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
「示警,有人入侵!」短暫的失神之後,門口的守衛猛的高聲呼喝起來。
「省省吧!」宣可卿在鈴舞起身的一瞬間,早己上前一步,一掌擊向其實一個侍衛,同時腳尖踩上旁邊的門柱,旋身飛起,踢向另外一人。
宣可卿的武功雖然不低,但能被放在洛王府門口擔任攔截重任的人又豈是庸手?那兩人一被攻擊,立刻施展手段,死死纏住宣可卿,另一人早己掏出一隻極為精緻的竹哨,放入口中用力吹響!
尖銳的哨聲瞬間滑破天際,原本幽暗不明的洛王府猶如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野獸,瞬間蠢蠢欲動起來。
它動的幅度也許並不大,卻讓外面的所有人,都能分明感覺到一種無比的恐慌。
其實宣可卿就算攔住了這些人示警也沒有什麼用,洛王府中這些日子日日都是嚴陣以待,有人入侵自然就會發動裡面的各種埋伏暗哨,宣可卿之所以這麼做,也無非是希望爭取一點時間,讓鈴舞更深入裡面一些而已。
看到示警哨音己經吹響,宣可卿索性不再纏戰,往後一退便要收手,然而她收手,那些侍衛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領頭之人面上一收方才那種拘謹,轉為果決狠厲,大聲吩咐道:「拿下她,等待洛王處置!」
「是!」其餘幾名侍衛同時應喝,身體早己順勢前撲,直朝宣可卿撲去。
宣可卿不由暗暗叫苦,這些人得理不饒人,早知道這樣不如不動手。可是再轉念一想,師尊己經進入府中,這些侍衛怕她在外面接應,自己就是不動手,他們也一樣要是要來擒她的。
如此一想,手下立刻也就狠了起來。就算她武道不算高深,可也絕不至於讓這些侍衛小瞧了去。
恰在此時,府中猛的傳出尖銳的利器破空之聲,彷彿有千百支利簡齊齊發射,營造出巨大的聲勢。
鈴舞不屑的喝聲隔空傳來:「無知小輩,這種手段就想攔住我?」
緊接著,是數人微帶痛苦的悶哼!
宣可卿面上一喜,師尊武藝果然天下無敵,洛王府這等精妙的機關暗算,竟是絲毫奈何她不得!
心中喜悅之下,手上動作也是一振,騰出機會一口輕薄的寶劍撤出腰間,連環幾劍,竟將那些侍衛逼的連連後退。
正在得意之間,突然一種巨大的危機感瞬間籠罩全身,宣可卿只覺得渾身寒毛倒豎,下意識的放棄對那幾個侍衛的追殺,看也不看,一劍反手后刺,同時身體用力前撲!
可身後散發出危險氣息那人似乎根本不把宣可卿的反擊放在眼中,身形微晃,輕而易舉的避開宣可狠刺來的劍,一指點中她背後魂門大穴,宣可卿只覺身體一麻,下一秒,整個人己經被人提了起來毫不憐香惜玉的扔向前方一眾侍衛,與此同時,耳邊傳來洛王楚言略帶些陰沉的聲音:「看著她!」
話音未落,楚言淡灰色身影己然如大鳥般撲入自己的府邸,消失在眾人眼前。
宣可卿被楚言一招之下點住穴道,動彈不得,心下不由又驚又怒,她們雖然拜了鈴舞為師,但鈴舞在教授弟子武藝上面並不太盡心,常常是隨口說幾句,就讓她們自己去揣摩,師姐妹五人之中,除了祝紫英性情平和,專心一致,武學最為精純,她確有不及之外,其餘聖女宮弟子當中,就屬她的武功最高。
可是自從攪入在朝雲製造混亂一事當中之後,她卻極為鬱悶的發現,似乎只要是個人,就比她的武功要高,面對著這些人,她幾乎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尤其是遇到冥烈之後,那傢伙的口頭禪都變成了:不服?不服來打一架,你打贏了就怎樣怎樣……
一口銀牙緊緊咬死,一而再再而三被人壓著,彷彿永無出頭之日,這種感覺,委實屈辱到家!
偌大的洛王府中猛的傳出鈴舞尖銳的一聲慘叫,緊接著,是她憤怒己極的聲音:「楚言,你敢暗算我!」
她方才雖然破掉了數個箭陣機關,可是緊接著,就陷入了由六十四名劍手組成一個劍陣,這些劍手每個人的武功都不算很高,但勝在步調一致且配合默契,鈴舞每每想要先殺一人破了這人劍陣,可是招式還未遞到,那個位置上早就沒有了人,反而是她自己的必救之處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幾把劍。
這個劍陣雖然無法傷到她,卻也把她死死的困在裡面,一時半會兒難以掙脫。而就在此時,楚言突然無聲無息的突入劍陣,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一掌印上她的背心。
這一掌無聲無息,陰毒至極,饒是鈴舞本能的察覺到危機,向旁避開了要害部位,卻仍是被一掌印實,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楚言一擊得手,立刻退出陣外負手而立,然而面上卻看不出分毫偷襲得手的得意之色,反而一片灰敗。
聽到鈴舞的質問,他冷冷說道:「我赤焰大軍在鷹喉峽落入御流光的埋伏,只怕時運不久,這種時候,我還有什麼好顧忌?如果御流光死了,這個孩子倒是僥倖可以存活,可如今御流光活著,這個孩子,就必須得死!」
一語說畢,轉身拂袖向著內院深處走去,同時冷冷說道:「殺了她!」
劍陣突然之間瘋狂運轉,竟比方才犀利了不知多少倍。鈴舞身受重創,竟被逼的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片刻之後,楚言手提一個嬰兒,大搖大擺的自劍陣外一掠而過,根本視陣中的鈴舞如無物。
鈴舞武功高絕天下,幾時受過這等委屈,可是近日來連連受挫,竟連這些個小魚小蝦都能困住自己,不由心中氣苦,卻也無可奈何。
楚言走了幾步,似是又想起了什麼,忽然招一招手,暗處立刻有人飛身而來。壓低嗓音,楚言淡聲說道:「去地牢,殺了蓮華和衛澤!」
那侍衛的身子猛的一震,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洛王怎麼可能會下這樣的命令?然而看到楚言突然變的狠厲的目光,立刻一個字也不敢問,乾脆的低聲應是,然後飛退而去。
在院中四下環視一眼,楚言目中猛的迸出凶光:我赤焰立國數百年,豈是這麼好拿走的?敢讓赤焰遭此滅國之禍的人,我定會讓他們,通通陪葬!