擺。
江頊回身,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到木婉薇的面前,俊臉上滿是得意的道,「薇兒你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見木婉薇揚起柳眉,江頊又笑道,「下個生女兒,定像你。」
顯然,是聽過木婉薇下午醒時說孩子不像自己的話了。
木婉薇也不是真介意,半撐起身子去看不哭不鬧的小江頊,問江頊可是想好給取什麼名字了。
江頊卻道不急,再等兩日。木婉薇問他等什麼,江頊一笑,不再言語了。
喚芍藥進來將孩子抱出去后,江頊讓丫鬟傳飯。待木婉薇吃飽后,主動和她提起了前一日落梅閣的事。
朱佶和木婉欣兩人突然性起,在不應該的時間地點做下不應該的事,是因為朱佶和木婉欣的身上各帶了一種香料。
這兩種香料遇到一起,便是藥效齊佳的春藥。只需片刻,便可起效。
更為奇特的是,兩種香料所產生的藥效在半個時辰後會消失無蹤,若是不細心,便是當事人也搞不明白自己是不是中了招數。
木婉薇聽得目瞪口呆,「只為了讓我早產,王妃竟是用上了這般手段?」隨即連連搖頭,睜大眼睛道,「這,是沖著太子去的啊。王妃她怎麼敢!」
如果安慶王妃只想讓自己早產,根本不用去算計太子。這,太過膽大妄為了!
「王妃不敢,」事到如今,江頊也捨棄母親那個詞了,他對木婉薇道,「賢貴妃敢,三皇子也敢。」
皇帝說過,只要朱佶不犯大錯,他就不會廢掉朱佶的太子之位。可眼下,朱佶卻在鎮國公府,鎮國公壽宴這一日,寵幸了鎮國公的親外甥女,朝瑰公主的養女。
若同木婉欣是兩情相悅倒也罷了,可偏偏整個京都都知道,木婉欣是個痴兒,是個只有五歲智商,長得傾國傾城的痴兒。
誰能同一個五歲的孩子談情說愛?
朱佶此舉傳出去,眾人只會說他是貪圖木婉欣的美色才會做到狂妄之舉。
且,狂妄到將鎮國公府的臉面狠狠踩在了腳下!
鎮國公為北元立下汗馬功勞,又將掌上明珠送去萬里之外的狄國和親。此番功德太子不僅沒有絲毫尊重,反而在他壽誕之日,輕薄了他視為親女的外甥女……
性子直爽如鎮國公,怎會不對太子心生怨懟,怎會不去同皇帝討個說法!
還有朝瑰公主,她可是皇帝的嫡親妹妹。便是再病弱無能,也不會將這口氣咽下。
木婉薇心底升起陣陣寒意,抖著身子,掰著手指數道,「離間你和太子的關係,讓皇上對太子失望,讓我舅父和朝瑰公主對皇上施壓,……江頊,我可還有沒想明白的?」
和這些事比起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木婉欣的名聲,已經變得微不足道。
「有,還有比這更麻煩的。」江頊握住木婉薇冰涼的雙手,在木婉薇驚恐的眼神中道,「不過,那個我不會讓它發生。薇兒,我告訴你這些,是不想你胡思亂想的去猜疑去查尋。這件事,查不得,會傷及性命……」
「怎麼辦,太子怎麼辦?」太子若倒了,身為太子黨的江頊別說是世子之位了,只怕連性命都難以保全。
「兵來將當,水來土淹。」江頊將木婉薇柔柔的抱到懷裡,成竹在胸的笑了,「太子之所以是太子,自是有他的過人之處。若此事都擺不平,那我們早就被三皇子一黨打壓下去了。別擔心,看為夫和太子怎麼和他們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