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魔(一)
伸手揉揉薔薇的頭頂,冥烈笑著說道:「小薔薇,別擔心,浮羅木的事情,冥烈哥哥有辦法喔,只要我們想辦法拿到了慕容家徽,冥烈哥哥保證,到了九月分的時候,一定把浮羅木指針送到你的手上!」
薔薇轉頭看了看冥烈,目中滑過一抹奇怪的光芒,她無法理解,為什麼那樣難以尋覓的東西,冥烈竟然說的好像可以手到擒來一樣。
「乖孩子,不要胡亂猜測哦~」冥烈伸出一根手指在薔薇面前不住的搖啊搖:「冥烈哥哥遠比你想像的要有用很多,你可以儘管期待。」
薔薇看著冥烈又把她當小孩一樣逗弄,雖然方才想到這輩子恐怕沒有辦法打開冠軍堡而心情陰鬱,但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手打掉冥烈的手,輕聲催促道:「你不是要帶我走嗎?要是再不走,恐怕就真的等著靖王來抓我們了!」
「哎呀!」冥烈一拍自己的腦袋:「差點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掉了,我們快走,我己經安排了馬車在城外,只要出了城,我保證他再也找不到我們。」
說著話,牽著薔薇的手就往門口走去,然而剛走了兩步,卻忽然又頓住了腳步,薔薇一個不察,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冥烈的背上,不由詫異的問道:「冥烈,你怎麼不走了?」
冥烈苦笑:「恐怕,我們今天是走不了了。」
薔薇看著冥烈目露迷惑,然而很快,她就知道冥烈為什麼會這麼說。
因為前方斑駁的樹影之中緩緩的走出了一個人影,玄黑的長袍,挺拔的身影,袍角一朵鮮紅色的薔薇,在夜色中詭異的綻放。
「流……光……」薔薇拉著冥烈衣襟的手猛的纂緊,人也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隨著流光的走出,向來寧謚的慕容府中驟然嘈雜起來,無數士兵列隊奔跑而產生的腳步聲隆隆而來,聽聲音,竟至少也有數百人。
那些士兵的動作極快,顯然訓練有素,只不過片刻時間,就己然奔到了靈堂附近,將薔薇和冥烈包圍的嚴嚴實實。
冥烈眼珠四下一轉,開口感嘆:「嘖,好大的排場,靖王還真是給我面子。」
「如果連這點排場都受不起,又怎麼配成為飛星閣閣主?」流光隨口封堵,目光卻是一直望著薔薇,看到薔薇拽著冥烈的衣袖,身子也躲在冥烈的後面,顯的極為親密的樣子,原本就暗沉的眸色瞬間又暗一分,冷冷開口:「跟我回去!」
薔薇的身體隨著流光的聲音忍不住一抖,冥烈卻己經適時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頭看著薔薇,眸中溫柔滿溢,冥烈輕聲問道:「薔薇,告訴我你的選擇,你要跟她回去嗎?」
薔薇望了一眼流光,又轉回頭來望著冥烈,目光不住閃動,顯是心中掙扎己極。
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到流光身邊,可是流光方才叫出了冥烈飛星閣閣主的身份,言下之意,分明是己經起了殺心。
他們這麼多人,這裡又是嵐歌,看起來寂靜一片的夜裡,流光還不知道布置了多少人馬,她總不能為了一己之私,陷冥烈於險境。
似是看出了薔薇在擔心什麼,冥烈揉了揉薔薇的頭笑著說道:「你不用為我擔心,御流光縱然手段通天,可是你冥烈哥哥也不是吃素的,這點小場面,我還不放在眼裡。小薔薇,我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你說要留下,我不會攔你,可只要你說想走,我就一定能帶你走!」
感覺到冥烈話語中的信心十足,薔薇終於下定決心,她從冥烈的身後出來半步,對著流光輕聲卻堅定的說道:「我……不會和你回去!」
拒絕的話語從薔薇口中吐的那一剎那,冥烈的臉上驟然迸發光彩,而流光隱在袖中的手卻猛的握緊,眼中的神采也瞬間幽暗的幾乎連光線都可以吞噬。
然而他的表情卻依然很平靜,他望著薔薇聲音毫無起伏的說道:「薔薇,我說過,如果你想逃,那就儘管逃,可是你逃一次,我就抓一次,無論你逃多少次,最後能回來的地方,只有我的身邊。」
輕輕的頓了一頓,流光接著說道:「我說過的話,向來做到。」
「我說靖王,用這種手段威脅一個女人,你也太無恥一點了吧?」冥烈上前一步再次將薔薇護在身後,弔兒郎當的斜睨著流光。
流光根本不理會冥烈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說道:「留下薔薇,我放你走。」
冥烈不屑瞥嘴:「靖王以為你一定留得下我?」
將拇指和食指合成環狀,放進口中打出一個響亮的呼哨,片刻之間,慕容府上方的天空上驟然出現無數巨大的牛皮風箏,那些風箏在暗夜中來回飛舞搖晃,遠遠看去,彷彿一群巨大的蝙蝠,遮天蔽月。
這些風箏出現的極為突兀,即使是薔薇軍這般訓練有素的精兵,都有幾人忍不住抬頭上望,目露驚奇之色。
冥烈看了一眼那些風箏,對著流光無所謂的說道:「靖王的武功很好,可是我的好像也不差,靖王可以埋伏下薔薇軍,可是我飛星閣的人現在也沒有在家裡睡大覺,我想殺靖王固然不容易,可是從靖王手中帶走一個人,卻並非絕不可能,尤其……」
冥烈停了一下,惡質的說道:「她是自願和我走!」
場中突然出現的變故並沒有能讓流光的神態表情動搖一絲一毫,可是冥烈最後的那句話,卻成功的做到了這一點。
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天上的風箏,流光己經猜到冥烈要用什麼方法帶薔薇走。
目中滑過一抹苦澀,卻是看著冥烈淡聲說道:「我的確不能阻止你從我手中帶走一個人,可是我也可以保證,你帶不走她。」
這句話說的極為矛盾,冥烈聽了忍不住哂笑,剛想要出言奚落流光兩句,卻突然察覺身後薔薇握著自己衣襟的手猛的收緊。
冥烈面色突變,猛的轉身,卻看到月光下薔薇面色蒼白,牙齒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竟似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